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安安绕开众人,从一块疑是大门的空缺跨了进去。
“欸,你小心点!”郭陈不放心的跟了进去。
其余人见此,也纷纷跟上。
这宅子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了,里面的草有些都快人深了,但还是能看出个大概的雏形。
郭安安从大门进入后,就站在宅子中央的天井下,目视着前方一动不动。
郭陈见她这样子有些害怕,上前去拽了拽她。
“你没事吧?”
郭安安没理他,而是回头看向跟进来的陈已矣,抬手指着天井正对面疑似堂屋的位置,“就是这里,第二场梦,那个女人被拖走的地方就是这。”
说着,她转身继续往前走,脚下的步子没有半分迟疑,似乎清楚的知道那深密的杂草下哪块能踩哪块不能踩。
走到堂屋的位置她才停下,在已经塌了大半的废墟里四下走动着,嘴里还呢喃着,好似在唱歌。
“湖水清清~ 莲儿青青~ 风儿轻轻~ 思君念君~”
“嫁衣艳艳~ 盖头沿沿~ 笑容嫣嫣~ 无悔无怨~”
她神情恍惚,嘴里不停的嘀咕着,跟魔怔了似的。
郭陈见状心里焦急,扭头向陈已矣求救,“陈大师,你快看看安安,她不对劲。”
陈已矣早就发现了,她抬步就要往郭安安身边走,被付乾拦下了,“这不是被怨气所扰,你去了没用,让我去。”
说罢,他朝陈已矣伸出手,“把你的朱砂借我一用。”
陈已矣从包里翻出印泥盒扔给了他。
付乾接过印泥盒,快步走到郭安安跟前,打开盒子,食指沾上人朱砂后,在郭安安眉心一按。
郭安安就被他给定住了,站在原处不动,似一具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一般。
“郭安安!”付乾突然大喝一声。
他手指下的郭安安有了反应,眼皮慢慢掀开看向了他。
“郭安安!回来!”
“郭安安!回来!”
连着几声大喊,郭安安的身体突然抖了一下,整个人像刚才梦中苏醒一样,喘着大气,惊魂不定的看着付乾。
付乾这才收手,问她:“你刚看见什么了?”
郭安安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先是看了下自己,又扭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眼神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后,她猛地往后退了两步,若不是郭陈眼疾手快拉住了她,估计就撞上一截塌下来的横梁了。
郭安安手抚着胸口,眼中是满是惊恐的开口:“我好像,又做梦了。”
说好像,是因为她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梦,但从她走进大门开始,她的记忆就像被篡改了一样。
她看见的不是眼前这破烂不堪的废区,是完好无损的房屋,里面张灯结彩人影晃动,到处都挂满了红绸,好似在办喜事一般,一片热闹的景象。
跟现在这满目荒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梦见了什么?”陈已矣走近她。
郭安安见陈已矣靠近,伸手一把攥住她,比起她亲哥,陈已矣更让她有安全感。
陈已矣反手握住她,另一只手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她的话算是给郭安安吃了一颗定心丸,郭安安靠在她的身上讲述了她看见的画面。
“我刚进大门,就已经进入梦中了,梦里还是这里,只不过是以前的这里。”
“里面好像在办喜事,锣鼓喧天的很热闹,人影晃动。但很奇怪,那些人长得都一样,一样的脸,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衣服,而且行动很僵硬,不像活人,就好像...”
付乾与她一同开口:“纸扎人!”
“对!就是纸扎人!他们从我身边穿过,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弧度都是一模一样的。”
“而且我耳边一直响着一首歌,有个人女人一直在唱歌,似唱又似在念,似哀似怨。”
郭安安说到这里,脸上的惊恐加重,似乎经历了很恐怖的事情。
“我当时觉得不对劲,我想走,但是我走不了,脚跟生根了似的,再然后突然一下就醒了。”
郭陈听完,焦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为什么大白天的没睡觉也会做梦?”
“这不是做梦。”付乾道。
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他,郭陈急道:“那是什么?”
“是绪。”
“绪?” 在场的几人对这个字都表示疑惑。
“绪又是什么?” 郭陈追问。
付乾耐心的解释道:“绪,是情绪的绪,但同时,也是一种咒。”
“这种咒的开启需要极其强烈的情绪,如残杀,或者重大的喜悦等等,它能够依靠着这股情绪当作能量,将当时发生的事情记录保存下来。”
“当特殊的人来到这个地方时,就能够身临其境的看见那些画面了。”
“这种事情很常见的,网上不是有很多传言嘛,某些人去到某些地方看见了某些东西,其实就是撞见了绪。”
郭培闻言,脑子想起郭安安的话,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纸扎人。
婚礼,纸扎人,强烈的情绪。
他皱紧眉,开口道:“郭安安看见的那场婚礼,应该是冥婚。”
几人均看向他,郭陈张大了嘴:“冥婚?妈呀,怪不得情绪都强烈到形成诅咒了,嫁给死人谁不害怕!”
郭培接着道:“这个出嫁的女子,应该就是李清莲。郭安安刚才的歌你们还记得歌词吗?湖水清清,莲儿青青,清莲。”
郭安安突然开口:“原来如此!我的第一场梦,那个女人在棺材里猛地睁开了眼,所以,她是被活埋的!”
“啧啧啧...”郭陈摇头:“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呢!”
说着他看向郭培,问:“这事跟你高祖应该脱不了关系,你家就没点只言片语的记录之类的?”
郭培摇头,别说这方面的记录了,就连这老宅小时候大爷都不让他们靠近。
“不知道又是段什么爱恨情仇的故事。”郭陈感慨了一句。
大家的思绪都往那方面想了,唯独陈已矣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她问付乾:“能开启绪是需要什么特定的条件吗?”
付乾:“能开启的情况很多,比如自身阴气太重就容易受到磁场的干扰,从而进入到绪的咒法当中。”
陈已矣了然,想来何苗苗能看见受害者被杀害的死亡回放便是这个原因了。
“那郭安安了?她的阴气不算太重,为什么也会看见?”
付乾摸了摸下巴:“她这种,就属于最常见的一种了,她与这个地方发生的事情,有某种关联。”
“关联?”郭陈不解,“要说有关联,那不应该是郭培这个郭汉卿的嫡系子孙吗?跟我妹一个出五服了的旁系能扯上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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