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意思是不肯原谅本王的表妹?”
凰殇昔偏头,那模样似乎是有些嘲讽,但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那殿下不如先回答我这个问题,如何?”
宫瑜笑了,他思忖片刻,道:“不会。”
凰殇昔淡然地答:“对,我也不会。”
是的,对于一个要趁人病危夺人性命的人,她是不可能原谅的,既然人家都是苦苦相逼想要她的命,她仁慈什么?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现在,她可是个瞎子……
宫瑜也早就料到凰殇昔不会原谅的,以她这样高傲惜命的人,怎会放过一个想要害她性命之人?
哪怕他不将这件事的元凶捅出来,他相信,以凰殇昔的本事,她绝对会找出来,那时候,只怕严皎会更惨。
“若是本王用一个人情,换你饶她一命,你可答应?”宫瑜抬眸注视着凰殇昔的情绪变化。
只见凰殇昔淡然一笑,“王爷这个做表哥的,还真是为表妹操碎了心,你当真要为了她欠我一个人情?”
凰殇昔的口吻中,隐隐带着几分讥笑的意味。
宫瑜笑而不言,若是可以,他也不想用一个人情来换,毕竟欠别人的人情,还的时候可是会付出不少代价的。
“既然琉王殿下如此大方,那此事,我暂且不究,还望琉王殿下管好自己的表妹,可别有下一次了,要知道,王爷,我们还是出于合作关系。”
凰殇昔脸上的笑意尽是意味深长。
宫瑜眼中划过一抹冷光寒芒,随即很快便敛了下去,道:“放心,就算是为了你我的合作,本王也不会让她再有下次。”
“但愿如此……”
宫瑜来吃了一顿午膳,谈了几句话就走了,静了这么多日,燕帝肯定会有所行动了,他也要尽快部署,而且,那晚刺客的事情,他还没有好好算账。
只不过在路中,他碰到了捧着药罐子往这边走来的千玉华,宫瑜脚步一顿,又走了上去。
千玉华低头,不卑不亢地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宫瑜看了看她手上的药罐子,开口:“这么多日来,可有什么效果?”
千玉华毫不犹豫地摇头,“凰小姐脸上的烧伤太过严重,一般的膏药对此并没有用,奴婢的手上的膏药只是能让凰小姐脸上的伤不那么快定格,不能再好。”
宫瑜皱眉,沉声问:“一般的膏药?也就是说她的脸还有复原的可能?需要什么药才可?”
千玉华有些踌躇,似乎不想说出来,在宫瑜严厉的目光下,千玉华才最终说出了口。
“北边罗泰山上住着一名性情古怪的医者,他过着隐居的生活,不喜外人打扰,专心地研究药草。
奴婢在出师前,就听师父说了,那医者研究出了很多常人所不能见到的药,其中就包括了能恢复烧伤的灵药,据说抹上那种灵药,只要用一次,便可将烧伤的皮肤脱下,恢复本貌,不,应该是比本貌更为好看。”
宫瑜的俊眉深深地拧了起来,“既然有这样神奇的药物在,你当初为何不说?”
“师父说那医者的性子不是一般的古怪,平常人想求药,可是所去之人无不沮丧归来,没有一人求取得了,因而奴婢才没有说出来。”
“那医者给什么都不要?”宫瑜问道。
千玉华点头,“是的,老医者什么都不要,无论是钱财还是地位,他一样都不要,相反,说出这些条件的人,老医者之后理都不理会了。”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先去吧。”宫瑜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让她去替凰殇昔上药。
千玉华走后,宫瑜不禁陷入了沉思,这世上不乏一些性情古怪的人,但大多都没让他遇上,因为这些人基本都对权利地位不感兴趣。
可如今,他倒算是碰上了一位。
凰殇昔的脸有救,可,却不一定肯救她。
宫瑜思绪不禁有些恍惚,他想到池瑶河边那个坚强刚韧忍辱负重的女子。
他想起那夜为他拼死挡刀,桀骜狠戾出手狠绝的女子。
他想起今早她们在墨竹林中琴瑟和鸣那美妙的画面,那个看似柔弱却骨子里散发着坚韧不拔的女子……
一幕幕在他脑海中回放,心中有些悸动,不知是什么在牵动他的心。
他曾经不止一次在想,凰殇昔到底长成什么模样,她那张脸到底是怎样的?到底会是怎样的一张脸,才会让人心狠手辣到要毁了它!
此时此刻,对凰殇昔的真实面貌,他不止一点的渴望,充满在他内心的,都是狂念,他想看看凰殇昔的脸,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想,把她记在心里……
而另一方面,在宫瑜走出安置凰殇昔的初阁之后,不多时,严皎带着捧着各种各样花哨绸缎的侍女也走了进来。
严皎首先是环顾四周一圈,很好地掩饰了眼中的嫉妒,脸上装成一派和睦的表情,坐下来,温柔地说。
“姑娘,那日刺客偷袭瑜表哥,多谢姑娘的舍命相救,在初阁内接受诊治的时候又受到了惊吓,皎儿心里对姑娘也是十分担忧的,
所幸的是姑娘没事,这才让皎儿放心了,为了表示你救了姨母和瑜表哥的感谢,皎儿特意带来了这些绸缎,用以感谢你。”
“是吗,那还真是多谢严皎姑娘了。”凰殇昔唇角的冷意淡淡的,更多的是一种讥笑。
严皎好似没有察觉到一般,让人将东西放下后,便将自己的手搭在凰殇昔的手背上,拉着她扯东扯西,其实是只有严皎再说,凰殇昔只是做一个听客。
见凰殇昔不出声,严皎也不再自寻无趣,起身告辞离去。
在严皎眼里,她这样的行为已经算是给凰殇昔赔礼道歉了,不管对方接不接受她这样的方式,反正已经拿了她的绸缎,她便认为凰殇昔接受了她的道歉。
任务完成,她可以功成身退,倘若宫瑜问起,她可以说她已经求得了凰殇昔的原谅了。
难道不是原谅吗?凰殇昔可是收了她的绸缎的。
琉王府尚且还是平静安宁的,可是皇宫,似乎就不是这样了,一场场的阴谋随时随地都在掀开。
姜之璐吩咐人准备一碗汤,但是想了想,她居然亲身去了寝宫内的膳房,不顾宫女的阻挠,亲自下厨,为的只是煮一碗汤羹。
辛辛苦苦做了一个多时辰,姜之璐做出来还不是自己吃的。
姜之璐捧着热乎乎的汤羹,一出膳房,问身边的宫女:“皇上现在在哪里?”
茨兰怔了怔,不明白姜之璐的意思,但还是答道:“今日皇上下朝回来之后便在寝宫的书房内,尚未去御书房。”
姜之璐点点头,端着汤羹,脚步的方向走向了书房,茨兰以为姜之璐终于开窍了,连忙说:“主子,你煮的这碗汤羹是给皇上的吗?”
姜之璐这么天在宫内,第一次因为对方是宫阙而露出了笑容,“对,是给皇上的。”
茨兰不做多开心,她的主子终于不在单恋平王殿下,终于明白这辈子只能是皇上的了!
宫阙的书房内,正有几个黑衣人颤巍巍地跪在龙桌前,上方,宫阙笑得一脸诡异和阴森,盯着他们,目中全是冷意。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声线带着三分森冷七分阴阳怪气,“上次安排周密让你们行刺琉王府,这都失败,如今让你们行刺平王,也失败,你们倒说说,朕留着你们有什么用?”
那些人全身打颤,却没有一个人敢为自己说句话,任务接连失败两次,他们留着确实什么用处都没有!
书房内静默片刻后,燕帝冷冷地开口:“既然你们也觉得自己无法,都下去吧。”
这个下去不是一般的下去,而是等于要了他们的命!
黑衣人不敢反抗,更不敢为自己辩驳,怕会死得更惨。
等黑衣人都退了下去之后,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敲门走了进来,在燕帝耳边说了两句,燕帝的表情很快就变得诡异莫测。
“那么琉王府的其他人呢,严太妃对这事怎么看?”
那太监摇了摇头,“回禀皇上,琉王府素来守卫森严,如今的守卫在遭到遇刺之后更为严密了,暗卫只能躲在琉王府外,今日是看到琉王出了门才回来回禀的,其他人都在琉王府内,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的确,琉王府的守卫森严,几乎连只蚂蚁没经同意也是不能进的,当日能让人混进去行刺,完全是他们早已安排了人在琉王府接应,这才进去了。
可是自从那件事之后,宫瑜就暗中将个个家族派过来的细作一一拔出了,并且毫不留情地将人都杀了!
这样的心狠手辣,在整个燕国,也只有宫瑜和宫阙能够一眼也不眨地做到。
“朕让你们调查的那个人,查到了没有马”燕帝忽然道。
那太监怔了怔,似乎还没明白燕帝问的是谁,讪讪道:“奴才愚钝,不知皇上问的这人,是谁?”
燕帝唇角勾起,带着几深沉阴暗,一字一字缓缓吐出。
“凰殇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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