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尚在,族内还有后生。
“只要诛杀此僚,稳居祖脉,我凌家仍旧可以发展壮大!”
他们死局已定。
可是……
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因为白袍的中部八景神已经洞开其七,只差最后一步就要突破到真力中期,而这一天,恐怕不会太远!
所以他们就算是死,也要重创此人,拖延其突破的速度!
“壮我凌家!”
“壮我凌家!”
“……”
灼热的湖面之上,凌家七人异口同声,然后竟然是整齐划一地割开脖颈血脉,伤口深可见骨,但是其中的血液并没有在喷涌爆发,而是像一条条腥红色的溪流般,汇入到他们手中的软剑之上,霎时间血光大放,剑气不断暴涨,凌厉逼人。
所有的剑气,最终都汇聚到凌灵一人的身上。
其余人则是在祭出精血之后,就彻底失去生命,如同断线木偶般,一个接着一个的坠入湖水当中,除去溅起层层水花外,就再也了无生息。
头发凌乱面容焚毁的凌灵,声嘶力竭地冷喝一声,带着癫狂之状提起族人精血所化的血色剑气长河,自九霄之上,倾轧而去。
湖面上。
陈三石闭着双眸立于灼热的湖水中,不再拿枪而是双手握着无锋阔刀,厚重的刀锋没入水中,滚滚火行真力翻涌着,再次加剧湖水的沸腾。
在万朵火莲于湖底盛开之后。
这片炽热的东瀚湖泊呈现出水火相溶的玄妙异象,再也不是单纯压制火行的癸水,凌家可以借用其中力量,陈三石同样可以!
磅礴真力的牵引下,滔滔不绝的滚烫湖水好似熔岩般汇聚而,其中又携带着尚且在燃烧中的异火,在血色剑气长河落下的前一刻,无锋阔刀骤然向上劈出。
犹如。
火山喷发!
“轰隆隆!”
滚烫的熔浆和血色剑气长河互相消融着,然熔浆无尽,血河有穷,僵持不过两息之后,凌家七人耗尽生命凝聚出来的剑气长河就在异火的侵蚀下荡然无存。
凌家大师姐凌灵也在坠湖的过程中沾染上赤红色的异火,身体很快就彻底化作薪柴,在蒸发湖水的过程当中燃烧殆尽。
凌家七人,尽数诛杀。
借助异火之威的陈三石,几乎毫不费力,只不过手里这把从镇南王手里得到的兵刃遭到一定程度的损坏。
他来到一叶扁舟处站定,看着面前的熊熊火海,知道这场赤壁大战,宣告结束。
“咕嘟嘟——”
东瀚湖泊在沸腾的过程当中不断蒸发,才在接连不断地暴雨下暴涨的水位,又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成百上千的船只,再加上数十万的薪柴,就像是有传说中的旱魃降临,疯狂侵蚀着湖水,直到吞噬殆尽。
以至于……
北凉水师根本就不需要继续往前冲。
“停止前进!”
他们操控着阵法,停泊在远处,就这么看着敌军化为灰烬,感受着船只的位置不断下降,直到七成以上的敌船焚毁之后,才驾驶着小船驶入其中进行最后的收割。
几乎……
兵不血刃!
大战持续至天明。
这场异火,竟然是在短短一夜之间把东瀚湖的湖水蒸发殆尽,连同本该泥泞的湖底也变得干旱龟裂,北凉水师相当于一部分的战船竟然就在原地搁浅!
湖底地面,也没有留下任何尸体或者战船的痕迹,只有随风飘荡的灰烬和大量断裂损毁的冰刃,证明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
天明之际,苍穹之上的乌云尽数散去,一片乾坤朗朗之景。
旧历隆庆七十七年腊月二十九,铁索连环之下,北凉军火烧赤壁,前朝四十万水师大军付之一炬,异火焚天持续一夜,直至天明,湖水干涸,大地龟裂,如同旱魃过境,罗霄江绕道而行,自此以后,世上再无东瀚湖。
两日后。
“所有人!”
“弃船上岸!”
“追击敌寇,一个不留!”
北凉军早已回到岸上,没有停歇片刻,就开始在各个将领的指挥下分兵八路,前往各个要道堵截朝廷残余的兵马。
一处荒野小道内。
大盛齐王殿下身边只剩下最后十余骑残兵,灰头土脸的蹲伏在树林当中啃着干粮补充体力。
“我四十万大军!”
负伤的齐王哀嚎欲泣:“没了,全都没了!”
“殿下不必沮丧!”
三师兄聂远宽慰道:“朝着尚且有百万大军!我等只要逃回京城,仍旧有机会报仇雪恨!”
“殿下!”
“追兵!”
“陈三石来了!”
“……”
浑身是血的斥候跌跌撞撞地跑回来报信,立即在残兵当中再次引起骚动。
“殿下快走啊殿下!”
将士们纷纷拔刀,准备用性命垫后。
“不、不行……”
衣衫褴褛的齐王躺在地上,发白的嘴唇颤动着发出虚弱的声音:“本王走不动了,聂将军,你们且走吧,不用管本王了……”
“那怎么能行?!”
聂远二话不说就把王爷抗在背上,咬着牙朝着前方的密林狂奔。
“聂将军。”
齐王咳着鲜血:“把本王放下吧,这样只会拖累你的速度,说不定谁都走不掉。”
“那怎么能行?!”
聂远一边拼命逃走,一边咆哮着吼道:“我聂远为大盛臣子,岂能抛下王族苟且偷生!殿下无需再说,今日就算是死,聂某也会死在王爷的前面!”
“聂将军!”
齐王感动得老泪纵横:“我大盛朝若是都如聂将军,岂会有今日之败!”
“站住!”
后方传来厉喝。
聂远跑得更快。
齐王吃力地说道:“聂将军,本王怎么听着声音有些耳熟?”
“殿下准是听错了!”
聂远说着直接背着人跳下悬崖,准备走更加崎岖的小路逃生。
而在他们的后方。
是周荣领着老奴和一名修士在全力追赶。
“他们跑什么?!”
丘信满脸困惑:“我们不是自己人吗?!”
“……”
周荣看着聂远消失的身影,哪里还不明白,此人恐怕也是藏在内部的奸细!
从一开始,他其实就对这位白袍的师兄有所怀疑,但数次试探,聂远的表现都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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