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种思绪里头,落蛮却揪出了一寸匪夷所思的念想,她看着宇文啸,在这一刻真觉得他就是甄将。
但不敢细想,细思极恐。
就这样,在亥时之前回到了东宫,把药碾磨成粉,强行给太子殿下灌下去,这些药除了抗生素之外,还有退烧的药,对一具不曾用过抗生素的身体来说,应该是有很好的效果的。
落蛮去了明德殿跪,宇文啸则留在东宫里头守着太子,他疲惫地坐在殿外的廊下,耳边是风声呼呼,落蛮去明德殿的时候他是看着她去的,提着灯笼孤身一人走在寒风里头。
去雪狼峰之前,他知道会看到战机,因为在独狼坳的时候,她是背着伞包来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还会看到她。
在看到那一刻,他听得自己心头破碎的声音,往事也支离破碎地逼到了眼前,对他来说,那是许久许久之前的事情了,久远到他在她没出现之前,都不记得很多细节了。
那一份震骇与心痛,始料未及,才知道或许在前生对她的那份关注,未必就是上将对属下的期望。
军魂刻入骨髓,牺牲的将士,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能触动他的灵魂。
他忽然能体会到,当初他的牺牲,也同样带给在乎他的人多大的悲伤与震撼。
御医从里头走出来,一脸的狂喜,“世子,殿下在慢慢地退热了。”
宇文啸心头微松,站了起来往明德殿去。
落蛮跪在明德殿前,执礼太监没有要求她跪得如何规矩方正,是她自己挺着腰跪着,纹丝不动。
她始终没办法甩开前面二十几年生命里的一切,包括她的亲人战友,在这里仿佛一切都很适应了,迅速地融入了生活,甚至开始谈一场恋爱,养几个孩子。
可去一趟雪狼峰,她本不扎实在北唐的根又开始摇摇欲坠。
像另外一个人那样重新开始,是何等困难的事情?
沉思间,宇文啸从身后轻轻地环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太子退烧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所有!”
他的声音沙哑,蕴含着她无法辨明的隐晦情愫。
落蛮软下来,靠在他的怀中,他下巴抵住她的额头,落蛮轻声道:“你有没有过想忘却所有,重新开始,却发现怎么都没办法摆脱过往的烦恼?”
“人都有过往,为什么要摆脱?”
“因为往事回不去了,不摆脱只会自己难受。”
宇文啸抱紧了她,“并非所有的事情都回不去,我们总得心存希望。”
“你不懂!”落蛮幽幽地说。
宇文啸不做声,眼底明灭几次,有些话到了唇边,想起那人的叮嘱,却到底没能把到唇边的话说出来。
时辰到了,两人起身,执手回去。
落蛮靠紧了他,今晚的风总觉得特别的寒冷,天黑透了,却总觉得是铅云沉沉压过来,压得无法喘气。
在这异时空里头,唯有他,能给她一丝熟悉的感觉。
他身上的沉香气息淡了很多,许是这风太大吹散了,落蛮心头胡乱地想着,却怎么都没办法像往日那样开怀起来。
两人回了依兰阁睡下,虽然还是同睡在一起,但是却几乎没有怎么交流,因为他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睡得很沉。
落蛮侧身过去,脑子里依旧是乱糟糟的一团,最后执着他的手心里才感觉踏实了点儿,慢慢地靠近过去,把头枕在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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