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司机的事……”
等袁明亮离开之后,袁舟进来收拾桌子,试探着问了一句。
自从那天在杨湖码头,阳冠一那个表现,叶恪已经不可能让他继续给自己当司机了。
司机和秘书,都是领.导最亲近的人。
叶恪看他一眼,笑着问道:“你有什么人选推荐吗?”
袁舟谨慎地说道:“小车班那边的人,阳冠一还算是比较好的了……”
阳冠一都是这样的表现,其他人可想而知。
“嗯,还是要找一个比较靠谱的。”
什么叫比较靠谱的?
最起码要立场坚定,知根知底。
阳冠一那种表现,叶恪虽然不至于和他计较,肯定也是瞧不上的。
“我有个高中同学,部.队复.员后,在农业局上班,是他们农科站的司机,为人倒是比较靠得住,老实,不多话。”
“职工编制。”
袁舟开始履行自己办公室副主.任的职责了。
“行,你去安排吧,跟周元礼打个招呼,先借调过来。”
县政.府办要向农科站借调一个司机,太简单了,袁舟现在已经等同于事实上的政.府办副主.任,只等手续走完就发布任命文件的。
给周元礼也就是打个招呼,现在的元礼主.任,可不敢在叶县长面前牛逼。
他能在现有的位置上再干个一年半载的,不被其他人挤掉,就已经算是烧高香啦。
叶恪强势掌控政.府系统的决心已经表露无疑。
“好的。县长,我今天下班后,回老家一趟,我妈为我准备了些年货,我带点过来,请县长尝一尝。都是些土特产。”
这就是袁舟对叶恪表示感激之情了。
他听赵玉说过,叶县长中过彩票,不差钱,向组织正式申报的合法收入都是以千万计的。给叶恪送钱送贵重礼品之类的,想都不要想。
人家根本不差你这点。
可叶恪对他如此提携,完全没有一点表示的话,又实在太说不过去啦。
袁舟心里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叶恪微微一笑,说道:“行,快过年了,你也确实应该回去一趟。这个春节,我估计工作会比较忙。等我回金市的时候,你再休息两天。”
工作再忙,金市也是一定要回的。
春节都敢不回去,看市长姐姐让不让他睡沙发就是了!
“哎,谢谢县长!”
见叶恪没有别的吩咐,袁舟也不敢多待,退出了县长办公室。
周元礼早己在县长办公室外等着他了。
要是搁在以前,元礼主.任要见袁舟,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行。哪怕前几天都是这个样子,没谁真把袁舟这位县长秘书当成个啥了不得的人物。
你家“主子”人家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你这个小卡拉米!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周元礼这位五十岁的办公室主.任,亲自到县长办公室外边来等候袁舟这位二十西五岁的小年轻。还客客气气,面带微笑。
“小袁,恭喜你啊!”
“谢谢元礼主.任,您太客气了。”
袁舟急忙朝周元礼微微欠身,很谦虚地说道。
一来周元礼年纪和他父亲差不多,是长辈,二来也是老领.导。就算袁舟正式担任了政.府办副主.任,也依旧还是周元礼的下属。
在周元礼面前拿捏,那就叫“小人得志”,不要说别人,估摸着就算是叶县长,都会觉得他城府太浅,不堪大任。
“是这样的,小袁啊,按照叶县长的吩咐,政.府办这边,会抓紧办理你的转正手续。需要你自己写一个报告,自我介绍一下情况。还有一张表格,也需要你亲自填一下……”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写。哎呀,元礼主.任,当不起亲自这两个字,有什么工作,您尽管吩咐就是,我一定尽快完成。”
周元礼嘴角便闪过一抹笑意,显然对袁舟的谦虚谨慎,十分满意。
“还有是一个事,元礼主.任,刚才县长交代下来的。他要换一个司机。”
“哦哦,应该的应该的。”
阳冠一在杨湖码头那边公然撂挑子,周元礼早就听人说过了。
“那,县长有指定人选吗?”
现在周元礼可不敢再随便给叶恪推荐人选了。
要是再出一个阳冠一,叶恪绝对会怪罪他周元礼。
袁舟也不客气,直接了当地说道:“元礼主.任,我有个高中同学,前两年从部.队复.员回来,叫石振江,现在在农科站当司机。县长的吩咐,暂时借调他过来,给县长开车。”
我自己的同学,我当然敢放心推荐。
而且叶县长也是转业军人,应该会看得上石振江。
此事毫不为难,周元礼想都不想,满口答应:“可以可以,我等下就给农科站打电话,让他们把人调过来。明天再发个正式的借调文件。”
“谢谢元礼主.任!”
“客气了客气了……小袁啊,以后工作上有什么困难,首管跟我讲。只要我能解决的,一定帮你解决。”
两人又聊了几句,周元礼这才满意地离开。
下午下班之后,袁舟再次给叶恪请了假,去停车棚骑单车,准备前往农科所,看看能不能搭石振江的“便车”回一趟老家。
几个小时前,他就已经和石振江通过电话,把好消息通报给了老同学。
他父母都在县城务工,过年前自然是早早回家去了。
以往袁舟每到年底,也是回家过年的。
他一个刚参加工作的普通办事员,也没什么人情往来,最多就是去袁明亮家里跑一趟拜个年便完事了。
这一次肯定要留在县城陪叶县长过年的了。
冷不防一个人斜刺里杀出,叫住了他。
“袁主.任……”
声音透着十足的小心谨慎,还带着很明显的讨好之意。
袁舟扭头一看,可不就是阳冠一吗?
此时的阳冠一,眼窝深陷,头发乱得像鸡窝,面容十分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
可见这两天,他实在被煎熬得厉害。
“袁主.任,晚上有时间吗?我,我想请你赏脸,一起吃个饭……”
阳冠一小心翼翼地说道。
袁舟不由得暗暗摇头。
这人生道路啊,紧要处确实不能出岔子。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除夕这天,叶恪忙得一塌糊涂。
无数人在县长办公室外排成“长龙”,等着向县长汇报工作。
从人员“构成”来看,主要分为以下几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原先林家的人。
因为林安成倒台,许多林家人遭到打压,严重一点的首接进班房。稍微轻一点的则是开除公职或者降职使用,再轻一点的,则是调离重要岗位,靠边站。
现在,叶恪突然崛起,尤其是在常委会上强硬要求,将已经发配去九苗乡的林晓娟调回审计局,并且指名道姓,让林晓娟参加大坪审计工作组。
这是明白无误的向林家人发出了信号——向我.靠拢!
吴鹏飞不敢怠慢,立即将林晓娟从九苗乡调了回来。正式的调动手续来不及办,就先借调。总之一定要让林晓娟赶上去大坪审计的这班车。
否则,吴鹏飞担心自己职务不保。
审计局可是首属县长分管的,以叶恪现在表现出来的强势,真要拿下他,吴东杰还真拦不住。
那些遭到打压的林家骨干,顿时感到春天来临,次日一早,就跑到叶恪办公室门外排长队,希望能得到县长的看重,咸鱼翻身,东山再起。
他们没有猜错,叶恪坚持要将林晓娟调回来,确实是“千金市马骨”。
就是要给林家人立个榜样。
他实在是手里缺人。
这么大好的机会,能用的居然就是腾远祥,袁明亮,袁舟三人而己。或许勉强还要加上一个郭武杰。但郭武杰资历太浅,而且叶恪又不首接分管公.安系统,短时间内很难提拔到十分重要的岗位上来,只能长期培养。
腾远祥还是从金市调过来。
这样的操作,可一不可再。
就算是吴东杰亲自出马去求李唯一,以后也很难再次复.制。
除非叶恪动用自己的关系网,付出很大的人情。
最多也就再调个把人过来。
因为这种事情,不可以干得太多,否则会在大佬眼里形成“拉山头”的坏印象。觉得他除了用自己的原班人马,没有发掘新人才的能力和眼光,缺乏上位者的人格魅力。
这对一名管全盘的领.导而言,是个很大的缺陷。
因此,明知林家人良莠不齐,叶恪现在也只能将就用着。
至少他们和吴东杰杨真真等人的矛盾是客观存在的,而且很难调和,用起来也就比较放心。
再说他们正在“落难”,叶恪将他们从“深渊”中拯救出来,本身就是极大的恩惠,不少人会感恩图报,从此紧跟叶恪,忠心不二。
第二部分,则是因为各种原因靠边站的非林家干.部,多数都是“斗争失败者”。
这种人也许并非能力不足,很可能只是运气欠佳,又或者站队失误。
从中选拔几个有能力的人,还是有可能的。
第三部分,就比较复.杂了。
他们不是投机者,也并不想向叶恪靠拢,纯粹就是“害怕”。尤其是和南氏团伙有一定关联的,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遭到“清算”。
吴东杰那里固然必须去跑动,叶恪这里,也决不能落下。
这位爷动起手来,那是毫不手软。
有关叶恪在金市的“战绩”,也在一夜之间传遍了大义官场。
此人可是有“前科”的。
以前在罗平当公.安局.长,短短两三个月时间,将罗平县公.安.局.党.组成员干掉三分之一!
中层和基层干警被处分的更多。
在大义,他面临的局势只有比罗平更加严峻,因此,叶恪的反击肯定也会比在罗平的时候更加凌厉。
这就意味着,随时有人会被他拿来开刀立威。
这个时候不赶紧过来跑动跑动,表一表自己对叶县长的忠心,难道等着他的“屠刀”砍下来再喊“饶命”吗?
对这一大堆人,叶恪的处理措施非常的简单。
一个不见!
但也没有粗暴的完全拒绝,而是吩咐袁舟,将今天前来拜访的客人全部登记在册,等春节过后,叶县长抽出时间,自然会一一找他们谈话。
实在是今天没时间。
叶恪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看望伤员。
得跑两个医院。
杨湖码头受伤的那批人,伤势较轻的,在大义县人民医院治疗,伤势较重的,比如谢淮安,则已经转到石城市人民医院治疗。
叶恪直到今天才抽出时间去医院看望。
除了袁舟和新借调过来的司机石振江,还有县民.政.局局.长余春生和他的随员。
两个车。
带着一些慰问品和现金。
去医院给每个伤员都送上了一份礼物。并且当场吩咐余春生,由民政那边,代付所有医疗费用。
决不能因为经济问题,耽搁伤员们的治疗,留下什么后遗症。
余春生诺诺连声。
反正这笔钱只是代付,又不用民.政真的掏腰包。
南氏兄弟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在呢,这些年敛聚了数以千万计的不义之财。这些伤员的治疗费用以及后续的其他费用,到时候肯定是要从罚没款里支出的。
叶恪已经下定决心,不给他们留下一分钱的赃款。
除了给家属留下必要的生活费,所有赃款都要没收上缴国库。
至于南爱华南爱军,倒是不必考虑。
死人只能用冥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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