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将薛琼带来的粥喝了个干净，一旁放置的虾饺也统统被江榆吃尽。
将桌面上的食物扫荡完毕之后，女人还煞有其是地夸了一句：“牛肉粥的味道很棒，上边洒的芹菜也很香，虾饺的味道也很鲜美，谢谢。”江榆抽了张纸巾，细细地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随后将目光放在了身侧的薛琼的身上。
后者正在她收拾桌上的碗筷，闻言轻哼了一声，说：“付锦准备的，我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薛琼话语一顿又默然地补充了一句：“就你那挑食的性子，也不知道谁能受得了你。”
江榆笑呵呵地应了一句：“不劳您费心了，有人养。”薛琼冷呵了一声后，将碗筷都拿去洗干净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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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薛琼再次坐到江榆身侧之时，江榆才开口问道：“说吧，早上开会开出了朵什么花了？让你脸色那么难看。”江榆懒洋洋地倚着靠背，她的左手暂时动不了，但右手还能动。于是右手往后一撑，让自己往上靠了一些，这样的坐姿也能让她更舒服一些。
薛琼也不卖关子，直接了当地说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江榆先是一愣，后神情平静地回了一句：“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来的早知道？”
薛琼的眉目本就比一般女人要锐利一些，冷着脸的时候尤其如此。她低着头沉了一口气，过了数秒之后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说：“你是不是早知道，你舅父留了后手等着狙你？在今天早上的会上，你舅父可是获得了其他小股东的一致支持，再这样下去，我们之前做得努力不久白费了吗？”
薛琼抬眼，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一副处之泰然的女人，心中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但江榆所表露的神情，也代表了她并不打算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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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你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了？你是不是早就将这一切都计划在内了？”直到薛琼问出这句话，江榆才将目光转了过来。女人的脸上挂着不咸不淡的笑，那双眼睛平淡地毫无波澜，似乎一切都没有脱离她预定的轨迹。薛琼、她的舅父或者是幕后的所有，或许都在她的算计之内。
江榆先行出声打断了薛琼的胡思乱想，“别这样看着我。”女人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我又不是神算子，怎么可能将事情都算得分毫不差？”江榆抬眼看见薛琼怀疑的目光之时不由失笑出声。她要是真有那本事就好了，也不至于将事情都拖到了现在还没有解决。
江榆继续说：“我舅父留了后手的事情，我是在我大哥回国之后我才猜到的，不过我一直都没有证据，也想不到他留了什么后手。”江榆话语一顿，看着薛琼的眼睛时，目光不由沉了下来，“他是不是得到什么技术支持了？”
薛琼面色纠结，却仍是点了下头，说：“今天你舅父提供了一份医疗设备的计划书，上面提及到了机械设备的数据完善，只要可以投入资金，就能立刻去进行了临床试验。”薛琼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我问过这个设备的技术来源，你舅父说是之前绥江制药投资的那所研究所的产物。”说到这儿，薛琼原本便是一派冷意的神情变得更是冰冷，双目锐利，透着凌然的寒意。
薛琼今天在会上便是憋了一肚子的气，问一句就会被江榆舅父那跟老油条给挡回来，“绥江制药之前的投资的那个研究所早就停止一系列的研究开发了，况且依照绥江当时的财政状况，怎么可能还有空余的钱去做什么开发？！骗鬼也找个像样一点的理由！”薛琼当真是受了一早上的气，此刻一被点燃便像是跟炮竹一样炸了。
比起跟这人心思比海还深的人交谈，薛琼还是更喜欢更数字打交道。数字不会骗人，更不会将自己包成粽子。如果不是江榆现在在养伤，她才懒得将江榆的活儿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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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薛琼藏在冰冷底下的气急败坏，江榆看上去就跟适才没什么两样，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待薛琼缓了缓情绪，江榆才开口说道：“如果这是实情呢？”
薛琼眉头一皱，“什么意思？”绥江之前的财务报表都是过过她的眼的，不可能会出那么大的披露。
江榆缓缓解释道：“如果有人一直以绥江制药的名义给那个研究所注资呢？”江榆顿了一下，适才微微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或许绥江才是那个掩人耳目的诱饵，绥江的背后一直都有另外的人在操纵。现在看来，绥江可能只是一个作为代理的存在。”
“那是……琛霖？”薛琼猜测道。
江榆点了一下头，回应道：“很有可能。而且，常启钟会选择琛霖，或许不是因为他们开的价格足够合适……”江榆冷静地分析着：“接手之后，我看过两方的报价，明明就是我们这边的综合待遇优于其他人，常明也肯定会将我们开出的条件如实报给常启钟。那么，常启钟为什么会那么执着地选择琛霖呢？”
“因为那个在幕后一直支持着绥江制药进行投资开发的，就是琛霖。”薛琼垂头看着掌心，虚握了一下后，又缓缓松开。“那么接下来呢？”她问道。
只见一派平静的女人缓缓勾起了一个饶有深意的笑，“等一个将其一把推翻的机会。”
“可你不是……”
薛琼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江榆打断。女人将右手食指竖起置于嘴边，那是一个噤声的手势。薛琼皱着眉，想看看江榆想做些什么之时，女人倏然放下了手，红唇轻启道：“只有先破，才能后立。如果不将那些魑魅魍魉铲除殆尽，不就枉费了我来这人间走一趟吗？”江榆的瞳色幽深，让人无端陷入其中。
女人的笑宛若一朵沾了些血渍的蔷薇，妖冶美艳，却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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