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柳阁。
连翘且稍稍勾身,半坐于梨木桌前,仔细学着府中老者的语调,小脸溢着认真与可惜。
“天煞孤星这件事,说是国公府的人一开始只是忌讳,并未过多在意的。”
“然后世子上战场的事,娘子你也知晓了!”
江念芙杏眸沉沉,自听后便一言不发,使得本就空旷的卧房更显孤寂。
她提杯不抿茶,周而复始的动作。
最后凝神,沉重落杯!
“难怪姐夫一直不想要孩子!”
“没了父亲母亲,恐怕更不想因为自己身上背负的孽伤害到孩子身上。”
江念芙喃喃,这是才明白。
若她知身负诅咒,恐也不愿生子。
沈修筠将自己看做孽,深以为所有苦难因他而起,他已预备堪破红尘,又如何愿意以孽造孽。
江琳琅不懂他,只知生儿育女留下后辈,造了她这样的人一并送入府中。
他们都错了!
除非沈修筠愿意主动破局。
不然想让江念芙给国公府留下子嗣这件事,难上加难,那人恐怖般的克制力,她早有见闻。
“娘子,这是世子给您留下的药吧!”
连翘适才观望,正好瞧见油布纸包,红纸上显眼的药铺二字,其中透着淡淡药香。
江念芙羽睫微颤,双手接过药材,生出诧色。
便是连她自己都不上心的事!
姐夫竟然记得?
不自觉将药包拥入怀中,朱唇微扬。
月中,是阴月,京城大小族户紧闭大门,以艾叶辟邪,无重要事,大多足不出户。
偏三日后,是老国公,国公夫人的忌日。
皇帝仁心,许沈修筠于家中修养,悼念亲人。
“拜,绿兮衣兮......”
祭祀提前三日,沈氏族人皆前来跪拜。
“儿呀!我的儿,枉我养你几十载,谁知白发人送黑发人......”
“国公安,国公夫人安。”
前处一片哀景。
后处却有荒诞事。
沈书彦于江琳琅跪于一处,众目睽睽下,贴的极紧,于暗地里眉目传情。
“嫂嫂可是想小叔了?”
“松鹤堂用完饭后,去老地方,最近朝廷忙碌,可好几日未曾疼嫂子了!”
沈书彦与江琳琅咬耳朵,手早已不知从何时探去对方敏感处。
“别!”江琳琅纵是周身酥麻,却仍存理智。
娇嗔后瞪人一眼。
“仔细着皮,晚上不轻饶了你。”
后方跪着的是江念芙和凌云婳。
天生的不对付,相隔不过一拳间,冷意侵扰下,却仿若隔着漫天银河。
凌云婳先开的口,“姐姐,世子好几日未去找您,依婳儿猜,你这是失宠了!”
“不劳烦你费心。”
江念芙在凌云婳跟前憋不出笑来!
不知是因为对方的无知还是裹挟着恶意说出的实在话,姐夫的确许久未见她,更不让她进海晏堂。
眼瞧着胸前软肉产乳的时间即将到来。
她很难再坐以待毙。
“切,嘴硬。”
凌云婳立整着身子磕头,竟也实在的磕出响来。
她这一闹外室便学。
场上呼喊声不断,嘈杂声渐渐攀升。
午间,客人被安置在外,沈修筠一房,沈书彦,还有沈老夫人落座松鹤堂吃饭。
沈老夫人仍伤心着,唉声叹气胃口不佳。
沈书彦习惯性讨好的要帮着送汤。
这次沈修筠抢先。
以汤匙舀上白玉汤汤底,盖上白糖,榨菜。
既提鲜又美味。
沈老夫人最好这一口,喝下时便已眯起眼眸,终于的多了一分享受之意。
“祖母,最近天气炎热,瞧着你在家中操持辛苦,去庄子上去避暑吧!”
是怕沈老夫人长久伤怀。
年岁已高,身体扛不住,沈修筠这才特出此言,他亲开口,沈老夫人绝不会拒。
“可行是可行!”
沈老夫人为难应着,善眸自沈修筠身上打转。
沈修筠意会,温言,“一家都去。”
沈老夫人恢复笑意,“如此,便由你的意思。”
事情本该在此处定下。
偏一声突兀的咳嗽声传来。
沈书彦吊着邪眉,一双厉眸算计的打着转。
似笑非笑,“老祖宗,这我可去不了,谁能像大哥呀!皇上特许休沐,我这一小小官员可未有这样的好事。”
“不如让孙儿于家当值,也叫您安心的好。”
沈书彦一张嘴确实厉害。
原本待在家中无事所所,可偏经他一说,倒是他委屈承让了!
沈老夫人正心疼着。
江琳琅竟也捏帕咳嗽起来,素面未上妆,平淡的五官瞧不见根本。
“琳琅身子不适,不如便由两位妹妹随祖母和夫君去吧!”
沈老夫人是有嗔怪。
可想开枝散叶一事重大,顾而未曾怪罪。
沈书彦不久后便离席面。
江念芙不经意用余光撇上一眼。
黑袍?美眸瞬间瞪直!再往下看,熟悉的纹路一闪而过。
“念芙,看什么呢?”刻意观察的动作叫江琳琅察觉,裹挟寒意的询问顷刻而至。
江念芙脖后一寒,表情因而僵下,被迫扭头。
“东西掉了!”她装模作样执出玉筷,及时反应过来。
“这样呀!”江琳琅幽幽一笑,眸色稍暗,漠然搭着话,“还以为你是不满老祖宗安排,分心呢!”
沈老夫人的眼神陡然传来。
江念芙身体瞬紧,额前密密麻麻的冷汗,含糊的说道,“念芙不敢。”
“好好侍奉世子。”
沈老夫人到底不愿多看江念芙这些妾室一眼,毫无感情的交代,抛下一丝冷意后离开。
沈修筠依旧在席上。
江念芙捏紧秀拳,撑着柔身接近。
“姐夫。”娇声自朱唇中漫出。
后话未出,沈修筠直接起身离开。
刻意的厉害,却也丝毫未留情面。
“我......”江念芙话僵在嘴中,直接扑空。
“噗嗤。”凌云婳生瞧着热闹,满目的玩味,低声讥讽,“姐姐,日后可如何是好呀?”
江念芙蹙眉,懒做理会。
手中的丝帕捏的更紧,分明是计较了!
左统领处,他正抓耳捞腮。
沈修筠的邀帖送于他手。
“臭小子,耍我呢?之前好歹是说来拜访,现在架子高了!竟还要老子亲自前去。”
“好大的面啊!”
左统领脸上的横肉因为气愤直抖,转眼间便将手中邀帖撕个粉碎。
“那咱还去吗?”侍卫小心翼翼。
左统领怒挥袖,粗声粗气。
“去?老子能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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