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一间一间牢室,每间牢室里关着一个女人。
宴墨白的视线一一扫过。
在看到其中一个牢室里的熟悉身影时,他眸光一顿。
对方也遥遥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
他看到对方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他抿了薄唇,将视线收回。
一直高悬的一颗心稍稍安定。
邱道长刚去材料室备了一些药材过来,看到洞中情景,尤其是看到昭庆帝,浑身一震,手中的药材掉在地上。
他屈膝一跪:“皇上。”
昭庆帝负手而立,周身寒气倾散。
刚准备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就被急急赶过来的康王打断。
“父皇,儿臣也是接到消息,在此处发现了邱道长的踪迹,所以前来的。”
“刚刚父皇也看到了,那些人手举长剑大刀,将儿臣围住,就是因为儿臣只身闯了进来,他们要杀了儿臣。”
洞里的这些人都是他的死士。
他怎么说,那些人必定就会跟着怎么说。
而邱道长的家人还在他手里,更不敢乱说。
康王的话音刚落,昭庆帝还没做出回应,安王就笑了。
“三哥,那些人将你围住,我们没看到,我们只看到,那些人替你开路,你站在那些人身后,我们只看到,他们看你脸色,你跪了,他们才放下兵器下跪。”
康王气结。
这个讨厌的搅屎棍怎么不去死?
也未理他,继续跟昭庆帝解释:“父皇,儿臣说的都是真的,父皇看儿臣的脖子,儿臣差点就死了。”
康王扬起脖子,将方才宁淼划伤的地方给昭庆帝看。
昭庆帝眸光微敛。
安王凑到近前,细细看了看,然而“啧啧”:“他们这些人还怪好呢,只给三哥划破点皮,是担心出手重了,三哥会痛吗?”
康王:“......”
他真不得一把捏死这搅屎棍。
昭庆帝脸色黑沉,指指邱道长:“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邱道长战战兢兢,勾着头,眼角余光偷偷瞟了瞟康王。
康王看着他,眸底都是警告。
“我......”
邱道长刚准备说话,忽然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皇上,救我!二弟,救我!”
所有人一怔,循声望去。
发现声音来自边上一间牢室。
“长嫂?!”宴墨白惊呼,语气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一声长嫂让安王和昭庆帝皆是一愣。
长嫂?
宴长景的妻子?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死在海棠宫里。
疑惑间,见宴墨白已拔步前去,来到那间牢室外,语气惊喜:“长嫂,真的是你!”
“是我。”里面的女子道。
宴墨白一脚踹开护栏的门,进去,将坐在地上的女子扶起。
“你没事吧?”宴墨白压低声音快速问。
“没事,一会儿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我说什么,你也不用理会。”宁淼起身。
在宴墨白的搀扶下,宁淼拖着沉重的脚镣,缓慢地出了牢室,走向昭庆帝。
康王看着宁淼又将脚镣锁上了,然后一副被摧残了很久,路都走不动的样子,他气得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
昭庆帝和安王亦是一脸愕然地看着她。
宁淼跪地行礼。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昭庆帝眸色转深。
“回皇上,民妇没死,民妇是被......”
宁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康王打断。
“父皇,儿臣当初就说她没死,是她杀死了铃铛,是她毁了儿臣的脸,是她金蝉脱壳,是她欺君!”
昭庆帝抿唇,眸光沉沉,看向宁淼。
宁淼面色未动,颔首:“是,是金蝉脱壳,可那是殿下的手笔呀!”
“你胡说!”康王怒道。
宁淼也未理他,再次对着昭庆帝伏地一拜:“请皇上容禀。”
“说!”昭庆帝脸色很不好。
康王急道:“父皇,别信她的,这女人巧舌如簧、满腹心机,她连君都敢欺,说出来的就没有一句真话。”
宁淼依旧不理他,继续伏地叩首:“请皇上为民妇做主,请皇上容禀。”
昭庆帝皱眉,面露不耐:“说。”
“谢皇上。”
展蘸不知从何处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昭庆帝撩袍坐下。
宁淼启唇。
“民妇本是康王殿下的一名谋士,名叫宁淼,康王殿下有五位谋士,金木水火土,民妇是其中的‘水’。”
一语落下,昭庆帝、安王、展蘸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宴墨白更是一脸意外,赤风亦是一脸震惊。
只不过宴墨白是装的,赤风是真的。
他只知道这女人跟康王是有关系的,但并不知她竟是他家大人一直视为最强对手的谋士‘水’。
原来,宁槃的名字是假,她叫宁淼。
宁淼的声音继续。
“康王殿下为了掌控民妇,偷偷给民妇下了一种名叫‘三载春秋’的毒......”
话音刚落,就被安王好奇打断:“就是那个传闻解药需要宴大人子嗣脐带血的三载春秋?”
宁淼颔首:“是!”
知道这女人又要编故事了,且一定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的故事,康王连忙出声。
“父皇,别听她瞎说,她跟宴墨白是一伙的,是宴墨白杀了安......”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边上的安王突然伸手点了哑穴。
“父皇都容人家禀了,三哥就让人家禀完嘛,有异议的地方,等人家禀完了再提出来也不迟,父皇说对吧?”
安王问昭庆帝。
他可喜欢听这些惊天秘辛故事了,这人一直打断。
康王:“......”
气结难当,可昭庆帝也未说安王不是,他只得受着。
宁淼继续。
“民妇无意中得知自己被康王殿下下了此毒,但民妇并未表现出来,正好康王殿下想派一人去宴大人身边做眼线,民妇便自告奋勇。”
“民妇设法嫁给了宴大人的兄长,实则是为了接近宴大人,因为民妇想要解药,就必须得宴大人子嗣。”
“一次,民妇趁宴大人不备,在他的茶水里下了媚.药,民妇爬上了他的榻,得手之后,民妇趁他未醒就逃了,他全然不知对方是谁。”
此一语落下,再次惊呆众人。
就连宴墨白也惊了。
他这次是真惊。
他没想到,她会一人担下,将他撇得干干净净。
“对不住,二弟,我也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冒犯二弟,请二弟原谅。”宁淼对着宴墨白深深一鞠。
说完,也不等宴墨白反应,继续跟昭庆帝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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