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成君坐在客如云的楼头,听着楼下说书人说唱着自己的事绩,心底不是不美的。
凤瑶华却冷冷泼了他一大盆冷水,“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后退。”
司马成君看着凤瑶华,问道:“如今大局已定,司马成然也因为罗双成的招供,下了宗人府的大狱,我骄傲一下又怎么了?”
凤瑶华瞥了一眼司马成君,对南宫悦道:“莫非我真看错了人?”
南宫悦淡淡一笑,“我看着,到都差不多。”
司马成君顿时炸了锅,指着南宫悦道:“你这个太子党,怎么还会在这里?”
南宫悦用握着的茶杯将司马成君指着自己的手拨开,然后道:“提醒你,是前太子。”
司马成君收回手,看着凤瑶华说道:“你又给我打岔,我问你,我骄傲一下又怎么了?”
凤瑶华喝了口冷月青梅,说道:“司马成然只是被废,又没有死。何况,他的兄弟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能废了司马成然的人,或许会因为你的一个失误而重新立他为储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凤瑶华说完,眼神骤然冰冷下来,“司马成君,你能不能眼光放长远一些?司马成然不过只是你路上的一个绊脚石,他不是你的敌人,而你的目标在更远的地方。”
南宫悦和玄溟闻言一惊,都各自轻轻看了一眼凤瑶华,低下了头。
司马成君的脸色一白,“我有底线。”
“没让你嗜父。”凤瑶华却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来。
她话音出口,包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这个女人才说得出口,而且说得那么淡定。
三个男人的心底忽然涌起了不一样的情绪,司马成君想要霸占这个聪慧的女人。
玄溟开始揣测哪一个凤瑶华才是她本真的模样,而南宫悦则是一方面开始戒备这个女人,一方面却又忍不住想要了解她更多。
“行了,都看着我干嘛?我不过是把大家心照不宣的话说出来而已。”
凤瑶华淡淡说着,然后望着司马成君问道:“我说,今晚你有空吗?我有事找你。”
她说得神神秘秘,表情带着一丝暧昧。
司马成君不知道怎的,无端的脸就是一红。
玄溟刀子一般的眼神立刻递了过去,戳得司马成君后背生疼,而南宫悦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终于,在玄溟要命的眼光刺杀下,司马成君妥协了,“晚上没空,有事就在这里说吧。”
凤瑶华看了看左右两边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巍然不倒,深不可测的前太子党,一个是来历不明,神神秘秘的神棍。她看着司马成君,忍不住问道:“确定?”
“确定。”司马成君看了一眼玄溟,点头道。没办法啊,谁叫自己有求于人呢?
“那好,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的话吧?现在我兑现了我的承诺了,你的呢?”凤瑶华暧昧不清的问。
司马成君一顿,然后颇有深意的看了玄溟一眼。他原本以为这个她不过是说了玩玩,没想到,竟然是当真的。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司马成君笑意盎然的答,“不过,后面的事情,你可得继续替我谋划。”
“好说,好说。”凤瑶华端着酒杯,笑得像一只狐狸。
三皇子司马成君在堂上婉拒了宣国君的赏赐,并恳请国君将赏赐的金银做为南方水患的赈灾银两。
宣国君满意的看着这个一向知道打打杀杀多过治国的儿子,问道:“既如此,朕赏你一个愿望。”
宣国君一开口,满朝文武都隐隐躁动起来,那些力挺三皇子的文武大臣更是激动非凡,此时要一个太子之位,岂非顺理成章?
满朝文武,宣国百姓,无一不是心服口服?
可是,就在大家都是如此想法的情况下,司马成君却说了一句惊天地的话,“恳请父王恢复司马成然储君之位。”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顿时炸开了锅,那些大臣也顾不得礼数,见宣国君森冷着一张脸,都忍不住跪下替司马成君求情。
宣国君冷冷看着这些迅速重新站队的朝臣,眼神越发冰冷。
太子势力刚刚铲除,三皇子的势力竟然如此快的庞大起来。
垂暮的老皇,觉得一阵接一阵的不安,感觉到自己权威也随着自己的衰老而渐去,他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司马成君冷汗连连,想起凤瑶华早上的嘱咐。
“你当朝只需要拒绝赏赐就行了,下朝以后,再单独和你父王恳请恢复司马成然的太子之位。”当时自己还曾问过凤瑶华为何,凤瑶华只是神秘一笑,说了句,“听我的没错。”
偏偏自己不信邪,现在他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了。
太子势力过大,成为了父王的威胁,而自己现在继承了太子成为了新一个威胁。
天家子弟,从来都是君君臣臣才到父父子子。他竟然被胜利冲昏了头,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
身后还是熙熙攘攘为自己求情的文武大臣,司马成君只觉得冷汗已经浸湿了自己的脊背,就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南宫悦忽然淡定的站了出来。
“诸位大臣这是做什么?三皇子诚心诚意为前太子求情,那是他顾念兄弟之情,尔等却在此时鼓动皇上立三皇子为储君,这不是构陷三皇子于不仁不义之境吗?”
南宫悦是前太子太傅,他这番话一出,众人立刻鄙夷的看向他。
太子已倒,太子党已散,唯独他这个太子太傅却依旧官居原职,如今又出口再为太子求情,岂不是墙头草一般,风吹两边倒。
司马成君却着实松了一口气,顿时找到了台阶,急忙就坡下驴的说道:“儿臣是真心诚意恳请父王赦免了大哥。”
宣国君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金殿之中的诸人,冷冷的站起身道:“太子之事,我自有论断,退朝!”
临走之时,深深看了一眼司马成君,他妖异的脸,早已苍白。
“吃!”玄溟将白子收到了手中,笑道:“你又失了一片了。”
凤瑶华淡淡一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哦?除了南宫悦,你还埋了后招?”玄溟眼底的兴趣越来越浓。
“那是自然,趁热打铁,才是我的风格。”凤瑶华落下一子,顿时整片白子又活了起来。
玄溟看着棋盘,淡淡说道:“从来不知道,你的棋艺竟然也这么好。”
凤瑶华抬头问道:“什么?”
玄溟急忙低下头,胡乱落了一子,说道:“没事。”
凤瑶华一看,笑了起来,“你这不是输了么?”
宣国君摔门而入,甫一坐定,立刻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太监总管急忙递了一杯茶过去,他一口喝完,这才愤愤将茶碗砸在了桌上。
“皇上,这又是何必,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太监总管心疼的替宣国君捶着后背心。
“怎么不气?我还没归天呢,他们一个个的就按耐不住了。”
宣国君骂道,眼前又浮现出那些急着为司马成君求情的大臣。
“一个个这么快就急着表衷心,真的当我是死人吗?”说罢,不住的咳嗽起来。
太监总管不敢多话,只不住的抚摸着宣国君的后背,渐渐平息了气喘,他挥了挥手,太监总管停手立到了一旁。
“你觉得成君如何?”宣国君忽然问。
太监总管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才是个宦官,怎么敢妄议朝政。”
宣国君却道:“起来回话,今日,你我不是君臣。”
因这一句话,太监总管忽然想起自己当初陪宣国君打天下的情况,到最后,因为宣国君的信任二字,竟然甘心自宫,从此成为了他身边的一个影子。
那些年少轻狂,热血冲动,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被信任二字给害了。
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宣国君,心头却浮现出凤瑶华的身影,是做忠心随主而死的孤魂野鬼,还是做新帝的从龙之臣。
他在心中迅速衡量了一下,低头道:“如此,那老奴便说说老奴的想法。”
“说!”宣国君冷冷道。
“平心而论,三皇子不像一般皇子,他多了些江湖气息,统领莲花宫横行江湖多年。可正因为如此,三皇子颇得江湖人心。如今又将邺县之事处理得极为妥当,可见其政治才能亦是不一般。”太监总管轻轻说着。
宣国君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你也觉得老三不错?”
太监总管附叩在地,“老奴只是说三皇子给我的感受,至于好不好,还是得皇上定夺。”
“可是……”宣国君犹豫了,那些朝臣如此,总让他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三皇子忠孝有加,为了前太子,甘愿长跪一夜,着实有情有义,今后也必定孝顺恭敬。”老太监继续说道,“只是,他却不适宜为太子。”
“为何?”宣国君诧异。
“因为三皇子民望甚高,坐上了太子的宝座,定然会成为众矢之的。”老太监娓娓说着。
宣国君眼神不明的看着老太监,挥了挥手道:“你退下休息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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