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富察府很热闹。
嬿婉看了账本,府里钱财不少,于是给每个丫鬟都多做了一身衣服,再发了一朵宫样绒花。
除夕晚上,嬿婉叫人搬来好些烟花,热热闹闹放了一宿。
各种必要仪式结束后,老夫人坐了一阵,忽觉老来体力不支,又见儿子和儿媳相处甚好,便先退席就寝。
老夫人离开后,富察府年纪差不多的几个兄弟、妯娌又放开了些,话题渐渐地热闹。
这一世,富察家的女儿已经都出嫁了,家中现有四个儿子,年纪排序也和嬿婉所知的不一样,这都不重要,总之大家谦让和睦,手足情深,妯娌间亦十分亲热。
嬿婉在府里的时间不长,和两位嫂嫂尚有陌生,但是嬿婉是什么人哪,放开了手交际,除了如懿这种单方面把她当情敌的、金玉妍这种把她当竞争对手的,哪有她拿不下的人。
一顿饭的功夫,嬿婉和两位嫂嫂就好得亲姐妹一样了。
嫂嫂们也罢了,嬿婉觉察到有一道视线总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一番暗中观察,发现竟来自傅恒的弟弟傅谦。
傅谦倒也细皮嫩/肉的,是个白净的不谙世事的少爷。
嬿婉看他一眼,傅谦忙以喝酒掩饰,脸红得滴血,连耳垂都通红通红。
这富察家的家教,真不错,少爷们结婚前没有屋里人——结婚后还想守身呢,何况结婚前?
任谁来了都得说这是好夫君。
所以这家的少爷,纯情得很,轻易就能陷进去。
瞧瞧两位妯娌,上一刻还在和她闲聊,这一刻已经和夫君两两相依偎去了。
嬿婉又转过头来看傅恒。
傅恒望着烟花不知在怀念什么,嬿婉就看着他,看看看看看,盯盯盯盯盯,傅恒被她看得十分不自在,但又不好问“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只能借喝酒逃避。
嬿婉给他倒酒,也给自己倒酒,顺便给傅谦也倒一小杯,拿席上的勺子轻轻舀一勺燕窝羹在傅谦碗里,做足了嫂子的亲切:“四叔莫要贪杯,否则明儿头疼,拉不得弓,骑不得马,看不得书。喝完这一盏就停了罢,吃口甜汤垫一垫。这燕窝呀,我回府就熬上了,到现在刚刚好。你哥哥不省得吃,你多吃点。”
傅恒手里的酒喝也不是放也不是,傅谦更不知如何是好,面红耳赤地手足无措。
嬿婉托着腮,刚才喝的春酒上脸,微觉热烧,想也是酒晕轻酡,嬿婉因笑:“你不管你弟弟,他形只影单地坐在那,我问候他两句,没问题吧?”
傅恒只得放下酒,回过神来,道:“是我走神了。阿谦,对不住。”
傅谦“嘿嘿”地笑:“哥,说啥呢!”
嬿婉又给傅恒盛了一勺燕窝,含笑看着他们兄弟俩吃喝。
倏尔皇宫的方向燃起盛大的烟花,嬿婉循声望去,天上枝枝人间树树的,煞是漂亮。
她忽然情不自禁地说:“也不知娘娘怎样了?她还没有恢复健康,能出席宴席吗?她的尊严和体面,要怎么办呢?”
傅恒也被这句带走了思绪,姐姐举步维艰,璎珞也吃够了苦头,他却在做什么?然而情之为物,难道轻易能为人意转移吗?
刚想到这里,此时外面门房遣人传话,说宫里赐饭菜点心来,皇帝还叫太监带话给傅恒,说他不肯一起进宫过年,他也不勉强,但是赏赐必不能省,让他不必进宫谢恩了,待空了再来谒见云云。
嬿婉留心看着,众人都习以为常,傅恒谢恩,太监也多有驱奉,对这里的富察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又有了个新的认知。
——
宫里,烟花正盛。
被众人认为是“卧病”的皇后,精神焕发地在人前履行皇后的职责。
不论皇后如何卧病,主要还能下床,就得出席除夕元旦这样正式场合的,所幸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皇后可以在璎珞和明玉的搀扶下略行几步路。
皇后并不愿意让自己的软弱和狼狈暴露人前,亦不想“皇后不良于行”成为皇帝完美的形象旁的一个污点,她咬着牙,忍着满头的冷汗,走了短短的一小段路。
在近前侍奉的璎珞注意到,她的内衫湿透了,可她的表情依然得体,她的眼神里有光。
除夕的焰火下,皇帝紧紧握住了皇后的手,十分重情地说:“皇后,辛苦你了。”
皇后侧过头去,微微笑道:“这是臣妾的本分。”
皇帝趁着大家被一丛新式焰火吸引的空档,低声问:“皇后,身体可还好?”
皇后得体地笑:“臣妾很好,多谢皇上关心。”
实际上她已经有所不支,但她不能在这个场合失态,所以再不支也要支。
一朵巨大的烟花炸开,是个万寿花儿,皇后勾起嘴角:“皇上,臣妾祝您,万寿安康。”
太后看着这一幕,露出欣慰的表情,娴贵妃、纯妃等,望着焰火,各有所思。
又是一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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