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凌雨微步子一顿,纤细的手指有些不好意思的抚了抚发丝。
方才是她太心急了,便是南国的来的人,现下也不能说见就见啊。
笑了笑,嘴角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还请安公公回去告诉太子殿下,本公主晓得了,今晚自然应时前去。”
待得安公公走后,凌雨微眸子一闪,即是他来了,自个儿是否还需要再次装扮一下?
想了想,便转身往里头去,俨然忘了这儿还有一个小丫头眼巴巴的等了许久。
然而,她不记得,自然是还有人记得的。
甘露送了安公公出去后进到里阁,看到凌雨微又重新坐到梳妆台前,不由眼角抽了抽。
方才不是才从这里头出来吗?怎么的又进去了,就算是因为今晚的接风宴,也不需要现下就重新准备啊……
然而,纵使甘露心里如何诽谤,如何九转回肠,也不敢将这些话儿明着两出来。
“公主殿下,那个送喜服的丫头,还有这套喜服,公主殿下您看……”托着手里的喜服,甘露轻声细语道,那里头,哪里只是一个恭敬了得。
凌雨微听闻后,稍稍停下手里的动作,往身后一瞧,目光在喜服上停留了片刻,继而淡淡的点了点头,“就这个罢。”
“啊?啥?”甘露眸子一瞪,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看到凌雨微铜镜里头皱起的眉头,立马又知道自个儿失言了,不由垂下了头。
掖了掖鬓角,凌雨微嘴角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就是这样,将这个喜服留下罢,再拿点金瓜子赏了那个小丫头,站了如此之久,怪可怜见的。”
没有动怒,凌雨微说的很是缓和。
这个,甘露倒是听清楚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将手里的喜服交给另一个宫女,便转身走了出去。
“你们彩阁的喜服,公主殿下很是喜欢,就这个了,你随着我去领赏罢。”将小丫头带出来,甘露抬高了头颅轻哼出声。
她是一个丫头,但对于一个民间绣房里的丫头,这两人之间的差异,在甘露看来,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毕竟,以后她可是有机会……
其实,她也没有想清楚,为何公主会对这个彩阁送来的喜服满意,一开始,她还以为又会如同前几次一样呢,毕竟公主连看都没怎么看。
就不怕不合适!甘露在心里哼了一句。
“啊?”小丫头愣了一下,继而猛地抬起头,等了这么久,她还以为没有一点儿希望了呢。
一开始来的时候,绣房里的嬷嬷就告诉她,若是公主能够看上自家的喜服,以后彩阁就真的算是能够在这几家绣坊里头扬眉吐气了!
这也是小丫头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的缘故,简直是太惊喜了!
“啊什么?”甘露眉头挑了挑,嘴角也撇了撇,心道,外头来的丫头,当真是一丝规矩都不懂。
“不是,就是太高兴了。”小丫头脸扬起,都快笑成一朵花儿了,“公主殿下真是一个大好人!”
甘露被这样没有一丝虚假的笑弄得心里有些发堵,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小丫头去领了赏,然后将她送了出去。
只是,一路上小丫头脸上的笑,就一直没有停过,但也没有发出声音。
只是一出了太子府的门,刚刚转身的甘露便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心里不由噎了噎,公主是个好人?哼!
坐在梳妆的铜镜前,打量着自个儿的容颜,里头的人儿,气色明显比几个月前好了许多,此刻的脸色更是如同桃花般娇美。
甘露进来后,便看到凌雨微这样一副微笑的模样,不由垂了垂眸子,将心里所想的掩饰。
她还记得在南国皇宫里头当初他和自个儿说的那几句话,他是如此的护着那个人,若是他知道了那个人已经没了,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面?
届时,等得水到渠成,她定然会告知他,自个儿的心意,从此,伴他一生之人,定然只会是她!
她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资本。
“公主,那件喜服,可是有什么让公主倾心的地儿吗?”抬起头来,甘露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样,看得出,凌雨微的心情很是不错。
“倾心的地方?”凌雨微轻声一笑,若是往日,她定然不会回答这个宫女这样的问题,但今日个,她也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
眯了眯眼,将目光投到那件喜服上头,眼里有着一丝丝的期待,然后慢慢的吐出两个字,“讨喜。”
甘露显然没有搞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讪讪的笑了笑,便不敢再多言,转头到一旁给凌雨微挑起首饰来。
讨喜?
哪一件喜服不讨喜?皆是大红喜庆之色,皆是纹凤画凰之作,怎么偏偏就是这一件讨喜了呢?
凌雨微瞥了眼有些心不在焉的人,垂了垂眸子,他来的日子,可不就是讨喜吗?
本身就是和云言合作,准太子妃的喜服,哪一家绣坊敢不尽心去做呢?只是,她没有这个心思去挑选罢了。
待得她和他成亲之日,她的喜服,定然是要自个儿亲手绣来,一针一线,不假他人之手。
伸手拿起一只眉笔,凌雨微的眼神里竟然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向往之情,看得身后的甘露又是一愣。
原本准备低下头不去看,不知想到了什么,复又抬起,笑道:“公主真美,今日个也把喜服选好了,日后定能与太子殿下举案齐眉。”
这一句话,若是对别的新嫁娘来说,定然会让那个人羞得满脸通红。
亦或是,会让新嫁娘对婚事更加有向往之情。
哪里知道,凌雨微却是一副的波澜不惊,眉头还稍微的挑了挑。
甘露心猛地一跳,这个公主殿下虽是没有说什么,但她却已经晓得了,自个儿定然是说到什么惹她不快了。
原本是想说些讨喜的话,让凌雨微高兴高兴,一来忘了她往日的怠慢,二来能够在以后给她一个机会。
哪里晓得今日个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踢到铁板上,敢情自个儿还说错了话一般。
这下一来,甘露心里便真的有些恹恹的了,脸上却不敢编表露出来,转身去给凌雨微挑选今日夜里要用的衣裳。
从铜镜里头看到那个丫头的背影,凌雨微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当她以为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吗?
只是现下自个儿没空去搭理她罢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稍稍偏了点头,发丝不由被扯了一下,帮她打理发髻的宫女顿时吓得跪在地上,连连请罪。
摆了摆手,意思宫女起来,凌雨微看了看铜镜里头的自己,将方才那些担忧压在心底。
他,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吧?
然而,越想,她却反而不确定起来,她就要嫁给云言了,即便是两人合作,不用发生什么实质的干系,然而,届时,他会不会介意呢?
突的有些懊恼,但凌雨微也算是看清楚了局势,如今算得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些事儿,现下想,未免太过于早了些,就是到了那个时候,自个儿权势在手,在与他好好解释也是不难的。
想通了以后,凌雨微嘴角的笑便真实了起来,许久没有见他了,也不知,他是否变了模样。
女子的脸颊,如同三月里粉色的桃花,秀美似天边飞霞。
听着下人来禀告凌雨微今日总算是看中了一套喜服,云言的嘴角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如同星辰般的眸子,也是有些点点的星光。
坐在主位上,手里的玉骨折扇一打一打,很是悠然闲适的模样。
安公公看着主子这幅表情,脸上的褶皱便更深了,“殿下,公主那边也算是将这个喜服的事儿了结了,您可以放心了。”
放心?云言眸子一闪,他自然放心,虽然她没有那个人如此的得自个儿心意,但也算得上是个有点儿聪明的女子,她知道该如何去做的。
只是,一想到那个人,云言心里便是一堵,这几日夜里有时候总会有她最后的那句话出现,他想不明白,为何她没有认出他就是当年那个人?
若是认出了他就是当年那个人,他定然不会错手将她打下悬崖,也不会有接下来的婚事,云言一想,心里便有些不忿。
“公公,今夜里的宴席可是全部准备好了?”眸子一闪,掩去里头那丝阴沉,云言的嘴角又是一朵如同花一样的微笑。
“殿下放心,那里有奴才看着,不会出岔子的。”没有对自个儿殿下转移话题多问一句,安公公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嗯。”轻轻的应出一句,云言便阖上了眸子,手指在楠木桌上一打一打,身子倚在贵妃榻上。
许久,似乎才想起方才安公公的话,“是哪家绣坊的喜服被看中了?”
“是彩阁。”安公公听了,忙不迭的回应道。
“好,赏!”将眸子睁开,云言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
安公公听了,连声应下,然后便下去交代了。
到底而言,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为太子妃做了嫁衣,一个赏赐算不得什么,却是他们太子的恩赐。
摇了摇头,这彩阁,至少能够火一把了!
酉时,凌雨微看着自己的装扮,满意的点了点头,抬起步子,朝太子府正厅走去。
今夜,这儿便是为南国众人接风洗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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