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执着他的手按上了他左边的耳朵上方,落蛮摸到确实有一个疤痕,还很大。
她不禁心酸,袁家怎么能这样啊?当时的他还只是个孩子,跟孩子计较什么?
瞧着她泛红的眸子,宇文啸浅浅一笑,“都过去了,且我没有恨他们,袁家是原则性很强的家族,特别对于背叛或者是触犯是非底线的,绝不来往,便有骨血亲情也一样,这些年,袁家虽然没有和褚家正面杠,但他们在那里,就能给褚家一种震慑。”
“袁家是太子一党的吗?”落蛮问道。
“不是,袁家没有归顺任何一党,但对太子的态度十分恭敬,可见是奉为储君的,四大家族里头,除了苏家,没有太子一党的。”
落蛮听了这话,大概可以把四大家族区分了一下,褚家是裕亲王党,方家如今慢慢靠拢褚家,结盟是迟早的事。苏家是太子一党,但是太子出事之后,苏家就变得孤立无援了。袁家游历在这些党派之外,也就是说,待定的力量,可以争取。
如今肃王府显然是太子一党的,因为他们都是太子这一房的继承人了,若能拉拢袁家,力量就马上壮大很多。
至少,可以形成袁家苏家对阵褚家与方家的局面。
落蛮这样想着,心底暗下了决心,要去找一找袁家,就算不为这些局势因素,也为了让他们和宇文啸释怨,亲人之间不该因为误会一直生怨,老死不相往来。
初六这天一早,推开门就看到地上铺了白,昨晚风很大,在他们沉醉梦乡的时候,下了漫天的雪,整个摘星楼披上了银装素裹,说不出的好看。
吃过早饭,落蛮就带着两位小妾出门去,为摘星楼新一年的运势祈福。
一同去的还有极儿和褚小五和小六,落蛮要他们负责看好极儿,能出门总归是开心的,死了一个宇文寒,他们在府中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一出门,就像放出笼子的鸟儿,开心得不行。
褚小五比原先白胖了许多,因着上书院之后发奋图强,整个人便有了几分书卷气,和原先畏首畏尾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小六曾经为宇文寒的死难受了一下下,也就那么一下下,毕竟昔日曾受他太多的欺负谩骂毒打,难过之后,心里便没有丝毫的感觉,仿佛死的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也自然没有痛快的感觉,到底,死了一个陌生人,也没什么好觉得痛快高兴的。
所以,当落蛮问起他心情好些没有的时候,小六扬了一扬北唐中二少年的发型,忧愁地道:“我就是这么一个无情凉薄的男人!”
与此同时,褚家那边也有一辆马车徐徐地往城西白云寺而去。
马车颠簸,褚夫人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眼底淤青,显得疲惫不已,身边陪着大丫鬟桂香,桂香拿了药油给她涂抹着手腕,那手腕上青肿一片,新伤旧伤,斑驳遍布。
褚夫人的脖子上系着披风,披风的狐裘把领口遮得密不透风,那桂香解开了披风,才露出了脖子上的手指印痕,一道一道,暗红青紫,触目惊心,桂香拿着药涂抹上来,细细晕开,又轻轻地摁揉了一下,这样可快些祛瘀。
桂香眼圈微红,“夫人遭罪了!”
褚夫人张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又不是头一次,你难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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