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孙大人,你要本将如何能够相信你的说此?”虎目一闪,张夜对这个手段百出的人心里并不信任。
愣了一下,孙建明哈哈一笑,有些无奈道:“看来是在下的,不够让张老将军相信了。”说着,还摇了摇头,“罢了,即是不信,那此事就此作罢,张老将军将此事忘了,咱们就当什么也不曾说过。”
“并非不信任你,只是你需要让本将有值得信任的缘由!”张夜怎么说也是活了一大把年纪之人,虽说算不得老奸巨猾,但也不是那些可以随意糊弄的初出茅庐之士。
缘由?
孙建明目光一闪,似笑非笑,“不知太子殿下将此事交与在下负责,不知在下能够让老将军去见小姐一面可算?要晓得,张小姐进的可是天牢,当初她为何能够进去,想必张夫人已经同您讲过罢?”
若是张夜还不答应,他自然还是有其他的法子,但看张夜的反应,很明显是不再需要了。
只一条,能够让他见到那个愚蠢的女子,就看到了他眼里迸发出来的精光。
不管你是怎么样的虎将,有了牵挂,有了短肋,就不怕你不从!
“让本将先去见媚儿,本将定然答应你的要求!”张夜沉吟了一下,继而猛地点了一下头。
“张老将军果真豪气干云,但是,还请张老将军明白,此事不是为在下而办,而是为云国而办,你,可晓得其中的利害?”孙建明摇了摇头,笑着纠正这里头的话。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里头的差别,还是让张夜自个儿去体会罢,若是他不能够想通,怕是太子殿下也不会这般信任的去办此事。
张夜身子一怔,显然是被孙建明这句正儿八经的话给惊到了,垂下头沉吟了一阵,张夜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缕精光,磨了磨后槽牙,定定地点了点头。
他明白了。
“好了,即是如此,那在下也放心了,张老将军请随在下过来,在下这就领你去看张小姐。”笑了一下,狭长的蛇眸如同饱食了猎物一般满足。
看着孙建明转身往外走的动作,张夜张了张口竟是停在了那儿。
回头,眉头一皱,“怎的了?张老将军?”
“孙大人,媚儿在那儿,没有如何罢?”捏了捏拳头,此刻的张夜不是那个在疆场上所向披靡,纵横捭阖的大将,只是一个担忧着自己心爱后辈的祖父。
眼里闪过笑意,孙建明摇了摇头,“放心罢,不会让张小姐受到别的委屈的。”
为何要让张夜先去见张英媚?
其一是为了让他安心去办此事;其二,便是为了让他能够更加晓得他那心爱的孙女儿是为了什么而进去的。
他相信那个已经在牢房里半崩溃的女子,看到这个救命稻草,定然会说出什么,如此,他便更不怕张夜去办此事的动力了。
“多谢孙大人了。”这一次,张夜是真的朝孙建明鞠了一躬,也是实打实的感激。
赶紧扶住这老将军,孙建明脸色为难,“快快起来,张老将军,你这可真是折煞了在下啊……”
就在孙建明将张夜带走不到一刻钟,太子府再度迎来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太子殿下,可是为朕寻到了那下手之人?这已经到了朕给太子殿下的期限了。”坐在太子府前厅里的梨花木椅上,轩辕无泪绝美的脸上冷得如同淬了毒的曼陀罗。
不得不说,不论这轩辕无泪是如何的打算,对于他对那个人的执着,还是让云言心里叹了一口气,内心最深处也有些不舒服。
眸子一闪,云言给轩辕无泪亲自拿了一个琉璃杯,倒满陈年的佳酿,“梁君还请莫要心急,先饮了此杯。”
似笑非笑的将那琉璃杯用两只修长白净的手指夹起,狭长的凤眸挑了眼云言,在那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脸上点了点头。
然后,手腕一反,杯中之酒又一次被轩辕无泪倒在了干净的地面上,缓缓流出,如同泻了一地的泪,闪着星星光泽。
只是那里头时不时散发出来的幽香,却让人清楚地晓得,这非那苦涩的泪水,而是甘甜的美酒。
“太子殿下,朕曾经倒了一杯茶,太子殿下莫非扬了?若是不记得,朕不介意再与太子殿下说一次,让太子记得此事。”勾了勾唇,轩辕无泪笑得邪肆。
“若是不将那人给朕寻出来,太子殿下以为,朕会同太子殿下喝一杯酒?莫非,太子殿下以为,朕是在说笑不曾?”说完,转了转手里空空如也的琉璃杯,“这杯子倒是精致,若是毁了,怕是可惜了,此次朕便给太子殿下留下罢。”
摇了摇头,云言脸上笑意不变,轩辕无泪的举动,他皆是想过了的,会有此举动,也在他的思虑之中,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幽幽一叹,云言将手里的玉骨折扇一拍,缓缓的开了口,“梁君要求之事,本宫岂敢不应下?”
两人定定地望了一会儿,眼里的较量顿时风起云涌。
“哦?这么说来,太子殿下是已经寻到了那人了吗?”眯了眯凤眸,轩辕无泪眼里闪过一丝邪肆。
点了点头,云言起身朝轩辕无泪鞠了一躬,“梁君,此事,是本宫大意了。”
摆了摆手,轩辕无泪嘴角勾起,“罢,是何人?”
那个人,他定会让他生不如死,若非是他,那个小女人怎的会离开他?
轩辕无泪表面平静,实则心绪早已经波澜起伏,如同那在笼子中压抑了许久的困兽。
“哎,梁君,那人,您该也识认得的,张家小姐,张英媚。”摇了摇头,云言歉然道,眸子里也满是遗憾,“梁君,此女已经被本宫打入天牢,该如何做,任凭梁君处置。”
是她?轩辕无泪眸子一闪,想起那日那嚣张至极的女人,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他倒是没有想到那女人竟是还会有胆子做出这般事来。
看来,当初给她的教训不够啊,即是如此,他也介意让她晓得,什么才叫恐惧与屈辱。
“却是,本宫也不曾想到此女会如此大胆,竟还会有如此想法,做出这般胆大包天之事,还请梁君见谅。”垂了垂眸,云言将玉骨折扇收起,眼里满是歉然,“既然晓得是她了,便任凭梁君处置。”
那个女人,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且只要那人还在自己的手里,究竟该如何,还不是他说了算?
心里想着,云言眼里闪过一丝神深色,静静地等着轩辕无泪接下来说的话。
定定地看着云言,似乎想从那张笑容不变的脸上看出一些别的什么,片刻,轩辕无泪摇了摇头,似是有些遗憾,“不必了,太子殿下良德,此事乃四国皆知,朕也不好让太子殿下难做,那人,朕便自行处置了,只需让朕将其带回去便可。”
云言心里猛地一惊,他想过眼前这个看似简单实则深不可测的男子是如何的心狠手辣,但却未曾想到他竟是会提出如此要求。
想起让孙建明着手去办之事,云言眸子沉了沉,若是如此,那他……
“怎么的?太子殿下是不愿,还是舍不得?”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轩辕无泪一字一句,清晰道。
面色不变,云言心里一动,继而笑道:“梁君说笑了,此女胆大妄为,即是先前便应了梁君,此刻又怎会食言?即是梁君开了口,本宫自然会应下。”
计较片刻,云言缓缓开口,他要将那个女子带走便带走罢,或许,如此一来,那件事还能够更加成功。
“好,太子殿下果真言而有信,此事既然已经明了,不知太子殿下于另一事考虑得如何了?”点了点头,轩辕无泪眼里闪过一丝嘲弄,还有一事,他可还不曾说。
云言,当真以为此事如此容易便过去了吗?此次是那个小女人没事儿,若真的如他们所言那般,他轩辕无泪岂会这般就作罢?
想到那小女人,轩辕无泪心里又是一涩,隐在了明黄色袖袍里的右手拇指的玉扳指上正盘桓着一些微微扇动紫色双翅的蛊虫。
手指轻轻一动,紫金蛊便围着玉扳指绕了一圈,紫色的薄如透明一般的翅上金色的光芒一晃而过。
前两个日子还能够察觉到小女人的动向,今日便再也没有什么感应了……
那个小女人,定然是和那个人走远了罢?紫金蛊虽是能够察觉到她的方位,却也是有一定范围的。
就如她所言,她与他,回家?真是个绝情的小女人,摇了摇头,轩辕无泪掩过心里的无奈。
云言眼里闪过一丝危险之色,看来,这个人,还是没有放过那个事儿,然而,这一次,他倒是可以应下。
嘴角一扬,云言的神色轻松了不少,颇为诚恳道:“梁君上次所言之事,本宫也考虑过了,梁君于皇后真情一片,若是不应下,怕是难平梁君心里的怒火了罢?”摇了摇头,又似遗憾,“即是如此,此事本宫应下了。”
左右不过皆要回到他的手里,便也不怕这一时了,届时,莫说两城,他大梁千里之地也都是属于他云国的!
只是,让云言不曾想到的却是,在他应下来之时,那提出此事之人,却又再度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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