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紫荆太后一个劲的都是在围绕皇倾箫说话,皇沾燊心中的不悦更甚了,但是碍于紫荆太后,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听到紫荆太后说到下一句的时候,眼睛突然放光了。
“特别是今日那龙鳞的小贱人凰殇昔来了,倾箫过来之后,那小贱人前脚走了,他后脚就跟了上去,他平日还会坐下来一小半会儿的,虽然坐下来也没话说……”
“皇祖母——”皇沾燊突然打断,双眼放光,“您说的那人,可是龙鳞的皇后?”
紫荆太后对被人打断自己说话很是不豫,但是想到这人是皇沾燊,还是将自己的不悦暂时咽了下去。
“对,就是那个小贱人,一进宫就来找哀家,哀家甚至不知道这小贱人是怎么进宫的……”
皇沾燊此时已经听不见紫荆太后再说什么了,满脑子都是凰殇昔那张迷人惊艳的脸,同时又是她针对自己所做的事情。
他此刻是又爱又恨。
爱她那张脸,恨她的针对。
一想到她的脸,他就恨不得将凰殇昔整人都拉到自己身下狠狠地蹂躏。
那边的紫荆太后许是自己说了很久都没人附和,干脆停了下来,看到皇沾燊在走神,不由得嗔了他一眼。
也知道自己跟他说这些会让他觉得无聊,瞥眼看下去,见凰沾露一副乖巧的模样,显然刚刚的话她都听进去了,紫荆太后不由得赞赏地点了点头。
拍了拍皇沾燊的手背:“好了回去吧,今晚还有个宴会,早点回去准备准备。”
皇沾燊不明白紫荆太后说的准备是什么意思,但是看见她摆明了不想多说的模样,便将话咽了下去,跟凰沾露一同行礼便退下了。
紫荆太后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忽然叹了一声,意味深长。
出了水月宫,皇沾燊和凰沾露一前一后走出去,一路上,皇沾燊没跟凰沾露有任何的语言交流。
凰沾露看着自己的皇兄一脸深沉的模样,不由得再回想先前紫荆太后说的话,又回头看了看皇沾燊那张沉默的脸。
突然道:“二皇兄在想什么呢?”
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拉回了神,皇沾燊脸色有些尴尬,回过头去,见自己的胞妹正在琢磨着他的神情,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
他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声:“沾露,叫本皇子怎么了?”
凰沾露勾起一抹笑容,意味不明道:“沾露见二皇兄想东西想入如此出神,怕你不小心摔着了,便唤了你一声。”
皇沾燊“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别开脸不误看她,可能是因为心虚,皇沾燊老觉得自己的妹妹在盯着他,不耐法之下他又看了过去,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对上了。
原来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凰沾露的的确确在盯着他。
皇沾燊结结巴巴道:“沾、沾露,你、你看着你二哥做什么……”
明显是在底气不足。
凰沾露也不戳穿他,而回了句:“没什么。”
皇沾燊又“哦”了声,再次别开脸,可是他依旧觉得自己的胞妹还是在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看,忍不住挠了挠后脑。
“好了行了,别瞪着我看,我确实有事情瞒着你。”
听到皇沾燊老实地说了,凰沾露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弯着嘴角说道:“嗯。”
皇沾燊把整理好的头发弄得像个鸡巢一样,这个妹妹,他永远也斗不过她。
知道这个“嗯”字的含义,如果他不老老实实把在龙鳞皇朝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的话,这个妹妹或许就会去母妃那里参他一本了。
无奈之下,皇沾燊只好将当初跟随皇倾箫去龙鳞皇朝,在那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每个重要的人物都说出来。
至于想上了凰殇昔却反被她阴了一把的事情,他只用“被那叫凰殇昔的女人设计反害我一把”来翻过去。
凰沾露也没有非要全部知道的意思,便也不在乎。
听皇沾燊说完,凰沾露扭头看了他一眼:“那个叫‘凰殇昔’的女人,她的姓是怎么写的?”
皇沾燊有些烦躁道:“当时谁有这个闲工夫去追究她的姓氏,怎么?难不成你以为她是什么‘凰’,唉算了,反正就不会跟我们一样便是。”
“那可不一定。”凰沾露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却肯定了皇沾燊的说法。
确实,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有他们紫荆皇族的姓氏呢。
她的父皇,她至出来以来,可从没见过他有出过皇宫。
凰沾露接着又问:“你说太子对她维护有加?”
讲到这里,皇沾燊简直就想拍案而起了,声音都带着气愤:“你都不知道,那皇倾箫维护那个女人的模样,好像恨不得将她护得死死的谁都不让碰一样,
我看那架势,估计那个女人说是要天上的月亮,估计皇倾箫都会去建个揽月个为她摘下来了!也不知那女人喂了皇倾箫什么迷魂药,居然迷得皇倾箫团团转!”
说实在的,皇倾箫在龙鳞确实很维护凰殇昔,只不过,皇沾燊是故意夸大的言辞。
因为在整个紫荆国,凡是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皇沾燊的野心,他那个想做皇帝的野心算是摆上了明面上了。
但是皇沾燊与凰殇昔教过手,觉得像皇沾燊这样的蠢货,连她一个处在深宫中的女子都不如,又怎么能斗得过皇倾箫,蹬上大雅之堂呢?
其实,皇沾燊不蠢,但他不是非常聪明,与皇倾箫相比,他确实落下不止一点点的距离。
但是,谁让人家的身世好呢?
有个疼爱他的太后,又有处在后宫贵妃之位屹立不倒的母妃,还有雄厚的尚书府一家。
最重要的是,他有个聪明绝顶,在他背后筹划的妹妹存在,这个妹妹遗传了母妃的聪明和外祖母的工于心计,做他的后背,非常的附和。
毕竟,他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其实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妹妹,还有庞大的身世,皇沾燊才能与皇倾箫有一争之力,敢将自己的野心展现出来。
然后单单以他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斗得过皇倾箫。
可是发生在龙鳞皇朝的事情,他下意识地不想告诉这个妹妹,也不知是为什么,他觉得总是,什么事都说出来,他没有一点隐私,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观,甚至显得自己窝囊。
可是人家被捅了出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但是,还得把事情夸大了,这样才能好让自己的妹妹帮自己想想办法……
果不其然,在听完皇沾燊的话之后,凰沾露眯起了眼睛。
皇沾燊见状,心知好办了。
他连忙挨过去,说道:“我的好妹妹,你倒是帮帮你的皇兄,在龙鳞,皇兄丢的面子可大了。”
凰沾露瞥了他一眼,一针见血:“怎么,看上那个叫凰殇昔的女人了?”
皇沾燊被说中心思,也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对,皇兄就是看上了,那女人长得可谓是世间极品啊,从没有看过这么美得一个人了……皇兄现在光是想着就忍不住想……”
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是龙鳞皇的女人,龙鳞皇用过的女人,若是让他抢来了,他会有一种优越感,一种与龙鳞皇平起平坐甚至上过了龙鳞皇的优越感。
凰沾露毫无留情地冷嗤了一声:“美?有多美?能有你四妹这么美吗?”
知道是自己赞美凰殇昔的话惹到凰沾露不高心了,要知道,他这个妹妹从来最在乎自己的容貌了,在整个紫荆国没人敢说她不是紫荆第一美人。
就是,她真的不是,那也得捂着良心说她就是。
眼见妹妹要生气了,皇沾燊连忙哄道:“对对对,沾露是最美的,整个紫荆国啊不不是,是整个華煌大陆最美的女人了。
那凰殇昔算个什么东西,怎么能和妹妹你相提并论,她呀,连跟你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嘴里是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又是另外一套。
凰沾露被赞美得眼里都冒甜蜜的泡泡了,女人嘛,谁不喜欢赞美,尤其是来自亲人的赞美。
她嗔了眼皇沾燊:“既然连跟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那你还看上了,我身边的那些丫头可好歹还配给我提鞋!”
皇沾燊打着哈哈打算蒙混过关,“妹妹,这不是龙鳞皇睡过的女人嘛……你懂的!”
说到这份上了,凰沾露也没有刻意为难的意思,当即就答应了一声。
皇沾燊立刻激动了,“妹妹,你说的是真的吗,当真帮我把那个女人搞到手?”
凰沾露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你好歹也是我的皇兄,你既然看上了,妹妹怎有不帮的道理,况且,现在可是在我们的地盘。”
还有……
凰沾露眼中闪过一抹狠戾,转瞬即逝。
乾陵宫。
皇倾箫带着凰殇昔,扶着她的手一步步慢慢走进去,看到什么阶梯会温柔地提醒她,生怕她会磕着碰着。
宫女见到太子殿下回来,连忙忙碌起来,见皇倾箫如此细心地对待一名女子,宫女们眼中都是惊讶之色。
各自交换眼神,在猜测这位女子的身份。
她们从来没见过太子殿下带女子会自己的寝宫,更没见过他如此温柔体贴对待一名女子,那眸中的温柔宠溺,简直能腻死旁人了。
就是连太子殿下的妹妹四公主,也从没得这样的待遇,甚至,连寝宫都没能踏进来过!
难道……
宫女们都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惊喜和猜疑。
难道……这是……
她们有太子妃了?
一旦有人猜疑出什么,随即便会和身边的人咬舌根,然后这样咬下去,一传十十传百……
皇倾箫是听到了,但是却没有说话,不置可否。
凰殇昔自然也是听到的,眉心稍稍蹙了蹙。
皇倾箫看见,知道她不豫,边扶着她慢慢走,边用和善温柔的声音说:“她是本殿下的亲妹妹,同母胞妹。”
咬舌根的宫女闻言立刻垂下脸,结结巴巴说道:“奴、奴婢有罪,求太子殿下恕罪。”
皇倾箫轻笑,“无心之过,也就罢了,日后再议,本殿下可就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了。”
皇倾箫声音温和,说出来的话没有什么严肃,但震慑力和威严还是在的。
宫女们听到这话,知道自己没事,不由得谢恩,心中对皇倾箫的态度更加恭敬了。
凰殇昔对这个转变听在耳里,不由得勾了勾唇,用温柔有礼以待,来换取别人的忠诚。
如此的攻心,比任何强硬的手段结实。
在众人的目光中,凰殇昔被皇倾箫扶进了宫殿内。
皇倾箫便吩咐人准备出女子要用的东西,边亲手为凰殇昔倒水。
皇倾箫走过来,凰殇昔不知哪来的默契就伸手接过了。
或许,这就是血浓于水,来自至亲之人的默契吧。
两人忽然就明白了,为何当初在龙鳞,他们明明就是第一次相见,却无端生出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出来。
原来,如此……
“若是有什么事情,便现在我这儿住几日?”皇倾箫柔声说,想到了什么,又道,“你我多日不见,我想好好看看你,看看我的亲妹妹。”
凰殇昔没有拒绝的道理,毕竟她还要找巫族的人,去救夙寐。
“好。”凰殇昔的手摩挲这茶杯的边沿。
“怎么突然突起要巫族的人?要做什么?”
凰殇昔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沉默片刻才道:“救人。”
皇倾箫没有问下去,大抵也能猜得出是就谁了,毕竟与她同行而来的人,有一人是昏迷不醒的。
皇倾箫没有再问下去,但是凰殇昔却突然问他:“倾箫,你是不是恨娘?抛弃你把你留在了紫荆国,而她,则去了龙鳞?”
皇倾箫垂下了眼帘,睫毛一颤一颤的,在脸上打下一小片阴影。
他没说话,答案便是默认。
那个女人那般的狠心,他若说不恨,太过违背良心了。
他若说恨,这十几年都过去了,他要恨什么?
或许,他起初是恨的。
抛下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扔在后宫里不管不问,甚至连他的生死都不理会。
哪怕去了龙鳞,也不该这样。
皇倾箫面色十分的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其实一点都不平静的,他缓缓坐了下来,手放在一边的椅柄上,悄悄握紧。
忽然,一只小手覆上了皇倾箫的手背,他抬眸望去,见凰殇昔正扬着小脸,正一本正经地面向自己。
她紧了紧自己的小手,一字一句十分认真地说:“倾箫,你信我娘真的没想过要放弃你的,当年把你留在紫荆国,是迫不得已,她如果有能力带你走,她绝对不会留下你的……”
凰殇昔几乎可以肯定,自己那天缠绵了她一个晚上的不断重复的梦,那男人和女人,应该就是皇虚筌和她的娘亲,而那个被琴雪沁抱在怀里的孩子……
可能是……倾箫。
皇倾箫眸光闪了闪,有些不解地盯着她认真的小脸,凰殇昔能感受地出他的紧张,他的手已经告诉她了。
“倾箫,不知你知不知道这片大陆有三个从上古流传下来三大神秘的氏族,其中就包括逝族魅族和巫族……”
凰殇昔将当时琴雪沁见到她时对她说的有关三大氏族的话,几乎都说出来了。
皇倾箫听完一直蹙着眉心:“以前我是听说过的,可是没想到当真存在,昔儿,你跟我说这是……”
皇倾箫没把话说明,凰殇昔接过继续说:“我们的娘,就是三大氏族中逝族族长的女儿。”
“……”皇倾箫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凰殇昔抿了抿唇,将另一只手上的茶杯放置一边,神态更为严肃了。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我们的外公。”
皇倾箫面色凝重,眉心折痕更深。
显然,他并不知道他还有个外公的存在。
将在肃寂宗发生的事情,包括肃寂宗内变让巫族攻陷,这也简介解释了她为何会被刺贞门的人追杀。
皇倾箫另一只大掌覆上她握住自己大掌的小手上,脸色有些严厉更有些戾气,但很快就收敛了回去。
这个温润如水的男子,极少会露出暴戾残忍的一面,也只有是面对至亲,心中重要的人的时候才会如此。
缓缓阖上眸子,将凰殇昔所说的慢慢在头脑中清理,高一了近乎半柱香的时间,他才把眼睛睁开,彼时,眼中已经一片清明。
“我知道了。”
对于琴雪沁,被迫嫁去龙鳞,不能回紫荆的事情,他知道了。
对于琴雪沁为何会被迫嫁过去,他也知道了。
对于皇虚筌为何待他不冷不热,只想对待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的态度是为何,以及紫荆太后盛怒之下会喊他“杂种”、“孽障”是为何,他也知道了。
他究竟是琴雪沁和哪个男人生下的孩子,这个不重要了。
做不做紫荆太子,也无所谓。
重要的是,他知道琴雪沁并非是故意抛弃他,抛弃在那个荒郊野外的。
虽然只是短短四个字,但是凰殇昔知道,对于这个十多年都没有照顾他的娘亲,心底的恨意,他放下了不少。
因为他的手,已经慢慢放松下来了。
她的心也跟着放松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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