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思索半晌,终究觉得这事不便处罚瑶华,她如何看不出柳姨娘在陷害,如何想饶白姨娘,可是这事,当真不好处理。
瑶华嘴角泛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她的理由无懈可击,江氏根本不可能再来惩罚她,她是为了给祖母敬孝,而白姨娘也是一片好心,假如江氏要是处罚了她,只怕祖母回来了之后不会给她好脸色看,老太太会怎么想?
我的孙女儿偷玉是为了孝敬我,你们竟然处罚她,这是个什么意思?
江氏果然不敢惩罚瑶华,柳姨娘气得心塞,却也拿她没辙。
“瑶华,下次你缺什么,直接问帐房要,好歹是凤府嫡女,哪能这么寒酸,柳姨娘以后再苛待你什么,你就告诉我。”
“谢谢大娘。”凤瑶华颔首道谢,白姨娘喜不自胜,瑶华如此聪明,让柳姨娘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大快人心。
“那没什么事了,都散了吧!”江氏看了一眼凤瑶华,淡淡地说道,带着家仆出了门。
一件祸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消了。
柳姨娘气不可遏,怒道:“那块玉呢?既然你也承认是偷了我的,还不把它还给我?”
凤瑶华一笑,“烦请柳姨娘把克扣下来的我的月例先交上来先。”
柳姨娘一噎,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嬷嬷把克扣的银两如数取了过来。
“喏,这些银两我都还给你了,小贱人,你有本事啊!哼!现在我问你,我的那块玉呢?”
柳姨娘盛气凌人,“既然承认是脏物,那就物归原主吧!”
凤瑶华清点银两,待数了一遍以后,又数一遍,确定再无欠银,便交给了白姨娘,这才慵懒懒地开嗓言道:“哦,你说那块玉啊,哎,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珍贵稀罕的东西,一时激动,不小心就……”
“就怎么了?!”柳姨娘激动了,这块玉是她好不容易向凤青霖求来的,玉质纯粹,价值连城,她当然急。
“不小心就打碎了。”凤瑶华语气淡淡地,叹了声息,似是十分可惜。
“什么?!你打碎了!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把它打碎了呢?”柳姨娘又气又怒,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上顿时扭曲!
凤瑶华冷冷淡淡,“我都说了,碎了就是碎了。莫非柳姨娘又想欺负瑶华?”
柳姨娘一噎,仍不死心,“你说打碎了就是打碎了么?那碎碴子总该有吧!你让我看一下,到底是碎了还是被你私吞了!”
“行,柳姨娘要看碎碴子,白姨娘你就带她去看看吧,反正粪池里还没有人清理,柳姨娘,你若实在舍不得,还可以下去捞出来。”
“你!”柳姨娘气得颤抖,凤瑶华既然这么说,那八成是真的被她故意摔碎了,“你这个小贱人!”
那玉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其实贵不是贵在那玉本身,而是由佛家高僧开过光的,替人消灾免难,这一沾粪池,还有什么用?
柳姨娘气得心都碎了,可是又找不到理由继续发作,况且江氏警告过她,再找瑶华的麻烦,就要找她麻烦了。
她狠狠地瞪了凤瑶华一眼,终于带着一大群人乱轰轰地离开了采薇院。
“太过分了!这个小贱人,竟有如此心机,生生私吞了我一块好玉!”柳姨娘回到住处,气得不行,拍桌子大骂。
“柳姨娘,这可怎么办啊?这玉恐怕是要不回来了,倘若老爷问起来,估计还要说您不珍惜他的东西。”身边嬷嬷替她操心不已。
“娘!这个瑶华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次死里逃生了以后,这脑子是越来越灵光了,这一次明明是可以打死白姨娘的好机会,竟然被她生生扭转了局面,害得儿子这个道士是假扮了,还要倒贴她一块好玉!”凤远轩满眼恨意。
“玉肯定是被她私吞了,我才不相信她会失手摔了那块玉呢!”柳姨娘恨恨的想,可是又没有证据,越想越气得要死,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亏大了。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柳姨娘恨恨的想。
凤远轩沉着脸,帮和着娘亲,柳姨娘望了儿子一眼,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凤远轩皮相不错,遗传了柳姨娘的容貌,算是比较出色的长相,若不是那双眼睛里带着看人时的不太正派的目光,其实走出去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呢。
柳姨娘盯着儿子,思索了半天。
凤远轩被盯的发毛,愣了半晌,问道:“娘,你这样盯着儿子看,是什么意思?”
柳姨娘唇角勾起一抹笑,恨声道:“儿子,我有个事,要你去做,且只有你去做才容易成功。”
“啊?”
整个下午,柳姨娘的院子里一直不太平,丫鬟仆子们个个胆战心惊,生怕惹了正在气头上的柳姨娘。
对照那边采薇院,却是艳阳明媚。
凤瑶华拿出玉,对着日光,玉质确实是上佳货色,隐隐有光泽蕴藏,是难得一见的白玉。
白姨娘乐呵呵地给她沏茶,得意地说:“我说这块玉不错吧,哼,这么好的东西,哪配给她柳姨娘!”
瑶华菀尔一笑,收回了玉,“这块玉恐怕还另有其它用处,柳姨娘既是问爹求来的,只怕爹知道她不见这块玉,对她情分也会淡漠不少的,她这次的确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还是我们家瑶华聪明。”白姨娘喜不自胜。
“不过说真的,祖母确实不日内要回府了,我们的确应该给她老人家备点什么。”凤瑶华思忖道。
“祖母回来还有一个月,够我们好好准备的了,瑶华,你现在先别操心其它事,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待祖母回来了再准备也不迟,这事儿,姨娘先给你记着。”
白姨娘担心瑶华的身体,连忙劝她多休息,少动脑。
瑶华心里暖融,这府中,终究还是有真正心疼她,爱惜她,将她当亲女儿看待的,她望着白姨娘忙碌的身影,心里暗暗发愿,要对爱她的人好,不惜一切手段,保护好她,就好像她保护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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