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柳楠迟早都要远离战局,那么尽早把一直两边游走、态度不明的人收入囊中,才会更早迈向新阶段。
这个局势,柳谷涛没看明白。因为攒局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大儿子。即便想尽快扫除柳楠这个障碍,柳咏枳也不希望江榆这方坐收渔翁之利。
光凭让柳楠几乎全身而退这一点,已是达到柳淮南期望的结果。
江榆曾问过他,怕不怕养虎为患,毕竟柳楠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若是真的如此,到时他们将面临前有狼后有虎的境地,着实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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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淮南笑得洒脱,目光却有着淡淡地怀念,“小时候,小姑会记得给我买糖。柳咏枳有的东西,她都会记得给我一份一样的。在小姑这儿,我和柳咏枳是平起平坐的。”
即使时过境迁,他们一家子为了这份家业争得头破血流,柳淮南依然在心里留下了一块地方,放着这些曾对他抱有善意的人。
江榆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你记住了,可她未必会记住。”
“那就到时候再说。”柳淮南咧嘴一笑,带着许久不见的少年人的阳光。
江榆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也不知此刻的心慈手软会不会对未来造成麻烦。可冥冥之中又觉得,柳淮南是对的。
都说这世间人心叵测,可往往令人动容的,便是这颗心。
既已决定了对于柳楠的处分,这会也没有开下去的必要。柳董事长大手一挥,结束了这场来也快去也快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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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打算去办公室看看,上任有几天了,连自个儿办公室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刚走到门口,便被柳楠拦了下来,她对着身后跟着的儿子不知说了声什么,柳若庭抬眼看了江榆和柳淮南一眼,一句未言,转头离开。
柳若庭的性子倒是有所收敛,估计是被柳楠狠狠教训过的。
他们第一次交锋便是之前的股东大会,这男人急躁易怒,与柳淮南的大哥一比,简直是新手村副本的难度。不过,今天倒是能同他母亲一般忍住气,确实有很大进步。
柳楠的神色没有刚刚会上的阴沉,她的眉宇间似带着些解脱,委实不像她这人的性子。“谢谢。”她的道谢自然是对着适才会议上,江榆没有对他们落进下石。
“各取所需而已。”江榆的笑容淡然,宠辱不惊的气度使她整个人都显豁达。
柳楠很意外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人,突然摇了下头,语态似是感叹:“年轻人的天下啊!”
柳楠说完便离开,转身毫不犹豫,不知是否是告别对她而言已是习以为常,还是说,她知道会有再次相对而立之时。
江榆与柳淮南二人,跟其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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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他们不过十几米的地方,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是柳咏枳。
瞧他这样子,确实像是刻意等在这里的。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柳咏枳转过身,眼中时刻流露出算计,面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江榆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即便是柳楠,生意场上的手段再诡谲,也不会用在人身上。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不同,能顺水推舟地让柳楠背黑锅,并取得柳董事长的信任,充分利用职权让财务做的账天衣无缝……
江榆不着痕迹地偷瞄了眼身边的人,跟柳咏枳一比,柳淮南居然称得上是纯良。
“江总口才不错。”柳咏枳先是与江榆客套,脸上依旧是刚开始时的冷淡矜贵。
“哪里,小柳总客气,比不上您的小心谨慎。”柳咏枳听得出江榆话中暗讽,堪堪扯出一抹客气的笑。
江榆觉得与他这张略显清俊的脸并不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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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咏枳将目光从江榆这方离开,探照灯似得将站在一旁的柳淮南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番,开口便带着讥讽:“没想到啊,我弟弟还有这能耐。”
柳淮南挑了挑眉,并不接话。
面前的男人突然往前进了一步,距离柳淮南也不过是一拃之距。两个男人的身高相仿,两相对峙之时,冷冽之势蔓延。
这时的柳咏枳才发觉,一向被他们远远抛在局外,只能站在彼岸对他们报以注目的柳家小少爷,已经成为了顶天立地的男人……如今看来,更是与他不相上下。
柳咏枳内心所生的那点点恐慌,很快被其压下,面上更是比平常还要冷上三分,“我知道前段时间是你诓我入局,让我损失惨重。”
相较于柳咏枳的面若冰霜,柳淮南的笑倒是显得他没心没肺。他带着震惊开口:“大哥,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做生意赔了吗?赔了很多吗?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以后做生意,眼睛要放亮一点。”柳淮南这副模样倒真有几分不作为的天真,江榆在心里暗暗为柳淮南的演技鼓掌。
柳咏枳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他被人下了套,查了许久才知是自己弟弟背后捣鬼。看到结果时,自己也是不敢相信,一向纨绔的柳淮南还能有这手段。
“弟弟,大哥不是不近人情的人。”柳咏枳贴着柳淮南的耳根,轻声说道:“但是,如果你敢抢大哥的东西,大哥一定会让你后悔。”他的声调仿佛是密林中蜿蜒爬行的蛇,吐露出鲜红的信子。他冷冷扫过柳淮南的后颈,亦如蛇盯紧了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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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间,柳淮南侧过脸,他二人的距离不过一拳。
柳淮南面上带笑,不同以往的漫不经心,此刻的他露出了原本的模样,薄唇一挑,尽显乖张,“大哥,东西只要攥着我手里,那就是我的。”
一时之间,两人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起来,争锋相对,愈演愈烈。
也不知是谁先收了神,两人同时后撤了小半步。
柳咏枳冷笑一声,理了理西服外套,又摆上了矜贵的模样,转身离开。
江榆在旁看戏看得悠然自得,付锦倒是不敢与自己老板一般作态,低头看着鞋面,心中暗道: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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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柳淮南正经不过几分钟,又恢复成原本的懒散模样,让人觉得刚刚一切皆是错觉。“江总这是看戏看舒服了?”江榆倚着墙站着,窃笑未退,整张脸都写着“幸灾乐祸”四个大字。
“还行吧。”说着,江榆脸上尽是揶揄之色,“你什么时候找人干的?”
江榆说的,自然是柳咏枳被坑的事情。
“就前不久的事情。”柳淮南说道,“你上次把柳若庭干得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抖了干净,他自然觉得一家独大,这出手也是阔绰。”
说到这,柳淮南的语气都难掩兴奋:“八百万,说投就投。他敢投,我自然敢让他赔。”
“这回,他总能尝尝底儿掉是个什么滋味。”
四下无外人,柳淮南自然春风得意。
江榆失笑,心中却想着,这事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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