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救护车就来了。白甯陪同张利上了救护车,桂远东也跟着一起去了。
周寻这时跑了过来,对容戈说道:“老大,楼顶有情况。”
太阳已渐渐高挂与顶,笼罩着阳光的雾渐渐散去。容戈看着眼前的楼顶上人影的轮廓逐渐清晰,男人抬起手遮挡了一下,双眼眯了一下,将眼中的锐利尽数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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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江榆穿了套自己带来的西装,将长发扎起,清爽干练,又画了一个淡妆便出门了。那套布鲁斯送来的晚装还在盒子里,再未打开过。她没有去叫醒李茂和曲临两个人,而是在前台留了消息,说自己去赴约了。
江榆刚出酒店的大门,她叫的车就已停在了酒店门口。
司机是个意大利人,会说一点英语,江榆跟他交流还算顺畅。从酒店到卡片上写的地址一共花了将近四十分钟。江榆从车上便能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去路被一道巨大的铁门拦住了。司机表示,前方是私人地界,他不能过去。江榆与他道了谢之后便独自下车。
就像是有人在时刻关注着门外的情况一般,江榆刚走至门前,只听“咔嚓”一声,铁门自动往两边敞开,似乎是在欢迎她的到来。
江榆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心中更是不屑道: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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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顺着一路铺制的鹅卵石,穿过了被花匠精心修整的花厅,来到了别墅的正门。江榆环顾了四周,偌大的一片区域,竟没有一个人留守,活像是进入了一片秘境中,即绚丽又神秘,使人忍不住好奇想去一探究竟。
可江榆没有当猫的嗜好。女人站在紧闭着的答门前,没有直接推开大门走进去的打算,而是拿出手机,打通了卡片背面的那一串数字。
电话很快便被接起。
“哦,美丽的小姐,你的止步不前,让我觉得你是不是在害怕了?”布鲁斯拖长了语调,就像是一片羽毛轻轻飘落到了一块黑色的天鹅绒布上,蒙上了神秘又轻盈的面纱。如江榆所料,确实有人从她进来开始便盯着她了。
江榆轻笑了一声,回应道:“我只是觉得这里实在是太荒凉了,居然连个人都没有。”江榆冷冷地哼了一声,“这待客之道可真是太令人无法适从了。”
布鲁斯眉头一挑,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很抱歉,但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江榆挂断电话之后,神情依旧是才那般冷静平和。她推开了门前的这扇门,阳光将这座空旷的别墅笼罩,使得其静谧安详。可即便如此,江榆只觉得这里泛着空旷的冷意。
刚才与江榆通电话的男人从正对着门的楼梯上下来,他看见江榆时先是眼睛一亮,后发觉女人的打扮与自己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于是眉头皱着,有些不解地问道:“我送你的裙子不好看吗?很适合你。”说罢,布鲁斯摇了摇头,似乎在惋惜没有看到江榆穿上那条裙子的模样。
江榆冷笑了一声,道:“送人东西之前,应该要问一句被送的人会不会喜欢吧?”女人的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眼中确实凛然的冷意,“不喜欢的衣服,我为什么要穿?”江榆打量了一下四周,依旧空旷,连多余的人影都见不到,也不知是被刻意调走的,还是这里原来就没有人。
布鲁斯听到女人带刺的话并没有生气,反而点了点头,朝江榆表示歉意:“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人呢?”江榆将头微抬了两寸,直视着男人的眼睛,“柳淮南人呢?”
男人嘴角弯了弯,眼中带着莫名的笑意,江榆觉得他这笑别有深意,于是皱了一下眉。他微微侧身,示意江榆走上来,“在楼上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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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倚在窗边,略长的头发随意披散着,只能看见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白色的衬衣宽大,显得男人的身形有些单薄。衬衣的纽扣解开了两颗,露出了好看的锁骨和一串细长的花体纹身,黑色字体的周围是泛红的痕迹。
江榆走进二楼的房间之时,便看到的是这样的柳淮南。
“少爷,您朋友来了。”布鲁斯对于柳淮南的称呼让江榆不由惊讶侧目。布鲁斯没有理会江榆的惊奇,只是笑着微微欠身后,便出了房间,还顺带给他们关上了房门。即便看似留下了私密的空间,可谁知这里有没有摄像、窃听之类的装置?
江榆在四周看了看,小心谨慎的模样落在柳淮南眼里换来的是“扑哧”地一声轻笑。男人哑着声音说道:“放心吧,都没有。”
江榆随即摆正了姿态,看着仪态比欧洲油画上的那些贵女还要矜贵。女人看着柳淮南挑了下眉,嘴角晚了三分,语气揶揄地说道:“居然成大少爷了?”在柳家的时候是个二少爷,没想到来了趟挪威居然变成大少爷了。
柳淮南苦笑着,伸出他左手上被拷着的电子手铐,“是只金丝雀。”适才柳淮南侧着身,江榆没有看到他左手腕上的东西,现在看到时,女人的眉头狠狠皱了一下,生理性的厌恶弥漫心头。
柳淮南手上的手铐绿光闪烁,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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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的恍神不过刹那间,转头便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也没想着柳淮南能有点主人翁意识,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女人轻抿了一口红茶,将杯子放在桌上后才抬头看向柳淮南,说:“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点什么事情?”
柳淮南苦笑着点了下头,他轻蹙起眉间,哀伤与愤怒填充了他的整个眼眸。江榆只觉得他这一身穿的单薄素雅,一点都没有往日“花花公子”的风采。柳淮南走到江榆对面坐下,沉吟了片刻开始说道:“这座别墅的主人,是我母亲的父亲。他是什么身份,我觉得不用我告诉你你也应该查到了。”
江榆点了点头。确实,昨天拿到那张卡片之后,她就让Simon查了这个地址,又顺带让他查明这个房产的主人——北欧最大的宝石商,卡特·霍夫曼。
江榆看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不由“啧”了两声,“柳少爷挺有钱啊?那欠我的那些什么时候还?”江榆拿起桌上的红茶又喝了一口。她现在说这些话,也不过是为了能让柳淮南放松一些,免得把自己拘死了。
柳淮南知道江榆是在与自己开玩笑,但他现在委实没有心情笑出来。他抬头之时,那双漂亮的眼眸之中闪着点点泪光。江榆这时才注意到,男人的双眼有些红肿,也不知这几日到底哭了几回,哭了多久。只听男人压抑着满腔的悲戚说:“我母亲,在两天前去世了。”
江榆心下一沉,后将茶杯放在茶垫上,瓷器与瓷器的碰撞声清脆,使得这寂静的氛围莫名沉重起来。男人倏然一笑,笑中皆是苦怅。“我一直以为她不在了,然后拼命搜集那些她的画,去证明她的存在……”柳淮南将身子往后一靠,浑身是说不出的颓废。他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标,一叶孤舟漂泊在无垠的海面上,随着风漂泊、流转。江榆知道,也曾深有体会,眼前的男人此刻沉溺于悲伤中,无法自拔。
“你现在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江榆垂下眼眸,目光看着杯中的红茶,神情平静地问道。
柳淮南不由捏起了双拳,愤然道:“那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不干好事,现在膝下没有儿女子孙就想起我了,想让我给他当个继承人,给他养老送终。”柳淮南说完还冷哼了一声,暗骂道:“他也配!”
江榆看柳淮南的样子也确实没有想呆在这里的想法。也是,若是真的想呆在这里,也不会被人用手铐铐住。
江榆挑了挑眉,问:“你现在想怎么办?”
柳淮南突然勾唇一笑,似乎就是在等江榆的这一句话:“越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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