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瑶半倚在车座，唇上被纠缠得水润透亮，眼底似有星辰闪烁。
她轻微地喘息，带着她特有的气息萦绕在陆郾城耳边。
他的心尖似有羽毛拂过。
陆郾城撑着身子看向南瑶。
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的注视过她了，陆郾城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就连他们也不存在。
而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仲夏夜之梦。
但深冬的风从车窗外呼啸而过，提醒着陆郾城，这些都是真实的。
南瑶侧过脸，避开了陆郾城的视线。
她淡淡地将手抚上唇边，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陆郾城或许不愿把发生的事当做梦境，但南瑶此刻却只想要逃避。
“你……要回去吗？”
陆郾城的声音低柔。
他离得和南瑶远了些，干脆蹲坐在她的座位面前。
南瑶眼睫轻颤，用余光瞥了一眼陆郾城。
她的心像是被丝丝缕缕的细线缠绕着，有着绵密的疼痛感。
后座没有开灯，只有窗边昏黄的路灯透了些光进来，落在陆郾城的侧脸上。
南瑶的思绪忽然飘回了那个漫长的冬天。
因为怕冷所以要穿很多层衣服出门。
陆郾城总是会跪坐在自己面。
细心地给她系好鞋带，再反复检查一下再牵着她出门。
少年的陆郾城脖子上围着南瑶给他的围巾。
她因为手笨学不会织围巾，便干脆买了一根给他。
陆郾城此刻的眼底有眼波流转，一动不动地盯着南瑶，不肯移开目光。
南瑶想起之前那些嘲讽陆郾城的人，总是说他就像是跟在她身后的小狗。
而他无论别人说什么，也随时都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南瑶。
她喉间哽咽了一下。
此刻坐在对面的陆郾城像极了曾经的他，眼底尽是隐忍又浓郁的爱。
南瑶垂下眼帘，她不想看懂陆郾城到底是认真还是假装。
今天她已经自私了一次。
陆郾城和自己之间的爱意只能仅仅到此。
她无法直接接受陆郾城，却又控制不住的靠近。
南瑶现在更希望这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
“嗯。”
她轻声回答，将心口凌乱的衣领整理好，才将视线对上陆郾城的目光。
陆郾城的眼神黯淡了些，仿佛猜到了南瑶的回答。
他并不意外，也不曾妄想过南瑶会留下来。
但人总是贪心的动物，一旦有过了一点甜头，便想要的更多。
陆郾城倏然间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竟然还想要南瑶再陪他一夜。
什么也不做都好，他只是想再和她多呆一会。
“那……”
他的话刚刚吐出一个字，就被南瑶响起的铃声打断。
南瑶按开屏幕，是秦悠悠的电话。
这个点秦悠悠应该也从拍卖会上回来了。
明天还要去公司，南瑶暗灭了屏幕，没有接起秦悠悠的电话。
她将外套穿好，没有继续问陆郾城没说完的话，径直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真是绝情啊。”
陆郾城在南瑶头也没回地关上车门时，语气落寞道。
晚风凛冽，刮在南瑶的脸颊上生疼。
但这样的风却彻底让她的酒醒了大半。
脸上的痛感似乎在提醒着她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却又让人怅惘。
南瑶走到门口才想起秦悠悠还没有给她钥匙，害怕按门铃会吵醒妈妈。
她只好再打开手机给秦悠悠拨了过去。
“还没回来啊，瑶瑶。”
“在门口，开一下门。”
南瑶压低了音量，秦悠悠闻言很快挂了电话，给她开了门。
秦悠悠脸色玩味，有些审视地盯着南瑶还带着绯红的脸。
“和陆郾城去干嘛了？”
南瑶动作顿了顿，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只好打个哈哈敷衍过去。
“我喝多了，他正好顺路就送我回来了。”
秦悠哟轻哼一声，嘴角勾起。
“我可是比你们晚走很久啊，怎么比你还先到家？”
“好啦好啦，我头疼想睡了，明天还要上班。”
南瑶无奈地推着秦悠悠向前走，语气里带着求饶的意味。
秦悠悠缓缓叹了口气，将手上早就倒好的蜂蜜水递给南瑶。
“先喝点，不然还要疼到明天去。”
南瑶眨了眨眼，接过她手上的水杯，乖巧地一口喝完了。
“瑶瑶，你和陆郾城还有可能吗？”
秦悠悠双手抱胸，淡淡问道。
还记得南瑶逃跑前，秦悠悠也问过大差不差的问题。
当时秦悠悠并没有看出陆郾城的嘴硬心软，只能看到她能看到的东西。
那就是南瑶被欺负，被折磨，被追债的人逼到绝境的事实。
秦悠悠的想法很简单，她只想听南瑶怎么说。
毕竟自己给了陆郾城信息让他从加拿大去找南瑶。
而到如今，两人都没有透露出一丁点的信息出来。
秦悠悠都不知道这件事到底做的是对是错。
南瑶沉默了一瞬，抬起眼眸和秦悠悠对视一眼。
“有没有可能……这个我应该怎么回答？”
其实陆郾城这样的纠缠和追求已经让南瑶很心烦了。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在陆郾城面前坚定自己的心绪。
那翻滚的见不得人的爱，和那些被羞辱以及南家的仇恨，已经反复搅动着她的心。
“你觉得我可以和他再重新开始吗？”
南瑶反问秦悠悠道。
秦悠悠愣了愣。
“我不知道。”
南瑶的手指在玻璃杯的边缘摩挲着，她凄凄一笑，将杯子塞到秦悠悠的怀里。
“那我也不知道。”
她打了个哈欠，有些惺忪地走上楼。
秦悠悠拿起手中的杯子晃了晃，噘着嘴若有所思着什么。
但最后还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跟着南瑶上了楼。
不知道这句话，模糊不清，就像是南瑶清醒又混乱，矛盾的内心。
至少秦悠悠知道，给陆郾城消息这件事，并不算太坏。
南瑶躺在床上后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她缓缓合上眼，入睡得很快。
不知是不是最近事情接二连三发生的太快，虽然睡着的很快。
但无数的梦境不间断的出现在南瑶的脑海里。
到第二天清晨秦悠悠来叫她的时候，南瑶还在梦魇里挣扎着。
“瑶瑶，起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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