江榆总觉得自己懦弱,陷入往事无可自拔。可面对容戈之时,她无疑是勇敢的。就像是萌芽得到了露水和阳光,有了能冲破岩石层壁的力量。面对宁淼舟之时,她无畏,也无惧,她就像是一匹独狼,潜伏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秘境之中,而如今,她有了一束能为之奔去的月光。
江榆之后便不再言语,而容戈更像是心里埋了个疙瘩似的。明明心里觉得不会在意,可是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便会像是在心里种下了一粒种子,种子随着时间的养分而逐渐成长萌芽。至此,容戈在吃饭时一直在心里犯嘀咕,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思绪总是往外飘远。
江榆像是看出了容戈的心思,心中暗笑,面上依然是一副显山不露水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江榆见其依然有些走神的样子,不由心中失笑,于是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拿起手边的果茶喝了两口,目光不动神色地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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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面上带着点笑,眉梢轻轻挑起了两分,神情揶揄地说道:“你该不会真觉得我要对你做些什么吧?”女人笑语嫣然,眼波流转,“还是说,你想对我做些什么?”江榆的那双眼生得好看,凤眸的尾部微微翘起,带着点点妩媚,明眸善睐,顾盼生姿。
容戈哑然,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江榆说了什么,耳廓不由自主地红了一圈。容戈面上尴尬,赶紧将已经熟了的玉米、丸子捞到了江榆的碗里,试图让美食吸引走江榆的目光。她这般灼灼地看过来,巧笑倩兮的模样,他还真是有些受不住。
可江榆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见容戈行为局促,便调笑了两句,誓要将之前丢掉的场子找回来:“怎么?你是真的在想吗?我只是觉得我家的家庭影院看电影舒服,才诚挚的邀请你过去的,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江榆笑着将碗里的东西统统吃了个干净,随后便放下了碗筷,眼中戏谑地瞧着眼前这个男人。
在容戈面前,江榆似乎极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一颦一笑间,皆带着惑人的魅力。
容戈到底还是那个容戈,怎么可能因为江榆的某句调笑而节节败退呢?容戈看她已经吃饱了,便遂而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时不时用包含深意的目光轻扫两下面前的女人。江榆见他不仅没有回上一句,反而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不由觉得有些奇怪,便冷哼了一声说:“你这个要赶去投胎吗?”
在吞咽的间隙,容戈抬眼回了一句:“我这是要赶回去办事。”说罢,男人还甚为轻挑地笑了笑,那双如鹰隼一般的眼睛牢牢地盯着江榆的脸,似是碗中的美食都不及其秀色可餐。难得扳回一局的江榆见容戈轻轻松松地便扭转了胜况,闷声不悦,头往旁边撇去,不再看他。
容戈笑了笑,继续专心吃饭。不过十分钟,男人便停了筷子,那纸巾擦了擦嘴角,说:“走吧,回家去。”刚才他便结完了账,现在这般“迫不及待”,也不过是想瞧瞧江榆窘迫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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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榆的目光还是没从一层转回来,容戈眉头一蹙,说:“你这是在看什么呢?”容戈一边说,一边将视线从着江榆看过去的方向顺了过去,见一个牵着狗的男人正站在窗外与人聊天攀谈。牵着狗的少年大概二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一双篮球鞋,身上是短袖和运动裤,简简单单却透着青春朝气。
一觉察到这一点,容戈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男人不悦伸出手,将江榆的脸掰了过来,声音冷得就像刚从冰窖里出来的那样,隐隐还能听出一些委屈来。“窗户外面有什么好看的?看我!”
江榆见容戈一副明显不太高兴的模样,不禁愣了一下,似乎还未察觉为什么这人会不高兴。但是很快,江榆便了然,随后揶揄地笑了笑,说:“外头的那只阿拉斯加很可爱。”随后,江榆还调皮地眨了眨眼,补充了一句:“跟你还挺像。”她倒是没看清那男人长什么样子,就是觉得他牵得那只狗很是可爱,于是便多看了两眼。
这次换到容戈愣神。他的目光又不由移了过去,瞧了瞧那只“与他很像”的阿拉斯加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容戈细瞅了两秒,眉头蹙起,一脸嫌弃地说道:“这副蠢样跟我哪里像了?”
江榆低声笑了笑,轻唸了一句:“愚人而不自知。”
可即便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容戈却依然听了个清楚分明,面上一副气笑的模样,捏着江榆下巴的力也刻意加重了一些,示意他现在的不好惹。
江榆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中更是盛满了灯火阑珊。江榆虽然看不清远处的事物,但她能瞧见容戈眼中的模样。透亮的琥珀色的眼中,全部都是她。
这让江榆觉得,自己何其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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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冷哼了两声,刚刚松开钳制江榆的手,却被江榆单手握住。他抬眼之时,见江榆眼中迸出的笑意,以及嘴角毫不掩饰的温情脉脉,一时不知该如何。两人之间四目相对,时间就像倏然停止了一般。还未关上的火锅机子在两人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白烟袅袅,将此刻二人间的氛围渲染得有些暧昧。
容戈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江榆拦了话头。只听女人清冷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笑意,“我们容大队长吃起醋来,还是蛮可爱的,嘛~”江榆说话时故意一顿一停,眼中更是揶揄戏谑。
容戈不由失笑。眼前的女人当真是不服输,先前在自己这里吃到过亏,此刻统统要了回来,但真是一步都不退。
容戈没有多言,而是站起身,顺带将江榆也牵了起来,又顺势将女人搂在了怀里。江榆心觉自己也是一个一米七的高个儿,在容戈这里也只有小鸟依人的份儿,心中哭笑不得。
江榆心中腹诽之际,容戈目光扫过周围,位处角落,没有人注意他们这里的动静。随后,男人微微偏过头,似是耳语一般在江榆的耳廓旁打了个转。
耳间的酥麻感与温柔从尾椎骨窜起,熏得江榆脸颊通红。
“今晚,我陪你。”
这五个字被容戈说得缱绻万分。江榆用余光偷偷扫了一眼身侧的男人,却不料被他抓了个正着,嘴角更是缓缓勾起了一个惑人的笑。
江榆想,自己还真是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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