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镇上,一行人先去了沈府,下了骡车,陆大贵便敲响了沈府的门。
经门房禀报之后,没多久,沈知雪便裹着厚厚的披风,领着荷香和几个婆子出来了。
“快,你们帮忙去将东西给搬下来。”沈知雪一边指挥几个婆子一边走向楚月,“楚妹妹,天这般冷,劳烦你亲自将东西送来了。”
楚月扬起唇角,“不碍事,既然和沈姐姐定了契,当然得说话算数。”
沈知雪笑着拉住了她的手。
“要不要去屋里坐坐?暖暖身子?”
楚月摇头说道,“不了,我们等会还有别的事,便不打扰沈姐姐了,等我家铺子修葺好,往后咱多的是机会聚哩。”
沈知雪面露惊喜,“你们在镇上租铺子了?”
楚月笑的一脸明媚。
“是,就在西直街,而今正在修葺。”
“成,那我也不耽误你的事儿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来沈府找我,这天怪冷,你穿的这般单薄,怕是会着凉哩。”沈知雪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了楚月身上,“荷香,将尾款给楚妹妹结了。”
楚月望着沈知雪的动作,抿了抿唇,便从自己的袖带里拿出炭笔和一张小纸条写下了一个方子。
“我刚来的路上见着了不少病人,这个方子有防瘟的功效,姐姐可让府中的人抓些药回来煎着吃,以防万一。”
沈知雪心惊。
“瘟疫?”
“也不定是瘟疫,但是先预防着肯定没错。”
她说完,将手中的方子交给了沈知雪。
沈知雪接过方子,紧紧的拽在手中,“多谢妹妹。”
“姐姐不必谢我,你这边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差荷香去我家寻我。”
沈知雪笑着点头,“好。”
楚月从荷香处得了十两银子的尾款,便与沈知雪告辞离开了。
“沈姐姐,这披风来日洗了再给你送来。”
沈知雪站在府门口摆手说道,“不着急,我也不只这一件披风,妹妹若没有就先用着。”
见骡车走远,她赶忙从荷香的手里接过汤婆子,往府里走去了。
“小姐,您今儿一定要去县城吗?”
沈知雪的脸上带着一丝愤懑。
“上回厨房那样做,爹最后也只是将厨房的人发卖,罚了苏氏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中馈仍旧在她手中,趁着大哥近些日子在家,我要是再不做些努力出来,往后娘和我都得喝西北风。”她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问道,“刚才那些药包,都放上马车了吧?”
“放上去了。”
听到这里,沈知雪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荷香。
“你不必跟着我了,去马车那边盯着,我回去拿一件披风就过来。”
“是,小姐。”
荷香福身,忙转身跑向府门口。
……
楚月几人从沈府离开之后,当先往领救济粮的地方去了一趟,陆守成的消息没错,如今果然能领到正经的救济粮,虽然每户只能领十斤,但如今这世道,十斤粮食,足够救下一家人的性命了。
得知消息的人不多,加上天寒,领粮食根本不需要排队,很快,陆大贵、陆守成和陆星河便各自领到了十斤粮食回到了骡车上。
坐在骡车上等的楚月忙接过陆星河手中的粮食打开瞧了瞧。
“呀,真的发粮了!”
陆守成的脸上带着激动,“等会回去可得将这个消息传村儿里去,如今天寒,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少哩。”
“四叔不着急回家的话,先随我们去一趟西直街吧。”
陆守成将手中的粮食往身旁一放。
“成,我不着急,正好也随你们看看铺子去。”
原本陆守成以为楚月和陆星河买的铺子只是个小铺子,抬头望见身前两层楼的大铺面时,惊讶的差点将脖子给扭了,还是陆大贵在身后扶了一把才将脑袋给摆正的。
“嘶!”陆守成有些难以置信的摇着头,“我这不是做梦吧?这是你们买的铺子?”
“如假包换!”
楚月笑着推开了铺子的大门,便见几个人正在铺子里忙活着。
怕里头几人不认识楚月和陆星河从而冲撞了他们,陆大贵首先从一旁挤了进去。
“大家伙都辛苦了,今日东家来察看进度,你们继续忙自个儿的,不必管我们。”
众人见陆大贵这么说,便也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屋中央燃着一盆炭火取暖,陆守成满脸稀奇的走进铺子里,随着陆星河和楚月上下两层转了一圈。
陆守成一边打量一边说道,“这铺子还真够大哩,我之前还以为就那种普通的单个小铺面,没成想竟还是上下两层。”
陆星河望向一旁的陆大贵。
“大贵,这里的事情你盯着点,平日里动工还是得管着屋子,莫要弄出太大动静。”
陆大贵满脸谨慎的点头说道,“我知道的,听说前些日子主街那边有个铺子修整,被同行联合难民给砸了,还抢了不少东西。”
陆星河嗯了一声。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陆星河点了点头,便推开了铺子的一侧大门,“先送我们回去吧,等会在家里吃了饭你再来这里。”
说完,便抬腿走了出去。
楚月上了骡车,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儿还有件事情没做,忙朝着外头喊道,“大贵哥,路过陈记药铺的时候停一下,我还有点事儿。”
陆大贵忙应道,“好嘞。”
来到陈记药铺,楚月赶忙下了骡车。
陈掌柜见着她来,忙笑着与她打招呼,“楚姑娘来了。”
“陈掌柜可还好?”
“都好都好。”
难得的是,今日朱大夫也在,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朱大夫了,今日见着,楚月只觉得惊喜不已。
“难得师兄也在哩。”
朱大夫面露尴尬的站起身来,“你这丫头,什么师兄不师兄的?叫的老夫实在是难为情的紧。”
楚月捂嘴一笑。
“之前师父可是说了,按照辈分,我得叫你师兄。”
朱大夫哼哼两声,“你就听那老头胡诌。”
一旁的陈掌柜见状,有些惊讶的望着楚月,“我说你这丫头近些时日怎的厉害了哩,原是拜得良师了。”
朱大夫那师父他是见过的,虽然不知道何方神圣,但那一身医术,不说南坪镇,就是同知县也找不出来第二个,尤其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术,说他能从阎王爷手里夺命也丝毫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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