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算尽,人心难测,分明是纸上可成万骨枯,沙场烽火连城累流民。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过好像真的处处危机。”出了亓家,这外面的路,筠琦和缇泓都不认识。
筠琦看了看跟上的二人:“我需要再多一点的资料,麻烦你们回去再为我跑一趟。”
周华虽不知筠琦需要什么资料,只是隐约感觉到筠琦好像有些眉目的意思。“那公子你说,你需要查什么?”
人多眼杂,筠琦将他拉了过去,耳语一番后,郑重:“我现在就是苦于没有证据,但是我会证明的。”
犹如一束阳光之下,闪闪发光的流水逸动,波光粼粼,而又涟漪常去。“是。”二人没有过多的质疑,很快就走了。
“你说了什么?”见他们都走了,缇泓这才站了出来,将她一把揽入怀中。
筠琦那一个无可奉告的眼神飘去,自是很得意的样子:“你这么聪明,猜猜?”
缇泓一向不擅长,真不知是如何应对当初的事情的。
“哦?变着法的骂我笨?可我猜,你肯定不知你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来到这里,只不过有些事情想要亲口说出来,不让她留有遗憾。
可见到筠琦,却说不出口了。本就平静的生活,怎么能因为他的到来而愈加颠簸?
“不知是不知,我可不想知道。师傅说了不准问,师命难违。”有了师傅这个挡箭牌,筠琦已是无法无天似的,笑了,“好了,走吧。”
见到缇泓还能谈笑风生,什么都不重要了。
缇泓亦然,今年之内,果真是瞬息万变。
“对了,他们口中的陈大人是谁,是不是喜欢你?哟,才多久不见,竟然会有人喜欢你这个丫头?”一路上,两个人你一句、我一言的,嘴都没有停过。
筠琦听他竟然也会有兴趣聊这个,遂故作生气的样子:“哼,什么叫我这样的丫头?
缇泓,我这长得虽不是倾国倾城,那好歹也是一个清秀可人。
有人喜欢我怎么了?我又没有同意。干嘛,你想做护花使者,帮我赶走那些狂蜂浪蝶?”
一言不合,一手上去,捏住了缇泓的脸颊。
“喂,丫头,你看看你这一身,这也叫清秀可人?还有,哪有闺中秀女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溜达?哪有女孩子会办案的?
别硬撑,趁你现在是好岁月,不如从了人家大人。”
一边玩笑,筠琦这就上手打了起来:“非君子动手不动口!
我这么优秀,还用得着将就他陈凡若!何况他已经有了心上人……”
本是打打闹闹的走着,已惹来了很多人的注视,不过筠琦并不觉得丢人,遂没有停止。
谁知,闹着闹着撞着了后面一个人。
“对不……”刚说了两个字,回头一看,还真是巧了。
尴尬的笑了笑,顺手把缇泓拉了过去:“给你介绍,这是我好兄弟,缇公子。
这一位,就是我们玉树临风、谦谦有礼、运筹帷幄的淳义州知州大人陈凡若大人。”
好巧不巧,就是不该在背后议论别人的,不管是好话坏话。
这几个词的形容虽不是过了,但毕竟前面才说了,将就二字足以显得他在筠琦心目中的地位。
“缇公子。”陈凡若似是没有听见适才的那番话,并没有和筠琦计较。
缇泓倒没有收起玩笑的意思:“你也背过我们筠琦?怎么样,是不是重死了?”
一手搭在筠琦的肩上,一边和陈凡若说着玩笑话。
陈凡若看了看他们,本以为是一对儿在这里闹,现在看来,倒不是:“怎么会?”
“公审,能不能再晚一些?”忽然间,本是玩乐的气氛,被筠琦瞬间打破,也许是看见了陈凡若手中那一份提名状。
陈凡若迟疑了片刻,将手中的东西握的更紧了。“早该正式过堂,虽知你的缘由,但恕我不能因人而异。”
如果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子,上了公堂,以后别人怎么看她呢?筠琦最不在意自己若是遭遇这个,但,对于普通生活的韶华,不行。
“也罢,什么时候开始?”筠琦那一刻的正经,就像是陆笙站在了陈凡若的面前,那一刻,他们都愣在了原地。
都说女子不宜过分聪明,看见这样的筠琦,有些人不免的感叹,女子都如此出色了,还要男子做什么?
“后日。”大概还是顾及筠琦的想法,拖延了一日。
筠琦也知道,这大概就是最大的底线了。
“后天如果我还是没有证据证明韶华是无辜的,我还会去你府上一趟,找师傅谈一谈。”师徒两个明明就在同一个地方,而师傅为了考验筠琦的能力,这才罢手不管。
然而,此刻远在陈府的陆笙,却因为几则书信,几个人的言语,已经掌握了部分。
很快,夜凉如水,这里的夏夜,和昨日来的时候不甚相同:“缇泓,你为何偷跑出来,还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坐在月色正浓的凉亭之下,二人把酒言欢。
“那你为什么已经焦头烂额,却还是不愿意现在就让你师傅出马?”缇泓很不情愿回答这个问题,就讽刺了她一句。
一杯酒又下了肚子,眼看月色都更加冷漠:“因为,师傅他相信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解决,可我却……一直没有证据,掌握了来龙去脉,模拟了案发的经过。
可就是短了人证物证,我能怎么办?”
杯酒转眼便空,只是人心也是空荡荡的。又添了一杯,杯中的月儿似是有情,却又看似无情。
“为什么当初要辛苦自己做这个?等你及笄一到,找个好婆家嫁了就是。
哎,虽然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耐得住性子的人,可女子就是这样的宿命不是么?
难道将来,你成亲了,你的婆家人还会允许你成天在外面跑来跑去,查案子?”缇泓也只是忽然想起这个事情,不由得教训了她一番。
如同是筠琦的兄长,实则也教训了她的师傅陆笙。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不培养成女红、琴棋书画、三从四德的模样,怎么就舍得往外面这么危险的地方历练?
筠琦不再出声,酒杯也被放下,站了起来,走向了凉亭外面,手往脑后一扯,将发带扯下。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如果当年,项羽是一个能屈能伸的英雄,渡过了乌江,回了江东,你猜会怎么样?”筠琦忽而吟起了一首诗,关于秦之崛起的英雄,项羽。
缇泓不明所以,一头雾水,不太明白她举例的目的何在。
“你是说,如果项羽过了乌江,卷土重来,说不定会灭了刘邦,重建楚国?”缇泓突发奇想,不知筠琦怎么突然间有这样的兴致,想要问这样的奇怪的问题。
然而筠琦却摇了脑袋,叹了叹:“英雄气短,人都说项羽刚愎自用,不适合做王称霸得天下。
如果从小他就不想学万人敌的本事,只怕就没有了后来的灭秦和项羽。
你有问过,他为何选择了这一条路么?尽管成败在后人看来,还是与刘邦差了一截,可在我的心里不是。
路,是自己走的,怎么评价是你们的事情,可我不会因为你们的眼光决定我的未来。”
月光微微的洒在地上,有那么一瞬间,感觉世界都安静了,安静之下,好可怕。
时而温顺,时而暴戾,时而冷酷,时而乖巧,时而古灵精怪。百变的她,像是一个个的镜面中的虚假面容,扮演的都是外在的一切。
直到此刻,缇泓都始终没有明白过来。
筠琦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迷惘,看见了不解,苦笑:“所以说啊,我只是随便举个例子,你不懂就不懂了呗。”
是夜,陆笙在陈府得知了筠琦的现状:“凡若,我小徒儿当真如此无助?”
听陈凡若的口气,好像筠琦不大开心,以至于有些不应该忽略的事情,都被忽略了。
而陈凡若似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便点了点头。
无助,那算是她从未求援的无奈,说是后日亲自找自己出马,那其实是一个台阶罢了。
陆笙的表情很眼熟,和筠琦倒是有几分相似,大概他们都是这样的人,自以为可以解决,然而事实还有些棘手的。
筠琦究竟是遇见了怎样的困扰,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说,这个韶华当真如此的特殊?
陆笙的新奇只延续了片刻,随后说道:“你到底是太放心她了,毕竟初出茅庐,我要她解决可不真的只是信任她的能力。
一个女子,需要独立面对这样的境况,实则不易。
借你此事,给她一个明显的教训,如何?”
陆笙虽是带着笑容,可仔细想想这话里话外可都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
就比如筠琦这件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并支持的。
女子,女子究竟是以什么为更重要的呢?琴棋书画还是女则女红?三从四德还是纲常伦理?
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可如果要他们强迫筠琦学着学那,倒还是不忍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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