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当红娘的心思,蒋絮锦自然不会空言无补,毕竟当初两个人能在一起也是托了她的福。“你出国那年,容戈来联系过我。”蒋絮锦见江榆对“容戈”这个名字没什么反应,心里忐忑。
江榆如今对容戈是个什么态度,她也摸不准。
“容戈自从跟你分手后,都没交过女朋友。”说到这,江榆抬眼给了她一个眼神。
江榆刚刚哭过,眼尾还泛着淡红,两颊也都是泪痕。这般狼狈的江榆,可是不多见的。可即便如此,蒋絮锦在接收到那个冷飕飕的眼神时,依然识相地闭嘴。
开玩笑,为了帮一个容戈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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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了将近一分钟,江榆放下酒杯,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蒋絮锦有些担心,看着江榆这站到站不稳的醉样,生怕她下一秒就跌回去。“你要干嘛去?”好端端的,江榆站起来干嘛?
“洗手间。”江榆揉了揉眼,也不要蒋絮锦扶着走,自个儿慢腾腾地出了包厢。
一楼再放他国女团的蹦迪曲,江榆一直呆在包间里,倒是没听到,现下被震耳欲聋的音乐轰了个头昏脑胀。
包间的隔音效果倒是很好……
她的确醉得厉害,还好脑中尚存一息清明,否则也不知会在蒋絮锦面前再吐露些什么。她必须洗把脸,清醒一下。
江榆的手接着急流而下的冷水,一次又一次地往脸上扑去。直到眼中的猩红褪去,她才堪堪停手。
脸颊两边的头发早已被税扑湿,江榆丝毫不管,只是看着镜中的自己,无言漫起愤怒。她痛恨自己的无能,打心里责怪自己当初的无所作为。
镜中的江榆,咬紧了后槽牙,双眼因刚刚冷水的冲击而获得短暂的清明,不似之前迷离。女人双拳紧握,撑着自己这具逐渐泛沉的躯体。
过去的不甘与痛苦,造就了现在的自己,无论是谁,只要挡了她的路,她就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即使现在依然头晕脑胀,江榆的那双眼也仍然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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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洗手间,江榆刻意避让迎面而来的醉酒大汉,却依然在擦肩而过之时撞上,江榆被撞得踉跄了两步。
男人细眯着眼,打量着倚着墙站稳身子的江榆。那种带着冒犯的眼神,令江榆心生不悦,却依然说了一句:“抱歉。”
在江榆扶着墙准备离开时,手腕被一旁的人牢牢拽住。男人不悦地说道:“说句抱歉就想走?你把我撞伤了不赔钱?”男人得寸进尺,又进一步,江榆都能闻见他身上冲鼻的酒味,真是熏人。
江榆怀疑这人是故意找事,连嘲带讽:“走廊那么宽,你都能像只螃蟹一样撞过来,瞎了吧?”她本就心情不好,现在有人自己找上了给她出气,何乐而不为?
一听这话,面前的大汉当下便怒了,将江榆一把扯到了自己跟前,挥手便想打下去,可一见江榆这样脸,便笑嘻嘻地说了句:“这脸蛋我都舍不得打。你去我们包房,给我敬两杯酒,就算完事了,否则今天,你别想出这地方的大门。”
江榆挑了挑眉,男人这副酒气熏天她已是忍到了极限。
女人的眼睛眯了眯,脸上勾起了一个煞是好看的笑容,手轻轻拂上男人握着她的手。
一时之间,男人被江榆的这副样子迷了心神,手上的力卸了两分。
就在此刻,空荡的走廊传来一阵清脆的“嘎吱”声,随即是男人痛彻心扉的喊叫——江榆将男人握着她的手的大拇指,往后一掰,竟将男人的拇指生生掰折。
“女表子!”男人怒目圆睁,另一只手握成了拳。眼看那拳便要砸下,江榆稍稍往后退了两步。
就在此时,一人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冲到了江榆的面前,生生挨了这一拳。被醉汉打倒在地的男人,摔倒时撞破了放置在路边的花瓶。瓷瓶因撞击而摔了个七零八落,男人右边的脸颊因受了这一重击而迅速发红肿胀。
“哪儿来的小白脸?还想来逞英雄,找死啊?!”醉酒大汉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
江榆看了眼摔倒在地的男人,面色阴沉地看向醉得有些脚步虚浮的大汉,抬脚一踹,将那人直接踹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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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今日还穿着双高跟鞋,又是极用力的一脚,踹得男人捂着腹部,疼得爬不起身。江榆冷冰冰地看着躺在地上,因疼痛而面容扭曲的人,仿佛在看一条恶心蠕动的虫子。她狠狠地皱了下眉,捡起了一块掉落在她脚步的瓷器碎片,一步一步走到那个醉酒大汉的面前。
江榆走得极慢,一步、一步,宛若行走在水波之上,姿态优雅。可她眼中的寒意以及浑身散发的生人勿进的气息,让卧倒在地的男人感受到了不明觉厉的胆寒。
他费劲地撑起身。一手的麻木让他使不上劲,只能依靠另外一只手,半撑在地上,见江榆一步一步走来,不自觉得往后缩着。
突然间,江榆一个箭步冲上前,按着男人的肩膀。也不知怎么使出的力气,江榆将男人重新按回了地上。握着瓷片的手高高举起,尖锐处正对着的,是男人的右眼球。
“我…我…我错了,别!别!住手!”大汉高声喊叫,江榆充耳不闻,对着眼前人的眼睛就往下扎。
“江榆!”瓷片距离男人的眼球也不过三四公分的距离,江榆听到一声微弱的喊叫声,才堪堪停住了手。
江榆深吸一口气,将躁动的内心压制下去,起身将手中的瓷片随意往旁边一抛。对着躺在地上,已被三魂吓走了七魄的男人冷哼了一声,“草包。”
她转身扶起了身后的男人,轻声喊了一句:“学长。”将其被打掉的眼镜也捡了起来,递了过去。江榆面带歉意,被她称为“学长”的男人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本来还想英雄救美的,没想到出大丑了。”男人语气轻松,倒是缓解了此刻略有些尴尬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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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出这么大动静,不可能不惊动人。
只是江榆没想到,蒋絮锦会跟着酒吧的领班一道过来。
蒋絮锦一见江榆,直径冲了过来,拉着她四处查看,见到她安然无恙,便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你怎么过来了?”江榆问。
蒋絮锦不满道:“你还有脸说?!出来那么久,我都担心死了。刚刚出来打算找你,结果有人在喊‘打架’之类的话,我就跟着人过来了……”蒋絮锦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放到了江榆身后。
站在江榆身后的男人,虽面容狼狈,但气质谦和,看上去温文尔雅,是蒋絮锦喜欢的类型。
江榆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顺势介绍道:“这位是宁淼舟,是我当初读医科大时候的学长。”
又转头向宁淼舟介绍道:“蒋絮锦,我的好朋友。”
蒋絮锦揶揄地看了江榆一眼,向宁淼舟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蒋絮锦。谢谢你刚刚帮江榆解围。”
提到这,宁淼舟又是不好意思的一笑。这一笑牵动了脸颊的伤口,使他不禁“嘶”了一声,“别这样说,我没帮上什么忙,反倒是江榆帮了我。”
相较于他们这一角的其乐融融,身侧围绕着的一群人间的气氛可就没那么好了。
被江榆吓得尿失禁的男人,此刻见自己人多势众,指着江榆嚷嚷:“这女人,这女人掰折了我的手指,踹了我一脚,还想拿瓷片戳瞎我的眼睛!我要找律师!我要找警察!我要让她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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