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南瑶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肖红叫停了脚步。
肖红抬眼时，眼神多了几分不忍和愧意。
其实林悦歆吩咐自己和追债的人接应的时候，肖红已经不太想赚这个钱了。
只是面对那样丰厚的报酬，她实在是没能守住自己的底线。
南瑶几天既然提起了顾凛轩的事，她和顾凛轩的关系也绝不会简单。
如果这时候自己把话说清楚，也许还能在南瑶面前挣回些好感。
南瑶听见肖红的声音，顿住了脚步。
“其实……那些事……不是陆总让我做的。”
肖红有些难以启齿，说话也有些结巴。
南瑶眸光一凛，不可置信地看着肖红越垂越低的头。
“那你为什么……我和你之间也没有什么恩怨吧。”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对不起啊。”
肖红艰难地开口道。
“那些事都是林悦歆让我做的。”
“之前她给的报酬很多，让我在你面前把事情都推到陆郾城身上。”
“我之前可能是蒙蔽了心智，但是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了。”
肖红就着劲，干脆一口气说了出来。
只希望南瑶会因为自己的坦白，而不会在顾凛轩面前再说些对自己不利的话。
“是……林悦歆？”
南瑶怒极反笑，心中像是有波涛翻涌着不停息，就要将她淹没。
她宁愿相信这些都是陆郾城做的，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南瑶策划离开陆郾城也是因为肖红着最后一根稻草，压死了自己心里的期待。
但是现在她却告诉自己，陆郾城并没有做过这些事。
都是林悦歆在他们之间挑拨的。
“你确定是林悦歆让你做的这些？”
南瑶情绪有些失控，她揽过肖红的肩头厉声问道。
肖红嗫嚅着，看着南瑶这幅样子，脸色显得更心虚了。
“是啊，我说这些也只是想告诉你实话，我是真的想要改过自新的。”
南瑶恍惚着松开肖红，感觉脑子里一阵眩晕。
她缓缓靠着墙蹲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胸口，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南瑶回想起在南家别墅最后几晚的纠结和心碎，竟然都成了笑话。
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自己和陆郾城之间的关系，会被林悦歆轻轻一搅就变得混乱不堪。
肖红见南瑶反应这么大，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你没事吧？”
南瑶伸出手拒绝了肖红的靠近。
她现在甚至连听见肖红的声音都觉得恶心。
不管她在自己面前怎么为她开脱，肖红都和林悦歆是一丘之貉。
“你走吧。”
南瑶已经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她对着肖红说更难听的话。
肖红如释重负般退了几步，她也早就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有一阵一阵的酸涩不停地冲刷着南瑶的心房。
她憋了又憋才不至于让眼泪冲出眼眶来。
父亲走后，母亲对陆郾城的仇视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南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本不愿相信。
但事实摆在自己面前，南瑶才强忍着心碎，才没有在母亲面前崩溃。
她离开陆郾城的原因本意是为了不拖累，可没想到陆郾城转身就背刺了南家。
南瑶承认自己对陆郾城的信任。已经在知道他是导致南家破产的原因时。
就已经崩塌瓦解了。
只有如此不信任对方的两个人，才会如此轻易的被别人轻易挑拨，肆意拿捏。
但南瑶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真相。
内心埋藏在最深处的感情，在和自己的理智不断地打架。
她深吸一口气，将头埋进双膝间。
现在的南瑶，心中只想逃避。
*
病房里。
顾凛轩百无聊赖地玩着窗帘，眼神时不时地向下张望着。
他刚刚就看着南瑶带着肖红到中庭去了。
但是在这看了半天也没有瞅见她们的身影。
顾老爷子喝了第三杯水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你不是说你带着南丫头过来吗，她人呢？”
他严重怀疑顾凛轩是在和自己吹牛，拿自己逗开心。
“急什么，她那不是有事在处理吗。”
顾凛轩噎了噎，撇着嘴角嘟囔道。
顾老爷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顾凛轩，对着他招了招手。
“你过来，我问你。”
顾凛轩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懒散地将手搭在椅背上。
“上次跟你说的事，你在做了没有？”
顾老爷子坐在床上，挑眉看顾凛轩的反应。
“我这不是正在执行吗？”
“那个陆家小子，没有给你使绊子？”
顾老爷子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淡淡瞥着顾凛轩。
顾凛轩默了默，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瞪着眼看向顾老爷子。
“你不会知道今天股市上的事情，是谁做的了吧。”
“真是陆郾城？”
顾凛轩在来接南瑶之前，就收到了消息。
他本来还没有想到陆郾城的头上去。
可是听见爷爷这么说，才有些恍然大悟。
顾老爷子不知道自己这个孙子是真傻还是装的，他一脸的无言以对。
本想说的话也被咽进了肚子里。
“算了，跟你说也白说。”
顾老爷子莫名给自己找了一肚子气，闷着心情躺靠在床上道。
南瑶推开房门的时候，眼眶还有些未消散的淡红。
顾凛轩微微张嘴还想要和顾老爷子说什么，但在见到南瑶时便噤了声。
“南丫头，你来了。”
顾老爷子却是一脸惊喜，他没想到顾凛轩居然破天荒的靠谱了一次。
顾凛轩注视着南瑶脸上不对劲的神情，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开口。
难道是肖红欺负她了。
他的眉头紧皱着，脸色也严肃了几分。
“顾爷爷，你身体还好吗？”
南瑶声音软糯，在顾老爷子面前乖巧了不少。
她在门外尽力压住内心的情绪，才走进来的。
南瑶本来想着直接回家，可是今天本来也是来看顾爷爷的。
若是这么走了，心中总会有些过意不去。
当时顾爷爷对母亲的照顾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力去回报他。
好不容易能有陪他说说话的机会，南瑶还是不愿就这样浪费了。
便只好硬着头皮到了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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