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婠惊奇的跟着一路到了春回居,就见到坐在床边抓着自己头发,一脸孩子气的谢知行。
原本束着发冠一丝不苟的头发,发冠已经被他拆下来丢在一边,头发也正在他的手下逐渐凌乱。
跟前,还有一头凌乱满脸丧气和无奈的李山。
“他这是……在做什么?”
李山挠了挠头,叹气道:“夫人怕是不知,四爷酒量不好,最多能喝三杯酒,多了就会醉,醉了就得睡,不能叫醒,不然就会行为幼稚且诡异,喜欢折腾人。”
字面上的‘折腾人’。
姜婠惊呆了,还有这种醉酒方式?
李山道:“所以,属下不是不去带四爷回来,是通常家宴四爷喝酒,属下都得调走沿途的下人,确保四爷这个样子不会被不该瞧见的人瞧见,才能去将他带回来。”
说着,李山看了一眼一边目光迷离扫视四周,一边手上不忘扯自己头发玩的谢知行,讪笑道:“免得四爷这个样子被人看了去,不太好。”
哪里不太好?
是很不好啊!
谁能想到,素来清冷卓绝高深莫测的谢四爷,当朝丞相,醉酒了会是这个样子?
要是见着他这个样子,他颜面何存?威严何在?
见到他醉酒后模样的人,再看他清醒的样子。
啧,谁能不笑话他?
姜婠抿了抿嘴没笑出来。
咳了一声,正色问:“他既然喝醉酒是这样的,自己应该知道吧?为何还要喝酒?这不是自找麻烦?”
李山道:“四爷通常是不会喝酒的,在外面都是以茶代酒,便是宫宴上也是如此,陛下让喝都不喝的,只有家宴的时候会喝点儿,”
“不过,以前家宴,四爷很有分寸,最多喝三杯,不知为何今日多喝了两杯。”
以前都不喝超过三杯,今日为何多喝?
不会是因为她吧?
姜婠觉得自己挺敢想,他又不在乎她,怎么可能因为她而多喝酒?
许是政事上有什么烦心事。
“那现在怎么办?就让他这样跟个傻子似的?他头发再扯下去可就得打结了。”
李山咳了一声:“属下去找点迷药来给他吃了,晕过去就好了,烦请夫人暂且看看,属下去府医那里拿药。”
他急忙去了。
姜婠看看谢知行一眼,又和容月对视一样,主仆俩都惊悚极了,一言难尽。
姜婠就算了,容月显然也没见过谢知行这个样子,只知道谢知行酒量不好。
这时,谢知行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了,盯着姜婠一个劲儿的看着,摇摇摆摆的眼看就要走来。
姜婠吓了一跳,忙过去按着他往后一推坐下。
“你别起来乱走动,坐着等李山回来,你可别乱折腾啊,我招架不住你这样的。”
按着他坐下,他就坐下了,眼睛却定定看着姜婠,迷离的眼中,夹着一抹茫然和探究。
然后,他不扯自己头发了,手伸向了姜婠。
姜婠以为他要扯自己头发,吓得瞪直了眼,忙抬手挡着自己的头发,他却伸向她的脸。
然后……
捏住了姜婠的脸颊肉。
姜婠惊呆了。
他也在捏了几下后呆住了,歪着头冲着姜婠左看看右看看,改捏为戳。
姜婠睁大了眼,谢知行醉酒了竟然会捏她脸?还戳她?
接着,他还纳闷的咕哝一句:“是真的?”
姜婠愣了一下,“什么真的?”
他没回答,收了手低下头去不再看她,摇着头嘟囔:“不对……不会是真的……”
姜婠更是一头雾水。
她凑过去问:“谢知行,你怎么了?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是真的不是真的?”
他抬眼看着她,纠结又困惑的样子,随后突然绷紧了脸,伸手一把将凑在跟前的她推开,好似生气了。
“你走!离我远点!”
姜婠猝不及防的,被他一推就往后跌去,还好容月及时扶着,她才没跌坐在地。
姜婠心有余悸,脸色不太好。
他竟然醉了不清醒的时候都让她理他远点?
见姜婠面色僵着有些发白,容月赶紧宽慰道:“夫人,相爷醉了,醉酒人的话不能当真,您不用放在心上。”
姜婠苦笑道:“酒后吐真言啊,何况,他本来就憎恶我,怎可不当真?不过这能怪谁呢?我有什么资格放在心上?”
容月哑然。
这时,谢知行又站起来了,但不是朝她走来,而是眯着眼瞅着前方,走向那边的桌上。
姜婠想到他刚才让自己理他远点的话,忍着没去拦他,看他要做什么。
不行再管他。
可他摇摇晃晃的走到桌边,竟是自己提起桌上的壶,另一只手笨拙的抓起杯子放了几次才放好,倒水。
原来是要喝水啊。
可就在他放下水壶端起水杯凑到嘴边的时候,手上一个端不稳,水杯脱手掉落,水杯坠落翻转时,水都洒在衣裳上了。
见状,姜婠忙过去,不过想到刚才他的态度,没动他。
“容月,你扶他过去坐好。”
“是。”
容月扶着他去了,姜婠拿了个新杯子,倒了杯水,转身端去给他。
他还是呆呆的,歪着头看着面前递来的水好似不知道接过似的。
姜婠想了想,只好递到他嘴边,让他喝下。
还好,他知道张嘴,喝了半杯。
放好杯子,见他一脸不高兴的扯着衣襟,嘴竟然都撅起来了,估摸着是弄湿了衣裳不舒服,想脱掉。
姜婠和容月合计:“他估计是想换衣裳了,既然他不喜欢我靠近他,你给他褪去衣裳吧,我去里面给他拿找干净的来换上。”
不等容月拒绝,她转身去给找衣服去了。
进了谢知行的置衣间里,打开第一个衣橱,就先看到了整整齐齐叠放在一起的,她送来的那些衣物。
他既然不喜欢这些,她也不好拿那些去给他换。
姜婠挪开目光翻找了其他的,却在衣橱角落里看到了一抹突兀的紫粉色。
他的衣橱里,怎会有这样的颜色?
她伸手探去,抓出那抹紫粉色一看,竟是一条手帕?
一条绣着一对鸳鸯的手帕,只是绣手帕的人应该女红不行,绣的并不好。
这明显是女子的东西,谢知行的衣橱里,怎会藏着一条女子的手帕?
有人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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