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从今以后,我都只是一颗不能说话,不能张嘴,更没有自由可言的人头了吗?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脚步声,“咚、咚、咚——”是高跟鞋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一声一声,正中我的心口。
脑袋是扣在地上的,我看到一双倒立着的红色高跟鞋立在我的眼前,我眼珠子往下滚动,看到一双笔直的穿着黑色丝袜的小腿。在往上,我就看不到了。
我不知道这个是人还是鬼,也不知道她想对我做什么。面对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命运,我束手无策,这种感觉让我生不如死。
“赫拉尔·伽德菲塞斯。哦,不,唐香诗?”她的声音冷冷清清,让我听不出喜怒,但是没有一点温度,也听不到一丝情感。
然后我的眼前出现一张僵硬红白相见的脸。皮肤是苍白的,嘴巴是鲜红的,头上带着一定黑纱笼罩的帽子,原来端庄典雅的模样,在我眼里看来却多了一层痕戾之气。
她是谁?我根本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边陆陆续续有这么多不认识的人找上门来,他们大多是恨我的,想要我死得很惨。看她来者不善,难道她也是?
我的心已经死了,我不知道我曾经做了多少对不起他们的事情。让我受到这样的惩罚。我闭上眼睛,根本不想去看她的脸。
“滕星璇果然是向着我们北海家的,既然他把你送过来。我就不客气了,正好可以让你去瞧瞧我那小辈幽幽。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吧。”她的手没有抓我,而是伸手一挥,我就被她控制在空中,然后漂浮起来,跟在她身后。
她转身而去,踏在到处熔浆,到处是腐烂的尸骨,处处有一双手不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地上。
我惊恐的看着四周越来越惨烈的景象,有红眼睛的窟窿鸟从我的头顶上飞过,忽的一下停在我的头上,伸出长喙就要来啄破我的眼睛。
我的头发被抓在它尖锐的爪子之下,我前行的速度根本没办法把它甩下去。而那带着黑帽的女人根本没有管我,我确信她听到了窟窿鸟尖锐的喳喳声,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回头来看我一眼。
她自顾自的优雅的踩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一脚下去那渐渐的高跟鞋就能踩碎一只刚伸出来的手。
我看得惊心胆战,但现在我更担心的是我的眼睛,我的一只眼睛被几度尝试的窟窿鸟啄破了,“咚——”的一声,我清晰的听到自己眼珠子破裂的声音,剧痛难耐,我只能睁着左眼,看着右眼珠子被那只剩一架骷髅的鸟叼在长满蠕动百虫的长喙里。
我想尖叫,想晕过去,我以为她会照着样子来啄破我的另一只眼睛,但是它没有,它只是用爪子把我的眼珠子按进了它的右边眼睛,我这才发现它原来是没有右眼的。现在安放好以后,扑腾着一双长长的骨架子翅膀而去。
我感觉到冰冷的液体从左眼的眼角触瞬间流了下来,原来这个头如此的新鲜,只是这血液的气味很是难闻,好像腐烂了上百年上千年的东西,恶臭难耐。
“哼!”我听到前面的女人轻哼的一声,好像在嘲笑我的遭遇,她真的是蛇蝎心肠,这样还嘲笑我。
整个地狱好像都被笼罩在死亡和残酷血腥里,我以为十八层地狱是一层一层的往地底下延伸下去。但不是,十八层地狱它就是一片巨大的空间,从入口开始,越是往里面走越是残忍血腥。
她说带我去看幽幽,我不知道幽幽是谁,难道这个幽幽就在地狱里?
我们的速度看起来很慢,却只是眨眼间,就已经移动了很长的一段距离,这一幕我感觉到好熟悉,好像曾经经历了过。又想不起来了,我看着黑衣女人的背影,觉得也如此的让我熟悉。
碧波荡漾的湖面,黑色背影的女人,我紧紧的追在她的身后,但是怎么也追不上,好熟悉的画面,似曾相识。
最后她终于站定脚步,此处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周围一片汪洋的血池,扑鼻的血腥味直把我熏晕过去,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她走在血池的上方,好像踩在了一块平地,但我知道,她是走在血池的上空的。
她打开尽头的一扇门,我提起精神,眼睛直溜溜的看着里面。我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就是目的地。这就是她要带我来的地方,这里会有什么?那个幽幽又会是谁?我和她还有幽幽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嘎吱——”沉重而死气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里,我看到血池一个接着一个的血泡都沸腾了起来,原本平静的血池,此时从里面接连的攒动着起起伏伏的骷髅脑袋。一时间哀鸣声震耳欲聋,谁的哭声会如此的吓人,如此的叫魂,我只想逃离这里,这已经不是带给我肉体上的疼痛了,而是灵魂上的难受和折磨。
很快,那尽头的门打开了,然后那穿着紧身黑衣外套的女人转过头对着我勾嘴一笑,“地狱与魔域,只有一门之隔。进来吧。”我看着她勾起的嘴唇,噙着的笑是如此的邪恶,好像迫不及待的看到了什么让她高兴的事情。
她让我进去,但结果根本不是我能掌控的,难道我能不进去吗?她只是勾勾手指,我就被她摔进了门。然后砰的一声,那古老而刻着梵文的黑色大门就彻底的关上了,那边的鬼哭狼嚎声好像瞬间沉默下去,一片死寂。
魔域?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地方,与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这是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到处鸟语花香,溪水潺潺,一条青山绿黛绕着一条路绵延而去。温暖的光亮让这里的花花草草长得非常的鲜嫩好看。
没走过一段,还有像是黑色石块垒成的城堡一样的房子在一片宽阔的地方。黑衣女人仍然缓缓地却速度很快的像前面走去,我跟在她的身后,保持着一直不曾变过的距离。
魔域和地狱,只有一墙之隔,竟然有如此大的区别。更让我惊讶的是,这两个地方截然不同的地方。
“很久以前,魔域和地狱是一块地方。是我们伟大的魔族,在这块寸草不生,尸横遍野的地方开辟了一块圣地。我们魔族时代生活在这里,本以为可以偏安一隅过上幸福的生活,却没想到……”她开始的声音还很正常,好像是无意间和我聊起了什么事情,甚至带着一点骄傲。可是后来,这腔调整个都变了。
阴恻恻的看着我,难道是我对你们偌大的一个魔族怎么样了吗?我觉得她对我的态度和眼神真好笑,好像我是他们全族的罪人一样。
不过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人住呢,哦,既然是魔域,怎么会没有魔呢?空有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却没有一个族人,空有一处处古旧失修的房子,却没有它的主人。魔族的族人究竟去哪里了?
我想着,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水,灵气充沛的地方,觉得没人住真是可惜。就在这时,我眼珠子向上转动,霍然发现头顶不一样的天色。
没有蓝天白云,只有一道巨大的光从最高的地方照下来,带来外面的太阳光。这个洞好像是被硬生生砸开的,我忽然觉得,这个地方,就像是在夹缝,而曾经在这里的族人,只是在夹缝里求得生存而已。
阳光对于外面的人类来说如此的平凡普通,只要一睁开眼,只要探出头,就能伸手触碰到眼光。带在这里,他们需要去偷,去自己开凿这些温暖。
魔族,原来并不是可怕的种族,他们的生命力如此的顽强,只是又是经历了什么,让这里空有一个壳子。
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一栋像是宫殿的建筑,虽然是用黑色的泥土搭建的,用骨头雕琢的艺术品装饰点缀的,这建筑却被建造的很漂亮,在这样资源匮乏的地方,他们也用双手努力改造着自己的生存环境。
魔族,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族类,清明是魔族,清明的妈妈也是魔族,那眼前这个女人,难道也是魔族?
我跟着她进了宫殿一样的建筑,发现里面的东西差不多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她的高跟鞋踩在黑色石头铺成的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们走到了最上面的地方。
我的耳边只听到一声声凄惨的叫声,持续不断的敲打在我的耳膜上,让我的心都跟着颤抖了起来。一时之间,我不敢跟上前去,但控制我的是前面这个黑衣女人。
她根本不会考虑我的任何感受,我的灵魂挣扎着,却拗不过她的强制。
她伸手将那扇散发出如同野兽一样沙哑嘶吼声音的门打开。我被逼迫着进去,逼迫着睁开眼睛,等看到眼前一切时,我差点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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