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娅和孙漪看着被凰殇昔一脚踹过去倒了一人,接着那人又撞到自己身后的人,然后如此循环,就是凰殇昔身后的人全部倒了的壮观画面,不免有些唏嘘。
“公主殿下,这……”两人这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凰殇昔转过身,红唇轻张:“怎么回事?”
离凰殇昔最近的那小兵连忙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讪讪地笑着给她行礼,“属下参见五公主。”
凰殇昔点点头,没答,似乎是在等她们的回答。
那小兵朝自己身后的人看去,在他身后的人,能爬起来都朝他挤眉弄眼,而还没爬起来的也用眼神意识他。
小兵只好哭丧着一张脸,快速将表情转变之后,才战战兢兢地说道:“公、公主殿下,小的,小的昨晚见过您了。”
凰殇昔挑眉,“然后呢?”
小兵又朝后看了眼,身后的人基本上已经站起来了,纷纷用眼神给他勇气,小兵只好壮着胆子说道:“公、公主殿下,小的过来是、啊不不不……小的和身后的兄弟们过来,是为了昨晚、昨晚的事情的。”
凰殇昔好整以暇地抱胸,挑眉好笑地明知故问:“昨晚?昨晚什么事?”
小兵咽了一下唾沫,一副就要“壮志牺牲”的模样。
“小的昨晚和兄弟们对公主殿下不敬,触犯了公主殿下,小的带着兄弟们过来,是来给公主殿下赔不是的,请公主殿下原谅我们昨晚的冒犯。”
凰殇昔笑了,那小兵却是一脸懵逼,他身后的人也是懵了。
她走过去,半俯下身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小气,一点小事罢了,不必放在心上,我不会介意的,太子殿下也不会的,你们都各自把心放回自己身体里吧。”
凰殇昔的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这些人还是无比的担心,纠结着要不要做点更有诚意的道歉时。
凰殇昔又道:“好吧,其实本公主心里还是有点记恨你们的,你想要本公主原谅你们,倒也不是不可以……”
小兵和他身后之后眼睛立刻放亮了,“请公主吩咐,只要小的们能完成,绝对不会推辞的!”
凰殇昔抿唇一笑:“只要各位能在救灾的时候多尽几分力气,帮我把受灾百姓都救出来,我便不生你们的气……”
话音一落,立刻得到了响亮的回应,屁颠屁颠跑来道歉的士兵们连忙跑回去,血气直冲,恨不得立刻到达灾区救人。
凰殇昔听着声音,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看上去极为的优美。
知道她成功地“激活”这群人的动力,凰殇昔也不耗费时间,让吕娅赶紧带路回到自己的马车。
身后传来一人的不屑之声,凰殇昔脚步一顿,头也没回地问了句:“怎么?你好像对我的做法表示不屑?”
身后不远处的人惊讶与凰殇昔居然这样都能听到自己发出的轻嗤声,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大大咧咧地走了出来。
他衣衫褴褛,身上多处补丁,穿得还是粗布麻衣,头发更是乱糟糟的,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那模样看上去,要多吊儿郎当就有多吊儿郎当。
吕娅和孙漪见到这人,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但见凰殇昔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便不敢说话。
男子大大咧咧走了几步,距离凰殇昔有些远,便停了下来,嘴里毫不客气:“你也就这些把戏罢了!”
话音一落,凰殇昔就面露略微的惊讶装,眉梢微皱,沉默半响才问:“哟,小伙子,昨晚没被人打掉大牙呀?”
“你——”那男子闻言,脸色顿时红了,是恼羞成怒。
原来这女人是听到自己昨晚被那群没人性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往他脸上揍的!
居然见死不救!
亏他还对自己昨晚的无礼心存愧疚,现在全部都消了。
猜到了男子心里想的,凰殇昔无辜地摊了摊手,“别说我见死不救,你也看到了,是太子殿下把我硬拖回去的。”
说完之后,她却气死人不偿命地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为什么要救你呢?你以为你谁?”
“你——”男子脸色更红了,片刻的深呼吸,重重地哼了一声,“哼!小爷心胸宽大,不和你们女子一般计较,俗话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的话音没有落下,凰殇昔已经转身悠闲地离开了,男子顿时气急,莫名其妙地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凰殇昔往左边走给他让道,男子又偏偏跟了回去,她往右,男子也跟着往右。
最后凰殇昔驻足,一脸的无语,“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男子被人一眼看穿心事,面子上觉得过不去了,别扭地把头一扭,“谁、谁说有事找你了?你是公主没错,但这条路是你家建的吗?”
凰殇昔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对啊,这路确实是我家建的!”
紫荆国是她家建的,紫荆的路也是朝廷出钱建的,虽然前是从百姓那里来的,但是朝廷还是有付出的,要说是朝廷建的,还真不为过!
男子似乎也反应了过来,脸色像吃了一只苍蝇那么难看。
他张嘴结结巴巴想说什么,可到底没说出什么来,凰殇昔也不想跟他浪费时间,转身继续走。
男子见状,立马又跟了上来,终于卵足劲说:“紫荆镇南一带暴雨连天,导致造成洪涝,使得普通百姓无家可归,损失惨重,要想安抚民心,要将洪水击退是必不可少的,
并且还要给百姓银两,找出洪灾造成的客观原因和主观原因,替他们解决了,才能恢复民心,才能让他们对朝廷更加满意,这样朝廷美誉才能一传十十传百!”
男子眼睛紧紧盯着凰殇昔,见她果真如自己所料地停了下来,脸上不免有些自豪和沾沾自喜。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凰殇昔接下来说的话居然不是跟他想的一样。
只见凰殇昔微微偏头,脸色露出几分鄙夷,同样毫不客气地说:“谁不知道?”
男子登时惊讶得脸色都变了,指着凰殇昔一个劲儿地“你你你”,愣是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凰殇昔不禁勾了勾唇角,随即,故作对此人毫不在乎地扭过身继续走。
然后,在心里默念:1,2,3……
数到第三声的时候,后面的人烦躁又急切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地方发生洪灾但是暴雨停了却没有退下去的原因!”
凰殇昔挑眉,饶有兴趣地说:“哦?你倒是说说看。”
男子盯着眼前这个女子,觉得她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着牙狠狠道。
“因为镇南的百姓只顾着种植农业,想要好价钱,可是河水供给量不足,再加上镇南好些日子没有下雨,一直都是暴晒。到了冬天河水又是冻结的,
所以为了农业生产,他们只能选择挖地下水来用,一段时间来说还是可以的,可是长久下来,两年的功夫,由于降水少,地下水基本被挖空了,
而地面也因为过度的挖坑导致地面下沉,暴晒了许久,今年不知道为何突然下了大暴雨,一下还下了近一个月,
地面被挖空,洪水有决堤了,这河水一冲下来就将只有空壳的地面给冲掉了,导致哪怕暴雨停止了,积水也无法退去,而百姓也自知地面走不了,才会躲在高处不下来。”
凰殇昔脸上出现了几分惊愕的意味,凝眉,她沉声问:“你是从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男子本说得口沫飞溅,听到凰殇昔的问话,便住了嘴,很是臭美道:“整个紫荆国,我知道的事可比你多得多!”
凰殇昔环胸,一本正经地问:“那么敢问公子,你告诉我这些,目的呢?”
男子变得有些窘迫,口硬地说:“谁、谁有目的了!你一个女人罢了!能有什么能耐?我靠近你有什么目的!”
“哦?”尾音被拉得有些长,凰殇昔兀自点了点头,“确实没什么能耐,既然我没有能耐,你跟我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嘴欠吗?”
被凰殇昔说得一脸通红,男子恶狠狠地说:“你少得意了!你不爱听就算!”
说着,就要愤愤踱步离开,凰殇昔轻飘飘的话射入耳中,“怎么,你想追随我?”
男子停住脚,还是嘴硬地说:“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追随你?我追随你做什么?”
凰殇昔轻笑,挥了挥手,意示吕娅和孙漪退下去,两人对视一眼之后,都退下去,只留他们二人在。
“说吧,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别告诉我你只想说说而已,你该知道我的身份是紫荆皇族,你告诉我这些也绝不会是单纯的,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不计利益的交易。”
这下子,男子才正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凰殇昔,有些试探地问:“你当真能上得了早朝?”
凰殇昔勾唇,果然如此。
“我说是,你信不信?”
男子脸上摆明浮现了“我才不信”的神态,“就你?我没看出来!”
凰殇昔低低笑了两声,说道:“就我,我也看不出来,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你不信也没办法。”
男子被噎住了,重重地哼了一声。
凰殇昔又道:“而且……你若不信,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这句话男子能够反驳了,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过是试探你的能耐罢了!”
凰殇昔掩嘴笑,不想在跟他打太极了,直截了当地问:“想追随我也不难,但是得让我看看你的能耐,我可不收无用的人。”
“切!谁说要跟你了,一个女人而已!”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想怎么看?”
“救灾中,我要看看你的表现。”
一听这话,男子眼睛瞬间发亮,略带激动地问她:“你能让我表现自己?”
“我可以把想法子让洪水退下去的任务交给你,不过前提是,你得是我的人,否则,别说是我,皇宫那边的臣子也不会同意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男子目露鄙夷之色,口气有些嚣张:“你刚不是说你要看看我的能耐才让我追随你的吗?你现在这话不是诚心没事找事?还是前后矛盾啊?”
凰殇昔露出一个迷之微笑:“所以我的意思便是你暂时先跟着我,若是看你能力不足,那我便甩了你。”
“你——”男子气结,狠狠一甩袖子,“果然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女人就是女人,妇人之见!”
“错……本公主不是妇人。”凰殇昔一本正经地纠正。
男子重重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句,也不搭话了,他就要用实力证明给这女人看,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跟在她身后做第一猛将!
“叫什么?”
“本人廉子兼。”
凰殇昔挑眉,有些不怀好意地问:“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找上我了?你一个劲儿地排斥我是个女人,不愿跟我,
那么照你的要求,太子殿下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为什么不找他呢?”
提到皇倾箫,廉子兼的脸黑了黑,口气不善:“谁说太子厉害我就要找太子的?我见你身边没有帮手,在朝廷上肯定吃亏,一个人孤零零的怪可怜,所以才来找上你的!”
凰殇昔闻言,诡异地笑了笑,廉子兼的脸色莫名更黑了。
是的,廉子兼想要追随的主儿他的确是选择了皇倾箫,但是……
一想到皇倾箫根本对他不屑一顾,他心里就气得紧。
昨晚他被人打完之后请求见太子,太子见到他,随意问了他几句之后,就让他另找东家。
他不服气地问凭什么?
太子殿下不缓不慢地说:“你,不及本殿下身边的任何一人。”
他当时就气急了,摔门离开。
凭什么?他廉子兼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不过是近些年落魄了而已!
在他的认知里,他认为皇倾箫是公报私仇,因为针对五公主的事情,皇倾箫容不下他。
这样心胸狭窄的人,他还不屑认主呢!
所以,他走得很决绝。
就在他沉寂在昨晚的愤怒中时凰殇昔忽然道。
“继续你刚刚的话题。”
“什么话题?”廉子兼脑子有些懵。
“……”凰殇昔有些无语,“便是灾区的问题,知道多少,你便说多少。”
她能知道廉子兼先前说的不是假话,浇水过多,那时又高温,蒸发得多,自然到时候就会接连不断的大暴雨。
等雨水下得过多了,决堤是必不可免的事情,加下突地空洞原因,造成洪水不退,这样的理由的确是说的通的。
她敢肯定,朝中必定有人知道这些事情的,或许倾箫也是知道的,但是就是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倾箫不说,是担心她趟这淌浑水,而至今都不说,同样是不想让她有危险。
在朝中没有自己的人,倾箫若是不愿告诉她,那么她就算多想在朝内发展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也是难比登天的。
现在,有一个廉子兼在,她或许多多少少也能知道些什么。
她能隐约猜到,这廉子兼,身份定不简单。
见凰殇昔问起,廉子兼脸上难免的自豪,开始和凰殇昔分析起灾区的事情,说得是一套一套的,分析得很透彻,就连他打算如何去处理这洪水的问题,都已经一五一十地摆出来了。
可见,他对凰殇昔是没有戒备的,或者说,他选择了追随凰殇昔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把所有的信任都抛出来了。
凰殇昔一边很认真地听着,一边带着他往自己的马车走去,她可不会忘记时间紧迫这个事情。
“如果我们能带一些可以填补地面缺陷的泥土一类的过去那就可以了……”
说到这,凰殇昔皱眉问道:“从那里可以弄到?”
这一问,就把廉子兼给问住了,对哦,去哪里弄他好像还没想出来。
于是乎,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这个猪脑袋,果然出事还不够圆润。
凰殇昔听到这里已经基本明白过来了,想来是倾箫觉得这人做事还不够玲珑,所以不愿收入囊中,但是觉得似乎对于自己来说是个不错的帮手,就暗自引领他来找自己。
倾箫,知道她想什么。
知道若是特意派人过来,她定不会收下。
正好,同样是需要磨练的人走到一块,正好可以凑成一对磨练主仆。
“喂!”廉子兼没礼貌地说。
“怎么?”
这个时候凰殇昔已经走到了马车边上。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廉子兼脸色有些红,看上去似乎略微有点尴尬。
“嗯,你说吧。”
廉子兼踌躇了,眼睛紧紧定在凰殇昔的脸上,犹豫了好半会儿,才像是豁出去了地问:“你的眼睛……真的是瞎的?”
凰殇昔笑:“怎么,你还觉得我是在骗你们的?”
廉子兼没说话,心里确实肯定的,他才不相信有公主是一个眼瞎的,还能让太子和紫荆帝这样的宠爱,况且,她的身份可是公主……
凰殇昔骤然一把握住廉子兼的手腕。
“喂你要干什么!”
廉子兼的手尖,准确地落在凰殇昔的双眼上。
廉子兼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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