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下,沈岩的侧脸白皙,线条柔和,白恋看着沈岩,似乎看到了以前那个对沈岩绝对痴心的,死去的自己。
沈岩静静的看着远方山色,白恋问了之后,他才轻轻转过头来。
被沈岩注视着,心里一点点泛出什么,不让那种情绪外泄太多,白恋咧嘴一笑,“算了,与我无关。”说着站起来,白恋朝身后房子走去。
当白恋进了房子的时候,发现商家说的两张床,其实就是一个房。
出门问老板要求换房,可老板说床单还干净的就是这间了,别的房间也有,只不过没有暖气,你自己选。
于是,在沈岩回来之前,白恋率先洗漱好,缩进被窝,当沈岩进房的时候,白恋差不多“睡”着了。
悉悉率率是沈岩脱衣服的声音,白恋背对沈岩的床,眼睛合着,可耳朵合不上,见沈岩磨了半天还没准备洗洗睡,白恋的脸由红,一点点变得更红。
开始是害羞的,后来是闷的。
“如果你睡不惯的话,我们可以换张床。”沈岩的床对着暖气,以为白恋用被子蒙住头是怕冷,于是沈岩才这么建议道。
“不必了,我睡得惯。”不想知道沈岩是怎么知道自己还没睡着的,白恋闷闷拒绝道。
意味深长看了白恋一眼,沈岩关灯,睡觉。
半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自己闷太久,白恋发烧了。梦里面,白恋伸着手想抓住什么,可手伸出来,却什么都抓不到。
“白恋……”坐在白恋床边,沈岩捞开白恋被子,抓住白恋伸出来的手,“白恋,你醒一醒……”
“渴……”眼睛没睁开,白恋舔了舔嘴唇。
拿手背去试了下白恋额头温度,沈岩一手被白恋握着,一手够着去给她拿矿泉水。
扶起白恋,沈岩又叫了几句,白恋还是没回他。
按住白恋下颚,把水喂给白恋,沈岩见白恋迷迷糊糊之间还是知道自己喝水,就一直喂到白恋不再喝为止。
看着喝完水稍微安静下来,但脸色不自然潮红的白恋,沈岩把自己的手自白恋手中抽出来,可白恋却双手抱住他的手,根本不让他拿开。
扳开白恋的手,沈岩说,“我去给你找点药,你松开一下,我待会就回来,不走。”
“不要……”嘟囔着喊出一声,声音娇媚柔弱,在绝对安静的冬日夜晚,让沈岩身子一顿。
“白恋,你知道现在是谁在你身边吗?”替白恋拿开她脸颊上的头发,沈岩低过头,细细看着白恋发烫的脸蛋,“我是沈岩,是你的前夫,更是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的人。”
“爷爷……”呼吸渐渐均匀起来,白恋把沈岩的手拿到自己脸侧,就这么枕着沈岩的手,喊着不知道是白世锦还是付清远陷入睡梦中。
一整夜,白恋的烧反复不退,喝了水就能睡个半个多小时,半个多小时之后又喊着热,喊着渴,开始沈岩还能在自己床上睡,可一个晚上,七八个小时,当沈岩起来的次数多了,也就懒得跑,直接拉开白恋的被子,躺了进去。
白恋发烧,他可不发烧,每次喂完白恋水之后,白恋的身体软软的,暖暖的,抱着睡正舒服。
次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白恋觉得脑仁一阵一阵的疼,喉咙也是干疼得厉害。
可还没自自己感冒得事情上反应过来,白恋意识到自己腰部有一只手横着。
僵硬的转过头,白恋看到的是沈岩这张近在眼前的脸,一个晚上,原本光洁的下巴,长了细细的胡渣,不仅不显得难看,还显得有几分别样的沈总味道。
“看够了吗?”轻轻睁开眼睛,沈岩的睫毛打开,露出那双幽深的眸子。
一口气就这么在心口呼不出来,白恋看着近在眼前丝毫不准备解释的沈岩,眉头一点点锁住,“沈总,你不解释一下,你这手是怎么回事?”阴鹜的捡起沈岩还搭在她腰上的手,白恋气势汹汹。
发烧的余温还在,所以,白恋此刻的脸真真是白里透红,面色好极了。
不收回自己的手,改为抱住白恋,将白恋揽进自己怀里,沈岩前胸贴着白恋后背,下巴抵着白恋脑袋,“生病的人火气本来就很重,大早上的,不适合发火,乖……”
前面的话还能理解为沈岩的解释,可后面算什么?乖?乖他大爷!
挣扎着,白恋坐在床上,看着沈岩的羊毛衣,羊毛裤,脸色更是好极了,“就算是我生病,沈总,你好像没必要钻进我被窝吧?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同样坐起来,沈岩看着精气神还不错的白恋,打着哈欠淡淡转身下床,“放心,我昨晚没对你做什么,如果想知道我为什么爬上你的床,看看你床边那堆空水瓶吧……”
说着,沈岩自顾自穿上一年四季除了厚度其他都不变的西服。
当沈岩再转身过来的时候,已经人模人样了。
咂舌,白恋看着床边至少六七瓶的空水瓶,有点难以想象是自己喝的,不过,才这么想,白恋就发现她现在需要马上进一次厕所。
“沈总,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昨晚谢谢你了,你应该饿了吧,你快出去吃饭……”不顾平时跟沈岩保持绝对距离,白恋下床,一把拉住沈岩的手,直接把沈岩给扔到房外。
感受着山里的冬日清风,沈岩觉得身上有点冷,想回房拿什么,却听到房门被反锁的声音。
额头竖下三滴冷汗,沈岩生气了,脸色很黑。
自厕所出来,白恋终于相信地上那堆水瓶都是她喝的了。
当收拾好一切,白恋端着水跟药出来的时候,沈岩确实已经坐在餐桌旁边了,只是,脸色有点黑。
“沈总,早!”笑眯眯把药吃了,白恋也坐到沈岩旁边,“这间店子软服务还不错,房里不仅备着那么多水,连药都给备上了,真是星级店家。”虽然感冒没彻底好,现在还是有点喉咙疼,头昏,但整体上说精神还不错。
给自己舀上一碗粥,白恋准备放到自己跟前,但瞥到沈岩脸色不好,他又确实照顾了自己一晚,所以,快到自己跟前的碗就绕到了沈岩面前。
一番小动作做得倒是滴水不漏。
见白恋这个没良心的还知道先给自己盛粥,黑漆漆的脸色稍微有了丝丝好转,沈岩冷哼一声,没动筷子。
快扒进自己嘴里的筷子一顿,不明白沈岩这厮在傲娇个什么,白恋搁下筷子,恭恭敬敬给沈岩递上筷子,再把小菜都往沈岩跟前推了推,心想,这下她总可以吃了吧。
“你以为店家会在两人住的房子里面放十来瓶水?你以为店家会知道你昨晚发烧?”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沈岩接过筷子,端起碗,说。
不明所以,白恋“啊?”了一声。
低头,喝一口粥,沈岩面不改色再开口,只不过是对上老板娘说的,“昨晚的水钱跟药钱,今天跟早餐和住宿费一块结。”
“好的,好的,这位先生,你女朋友昨晚的病应该好了点吧?你大半夜一会买水一会买药的,我们夫妻都被你吵醒好几次……”后面那句话,老板娘说出几分无奈的样子。
给了钱,打发走老板娘,沈岩没理会白恋,继续慢条不紊把一碗粥都喝进去。
离开的时候,沈岩这厮更是一句招呼都不打,直接进了驾驶座。
从来没见到过沈岩坐驾驶座,为别人开车,白恋见此,也不多问,弱弱钻进后座,“沈总,你会看导航吧?”说完白恋就后悔了,如果沈岩不会看导航,那她上次被南宫言欺负还是沈岩帮忙救出的她。
没回白恋,沈岩熟练的开车,导航都不必开。
有点担心,有点提心,白恋实在是怀疑沈岩不开导航开车是故意跟她闹脾气,可再怎么闹也不应该拿他们所剩不多的油开玩笑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着前面优哉游哉赏景似得开车模式,白恋虽然昏沉欲睡,但还是开口,“沈总,我要不给付家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拖车吧,找不大到加油站就算了,我们坐出租回去?”
“我有告诉过你我在找加油站?”低沉的嗓音,沈岩说。
“……”一句话被噎住,白恋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之后,彻底的自暴自弃,白恋想你丫爱开去哪里就开去哪里吧,没油就没油,加不到油就加不到油,身子一趟,一人占着两个座,还能把腿翘在车窗上,白恋睡觉!
一觉醒来,耳边嘈杂多了,坐起来,成群的记者便围拥而上,被眼前这一幕惊吓到,白恋朝沈岩瞥去,见沈岩这厮优雅的跨出车,任记者围住自己,在贺进跟一些她不怎么认得的人的保护下,得瑟的站在了高台阶上面对记者的提问。
撑着下巴看着沈岩被记者追问,听半天,白恋这才听到关键点。
原来,沈岩这厮……收购了安晨!
谁能告诉她,她只不过出去三个月而已,三个月前晨峻峰回来可是引起M市大风波,沈氏跟安晨的合作也是闹得沸沸扬扬,怎么才三个月,安晨就成了沈氏的?
“沈总,有人说你之前跟安晨合作其实不过是掩人耳目,之所以做出那么一番重视安晨的样子,也都是麻痹安晨的高管,对于这样的传闻,你承认吗?”记者之一问出了白恋好奇的问题,对的,在一开始,她记得很清楚,沈岩为了得到跟安晨的合同,为了得到晨曦的签字,那可是殚精竭虑废寝忘食,天天的跑过来折腾她的呢。
“沈氏在任何阶段的任何决定,都是有其商业的目的的,如果说之前跟安晨的合作是掩人耳目,这样说不尽然,安晨是我们沈氏很看好的企业,相信以后跟我们沈氏合并了,会创造出巨大的价值,到时候也算是为S市,M市做出了贡献。”一语双关,没有正面回答记者的问题,又将问题抛开,沈岩这厮真不愧是媒体的完美采访人。
后面的话懒得去听,白恋考虑,这个时候,她是该自己爬下车,再爬上驾驶座,自个把车开走呢?还是继续等着?
想自己开车,可想到那堆蜂拥的记者,白恋又有点头疼。
“昨晚也有人问我这次为什么回来,我昨晚没说,现在当着各位记者朋友的面,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次回来,除了安晨,是为了一个人。”这么暧昧不明的话,竟然被白恋听了进去。
拍拍烧红的脸颊,白恋可不会自恋的认为沈岩口里的那个人是她。虽然,记者们脑洞大开,自动把她给推到了那个位子上。
“沈总,你的那个人是你的前妻吗?听说她本就是付家人,前段时间出国拜了赫琳大师为徒,回国的时候凭着一副作品获得两项大奖……”
“至于这点,暂时无可奉告。”笑着将视线瞥到大众车,沈岩低头跟贺进交代了几句,自个便被记者拥簇着进了安晨的大厦。
看着记者离开,白恋才准备爬进驾驶座,贺进竟然拿着车钥匙钻进来。
“白小姐,沈总交代我送你回去。”贺进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把眼镜上的雾气擦了之后又戴上说。
看着贺进,白恋问,“能问一句,你跟沈岩来M市,一开始的计划就根本不是跟安晨合作,而是收购安晨对吧?”没期待贺进会回答自己,白恋也只是嘴欠。
“白小姐跟沈总相处了一整天,这点,白小姐问沈总比较合适。”拒绝回答,贺进说。
撇撇嘴,对贺进的回答早就料到,白恋后面也不再说话。
只是,当贺进把车开进付家之后,贺进竟然赖着不走,死皮赖脸要送她进家门。猜到可能又是沈岩那厮交代的,白恋现在感冒,懒得跟沈岩斡旋,就随了贺进。
进了家,家里只有付清远一个人在画画。
“爷爷,你在画画啊……”叫了付清远,不顾贺进,白恋走到付清远旁边,看着付清远虽然年龄大,但作品却气势磅礴,线条却依旧虬劲有力,不得不佩服付清远。
“下次在外面过夜,先给家里打个电话,一个女孩子夜不归宿像什么样!别以为你小叔帮你处理了那些人,你就是安全的。”付清远抬手,将毛笔搁到台上,这才看到贺进。
见付清远画完,贺进这才对着付清远就是一弯腰,一行礼,“付教授您好,我是沈总的秘书贺进,沈总说之前得您的青睐可以让白小姐画他,他一直没机会过来亲自感谢付教授,这次便趁着送白小姐回来,就让我跟付教授道一句谢。”
话落,白恋第一个嘴角抽搐。
沈岩这厮这么赤裸裸的告诉付清远他们昨晚在一起,这不是污蔑她吗?
果然,付清远听完,将眸光对上白恋,不过,老爷子不愧是老爷子,只一阵惊讶,继而,便对上贺进,两人冠冕堂皇礼貌了几个回合,最后,贺进告辞,付清远意思意思让佣人送他。
就这样,白恋一个人对上付清远了。
“丫头,你不准备解释一下?”付清远坐到沙发上,手里杵着拐杖,坐姿笔挺笔挺,看上去真是老当益壮。
坐到付清远旁边,白恋只得硬着头皮把昨天的事情完整的说一遍,当然,说到住宿问题的时候,白恋改了一下。
“你发烧了?快让爷爷看看?”听到白恋发烧感冒,付清远这才注意到白恋脸上确实比平时多了一缕不自然的潮红,之后,追问的话没多问,付清远替白恋请来付家的家庭医生,一番吊水吃药,白恋终于一个人躺在床上了。
看着手背的针管,再看着床上方的吊瓶,白恋发誓,这一刻躺得腰酸背痛的,都要怪沈岩那厮!
白恋不知道,当白恋在房间咒骂沈岩的时候,三楼里,付清远摸出自己极少用的手机,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沈家小子,多年不见,你的心思竟然算计到我老头子身上,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你那个爸爸能耐多了……”听不出付清远是真的陈赞还是别有深意,付清远说。
看着海景,沈岩似乎一直在等付清远的电话,“彼此彼此,老爷子,您不也是一开始不跟我打招呼就让白恋以我作画吗?既然白恋都认祖归宗了,我想着我这个前孙女婿,怎么着也该来拜见拜见您,但是最近收购了安晨,人实在走不开,这才让贺进替我去打了前阵。”
“我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别说了,老头子听多了绕得慌,你直接说了吧,子兴说上次想绑架丫头的那些人,包括南宫言都已经被人收拾了,是不是你做的?”虽然南宫言是该教训,有人替他们付家教训了他付清远更高兴,只不过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不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所以付清远绝对怀疑那个幕后之人别有所图。
沈岩今天这么不打自招的让贺进登门,付清远便一个眨眼间就琢磨出其中的门道。
海风吹拂,沈岩看着翻滚的海水,幽黑的双眸一缩,开口,声音带了暗黑色彩,“不错,是我做的。”他记得他警告过南宫言,而南宫言似乎忘记了他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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