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比她了解谢珩,都这么说了,姜婠就知道谢珩绝对不会要她的东西的。
也不好先送女儿,以后再给儿子。
“那就等今后他肯收了再送吧,先拿回去放好吧。”
见姜婠低着头神色黯然,容月宽慰道:“夫人已经不是以前的夫人了,以后小公子相信了夫人是真心悔过和补偿,肯定会要的。”
“但愿吧。”
也不知道那天,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容月询问:“夫人买好了相爷的东西,现在是要回去了么?”
姜婠想了想,还有个东西没买。
“不是说宁姐儿生辰要到了?去给她买个生辰礼再回。”
容月欣慰笑道:“夫人可想好了买什么给孙小姐?总不好无厘头的去看吧?”
确实。
“宁姐儿会喜欢什么?”
容月摇头道:“这奴婢可就说不好了,奴婢对孙小姐不甚了解,不然夫人回去问问大少夫人再说?反正孙小姐的生辰还有六日呢。”
姜婠道:“不了,问喜欢什么再送,总是不够有诚意,何况宁姐儿还小,除了吃和玩儿,哪有什么真正的喜好?韵然说的不一定准呢。”
“那夫人的意思?”
若是大些的姑娘家还好送东西,这么点儿大的,倒有些犯难,总不能买一堆吃的或是一堆小玩具吧。
“我的嫁妆里可有什么贵重且适合给小姑娘的东西?”
容月吃惊道:“夫人要动嫁妆里的东西给孙小姐送生辰礼?”
“先看看可有合适的。”
“那先回去?”
“嗯,回去吧,若没有合适的明日再出来。”
回了谢府,姜婠翻出自己的嫁妆单子,竟然发现她的嫁妆还完完整整的。
嫁人六年了,不仅没动过嫁妆,这些年还薅谢知行的银子还给自己多置办了不少私产。
她出嫁前也是受父母疼爱的掌中宝,姜家家底不差,所以嫁妆挺丰厚,而这几年从谢知行那里搞来的银钱私产,竟然比嫁妆还丰厚。
嗯……挺不要脸的。
哪怕是她自己,姜婠都忍不住暗骂一句又当又立。
不肯承认人家是她丈夫各种羞辱就算了,还扒拉人家的银钱产业据为己有,她可是心心念念以后和离的啊,这是打算带这些私产和离嫁给景来啊。
姜婠压下羞耻,先干正事儿。
她翻了一下嫁妆单子,选中一样了。
“这珠子似乎不错,去寻来我看看。”
容月一去一回,从存放嫁妆的库房寻来一个雕琢精美的紫檀木盒,里面放着珍珠,共有十八颗,都是圆润饱满的上品珠子,都足有食指那么大一颗。
这是南洲明珠,是贡品,多年前姜婠的祖父立功,先帝赐给姜家的,没想到给了她做嫁妆。
如此名贵还是御赐贡品,自然不能全都送,姜婠选了两颗,让容月送去万宝阁给柳娘子,让柳娘子做成小女娃能用的丝带珠花。
正好宁姐儿头上两个小发包,一边一个,别提多灵动可爱。
之后,姜婠看着她前面几年从谢知行那里薅来的,比嫁妆单子还长的私产单子,烫手极了。
要不……还给他?
一番权衡,姜婠便决定了,将这些不属于她的私产还给他。
晚些他回来,去陪老太君和两个孩子吃了晚膳回来,姜婠便去寻了他。
他们好几日没见了,她突然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本子,谢知行着实意外。
他盯着她手里的本子,淡声问:“何事寻我?”
姜婠本想关心他几句再说正事,但他似乎没什么耐性搭理自己,索性开门见山,将手里的本子递给他。
“你看这个。”
似乎有所犹豫,谢知行才抬手接过,打开,看到内容后奇怪的看向她,不得其解。
“何意?”
姜婠挺难为情的低下头,低声道:“这些,是这几年我从你这里弄来的产业,以及拿你的银子置办的一些产业,都还给你。”
谢知行脸色骤沉,拧眉眯眼。
“……还给我?”
感觉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逐渐锐利,姜婠更没法抬头和他对视了。
反而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小。
“嗯,这些年是我不好,那样羞辱你愧对你,一心想和离,却仗着身份贪了你那么多产业银钱想要带走,挺无耻的,如今想来这些东西不属于我,还是还给你吧。”
谢知行面色阴沉慑人,盯着她冷然质问:“你这是何意?要跟我划分界限?”
姜婠见他误会了,连忙抬头解释道:“不是啊,我们还是夫妻,除非你休了我或是我们和离,否则如何能划分界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他好似听了她的话后,面色好了些。
只是,他脸色依旧冷淡。
“那你为何突然如此?”
姜婠羞愧低头,难堪道:“这些东西是我居心叵测得来的,我们又不同于寻常夫妻,我也没了之前那不该有的打算,既要改过,怎好还将你的产业银钱据为己有?”
谢知行不屑道:“你不必还我,既然由着你折腾这些,便都是默许了给你的,我也不缺这些东西。”
说着,便把本子递还给她。
姜婠并没有接。
他皱眉,加重了语气:“拿着!”
姜婠心头一跳,下意识的接过。
他转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道:“你若没别的事就出去,我还要忙。”
话落,端着杯子喝了一口。
姜婠没走,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我们以前那样不和,你也知道我居心叵测,为何还要任由我贪昧你那么多产业银钱?”
谢知行侧过头冷眼瞧着她,噙着一抹凉淡至极的笑,难言讥讽。
“姜婠,你不会以为你一心想和我和离,你就真的能和离吧?”
姜婠一愣。
“我不会跟你和离,我谢知行只有丧偶,没有和离,你既永远都只能做谢夫人,你是否居心叵测重要么?”
她不管贪昧了他多少,她也带不走。
何况,他又不在乎这些东西。
姜婠有些惊讶,或者说是不可思议。
“你绝不会跟我和离?可我们之前那样关系恶劣,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与我相看两厌互相折磨?这有什么意义?我不好过便罢,你更不好过啊。”
谢知行并未作答,又喝了一口手中的水。
姜婠话都到这里了,便忍不住要趁机问个明白。
“既然你没打算和离,那如今我想改过,想和你好好过,你又为何不肯给我机会?难道你真的打算和我一辈子都做怨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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