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X5车内,陈金发看见紧追李继峰的陆江与王德明,皱起了眉头:“李继峰还得罪了其他人?”
“咱们慢了一步,他让警察盯上了!”
陆涛看着李继峰手里的枪,还有距离他越来越近的陆江,将短喷裹在了怀里:“你们俩等着,我下去看看!”
陈金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你疯了,既然知道他们是警察,还掺和鸡毛啊,想家了,要回监狱看看啊?”
“别管了,车里等我!”
陆涛不由分说,站在车下开始从另外一侧向李继峰靠近。
虽然陆江口口声声说不认陆涛这个弟弟,但陆涛心里还有这个哥。
不论是两人的亲情纽带,还是对于陆家的亏欠,都让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陆江涉险。
只要李继峰有攻击陆江的举动,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陆涛心里清楚,陆江抓人是执行公务,而自己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枪一响都得出事,可仍不在乎。
至少对于陆家而言,失去他,要远比失去陆江强得多。
在陆涛准备帮忙的同时,王德明的另外几名同事也从周围冲了上去:“别动!警察!”
“他妈的!”
李继峰看见正面冲过来的一个人,再度举枪。
有所准备的王德明见李继峰抬手,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子弹精准命中李继峰的手腕,让他手中的枪伴随着血线一起飞了出去。
“操!”
李继峰感受到手腕传来的刺痛,咬着牙冲进了旁边的楼道里面。
正在靠近的陆涛看见李继峰的枪掉了,顿时收住脚步,转身走了回去。
……
李继峰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冲进楼道,脸上的冷汗开始哗哗往下淌。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李继峰咬紧牙关,开始顺着消防通道,玩命的往楼上跑。
不知道是疼痛的刺激,还是求生欲的驱使,平时不怎么锻炼的李继峰,竟然在负伤的情况下,一口气跑到了顶层,见通往楼顶的维修通道开着门,快步跑了出去。
李继峰将通道门关闭后,用楼顶的杂物堵住,喘息着掏出了手机。
面对警察的追捕,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跑不出去了,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向张主任求援。
他的诉求并不是让张主任救自己,而是想告诉对方,不论事情闹成什么样,他都不会松口,一定会死保张主任。
没等李继峰找到张主任的号码,他的手机便先响起了铃声。
这部手机,是他专门用来跟张主任进行联络的,看见打来的陌生号码,李继峰很快接通了电话:“喂?”
听筒内传出了一阵平和的男声:“李总,我是老板的朋友。”
李继峰知道对方说的老板,指的就是张主任,但是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心里咯噔一下:“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老板呢?”
对方并没有回答李继峰的问题,只是过了几秒钟后,听筒内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声音:“爸爸~~”
“我艹你妈!”
李继峰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怒目圆睁:“你他妈的要干什么?”
“李总好福气,家境殷实,还儿女双全。”
男子笑呵呵的开口:“我跟你一样,都是受老板照顾的人,老板让我告诉你,你安心上路,他保你家人平安。”
“兄弟!兄弟!你听我说,你告诉老板,我哪怕进去了,也绝对不会乱咬!我为他服务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对我的提携之恩,我李继峰永生难忘,所以我绝对不会出卖他!”
李继峰紧张到已经忘了伤口的疼痛:“我求求你们,千万别动我家人!”
“既然记得老板的恩情,那现在也到了报恩的时候了。”
对方的语气生硬且冰冷:“我存在的目的,正是为了照顾你的家人,你花费那么多心思,才跟他们娘仨洗清关系,说明你还是挺在意他们的!咱们这种人呐,既然走了这条路,就得知道它的尽头是什么!我不让你带着遗憾上路,你也别让我为难。”
“嘭嘭!”
这时,身后已经传来了踹门的声音,以及王德明的呼喝:“李继峰,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别再负隅顽抗,只有坦白从宽,才能争取宽大处理!”
李继峰握着电话,嘴唇颤抖:“兄弟,我求你了,让我跟老板通个电话,行吗?”
“如果有些话他能说出来,跟你对话的人就不是我了。”
对方的语气依旧冰冷:“我挺同情你,但我没办法!这么多年你赚的钱不少,哪怕你走了,孩子将来也不会走同样的路!一命换三命,不亏!如果踏踏实实打工,你再干一百年,也给不了他们往后要过的美好生活!”
“嘭!”
踹门声再起,挡门的破沙发被推开了一些。
李继峰萎靡下去:“没商量了?”
对方没什么感情的回应道:“我打电话,本来也不是跟你商量的。”
“替我给老板带句话,就说我李继峰对得起他!”
李继峰语罢,结束二人的通话,开始用一只手笨拙地拆卸电话卡。
“嘭!”
踹门声再起,房门已经敞开了五厘米左右的缝隙。
“嘎嘣!”
李继峰将拆下来的手机卡放进嘴里,大口咀嚼,把手机丢下了楼顶。
“咣当!”
房门敞开,王德明率人冲上天台,举枪指向了李继峰:“李继峰,你没有退路了!我知道你的处境很艰难,但是跟我合作,你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开始?怎么开始啊!”
李继峰的嘴被SIM划得都是血,看着面前的几名刑警,缓步后退,直到身体撞在了一米高的护墙上。
王德明看出李继峰眼中的决然,沉声道:“李继峰,你别做傻事!”
李继峰站在高点,余光俯瞰着周边大片低矮的平房,就像是看见了自己出生的那个小山村。
1997年的春节,也下了雪。
那一年,刚满十八岁的李继峰,跟随村里的长辈去工地做小工,从早干到晚,每天赚五块钱。
冬天又冷又累,他的手裂了口子,生了冻疮,疼得他直掉眼泪。
除了工头的谩骂,没人心疼他。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穷人家的孩子不干活,那就没饭吃。
他逐渐在工地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最风光的时候,一晚上赢了三百一十六块五,赚的比扛两个月水泥还多。
尝到了甜头的李继峰,不再去从事劳累的体力工作,成为了一名职业赌徒。
尺壁寸阴,十年已远。
回首来时路,李继峰什么都没记住。
一心赚钱的他,从来没有时间停下来思考,脑子里唯一的画面,唯有发妻与一双儿女的脸庞。
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后悔。
更不知道自己是该后悔成为赌徒,还是该后悔挖空心思,登上了张主任这艘船。
底层向上爬的路,总是充满艰辛的。
李继峰本以为,自己可以咬紧牙关挺过去,完成阶级的跨越。
这一刻他才明白,张主任从来都没想带着他一起成长,自己只是对方在这个层面的一张卫生纸。
擦完屁股,自己也就可以跟那些污秽一起消失了。
“可惜了,刚才没听到我儿子叫一声爹!”
李继峰咧嘴一笑,身体后仰。
“操!”
陆江看见李继峰跳楼,下意识的冲上去,抓住了他的腿,紧接着便被惯性带了下去。
“啪!”
关键时刻,王德明一把拉住了陆江的腰带。
“撕拉!”
巨大的惯性,让陆江扯碎了李继峰的裤子,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几十米的高空坠落。
王德明手臂发力,把陆江拉了回来:“你他妈不要命了!”
……
楼下。
陈金发见李继峰被警察追捕,便沿着小区里的单行道绕了一圈,准备离开。
“嘭!”
一声闷响,李继峰的身体砸在路边车位里的一辆私家车上,喷溅的血液染红了陆涛一侧的车窗。
“哎呀我操!”
陈金发看着李继峰扭曲变形的身体,面色骇然:“这货的性格挺刚烈啊!”
陆涛见李继峰命丧当场,生怕跟下楼的陆江遇见,催促道:“抓紧走,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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