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文告示发了出去,刺客的尸体挂在了城头。
赵豹,赵丛云与逆贼周天凤暗中勾结,前者通缉,后者拿入大狱。
光抓到了个赵丛云,赵豹并不在琼州城中。
至于赵丛云说的那句笑话,问韩佑有没有证据那句话,可笑的如同城头上的那些尸体。
他不是韩佑见过的第一个赵家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也不是韩佑第一个抓的赵家人,同样也不会抓的最后一个。
别说韩佑可以不讲证据,他就是讲,证据也有大把。
刺客并非全是死士,很多都是赵家的私军,海捕就是。
做这么多事,动用了这么多资源,怎么可能没有丝毫马脚,找就是。
什么口供之类的,打就是。
这些事,裴麒全权负责。
韩佑则算是正式入主知州府了,至于知州项伦,段老夫子在的时候,他笑的和三孙子似的,段老夫子不在的时候,他狂的和二大爷似的。
韩佑根本不在乎,因为现在知州印在他的腰间挂着呢。
拿走知州印的时候,项伦不服,然后韩佑给了他一张圣旨。
接过圣旨,项伦还是不服,说既然天子没有想要罢免他,他为什么要交出知州印。
展开圣旨后,项伦服了,不是因为上面写了什么,而是因为上面什么都没写。
然后,项伦又挨揍了,让段老夫子给揍了一顿,嫌这家伙逼嘴闲不住。
第二日一大早,韩佑让人抓了很多很多人,都和赵丛云有关,都和赵豹有关,其中不少商贾。
韩佑骑着马,这些人在后面跑。
到了北城门,韩佑说尸体只有二十五具,他喜欢整数,要凑够三十具,他韩佑说的话向来算数,五日后,一定要凑够三十具。
百十号人,商贾们,跑到商铺中,重新开张,而且还是一副跳楼大酬宾的模样。
地主们,拿着一看就脑瓜子嗡嗡的“雇佣合同”,闹心扒拉的找到了佃户们,进行赔偿。
一些官员们,实在是不知道能干点什么了,然后开始互相检举揭发,互相签字画押,互相继续闹心扒拉。
大家都不想被挂在城头当尸体,太晒了。
换了其他州府,韩佑肯定不能这么干,琼州不同,位置太过重要,若不以雷霆手段岂能震慑宵小。
这个期间,原本是项伦跟班小弟的虞少邕,变成了韩佑的小迷弟。
就韩佑干的这些事,项伦曾经也想干,但是没干,不但没干,还天天就知道吹牛B,早晚有一日他要如何如何的。
人家韩佑不吹,也不早晚有一日,直接一日全干了。
私底下,虞少邕还会学着韩佑的模样,长身而立,打了个响指,缓声开口---民定,城不乱,民乱,城毁!
韩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安百姓的心,为此,直接将从赵丛云家抄来的三十六万贯全部投了出去,用来买城外的良田,价格很低,低到了令人发指。
之后,韩佑摇身一变,变成了琼州最大的地主。
当了大地主后,韩佑开始和百姓们签订书约,地,免费种五年,五年后,给朝廷交租子,比之前给地主交的少了五成。
除此之外,韩佑还设了个城北公堂,专门接受百姓的“检举”,但凡有作奸犯科的,都能举报,甭管他是谁,了解后就严查,只要不是栽赃陷害,全部严查。
三日,主要是这两件事,让百姓有地种,让百姓觉得朝廷能护着他们。
城,再次活了起来,越来越鲜活,越来越有活力,入城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知州府内,韩佑喝着茶。
穿着官袍坐在门口台阶上的项伦,回头叫道:“你这样胡搞乱搞,就算是将百姓的心定了下来,日后呢,日后如何,一年半载还不会出乱子,数年后呢,百姓手里那么多土地,那些世家、豪绅,岂会不手段尽出的抢来?”
“你怎么总爱说废话呢。”韩佑厌烦的叫道:“待几天我就走了,这和我有鸡毛关系。”
项伦:“…”
“不服啊,不服我给老段叫来。”
“服。”项伦鼻子都气歪了,拱了拱手,咬牙切齿:“服,服服的。”
“服就闭嘴。”
韩佑正在写信,写了写,又揉成一团给烧了。
给天子写的,原本想要让天子给项伦撤换掉,可随着这几天更加深入的了解这座城,他才知项伦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白痴。
民生,或许是一塌糊涂。
经济,也或许是一塌糊涂。
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是一塌糊涂。
但是,项伦并不是吃白饭的,因为这一年的时间,他的大部分精力都在对付以赵丛云父子为首的世家势力。
这家伙能当副帅并不是浪得虚名,一上任就看明白了怎么回事,真正的问题不是百姓多穷,城有多破,没人信任朝廷等等,真正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世家!
想要做任何事,任何好的事,任何有利于百姓有利于朝廷的事,都绕不过早已在琼州城经营数代的赵家父子。
所以其他的项伦已经不在乎了,专心和赵家父子打对台,只是没想到差不多快给赵豹干死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比赵豹更难对付的赵丛云。
事实证明,赵丛云兵行险着想要借刀杀人除掉项伦,其实也是有点顶不住了。
项伦果然是一员猛将,知道想要对付世家就要轻装上阵,越是在乎的多,弱点越多。
所以什么官声、人缘、经济建设乃至民生,他都不是很在乎了,只要能正常运转就行,大部分精力都在对付赵家父子。
韩佑认为如果项伦有足够的时间,即便自己不出现,这家伙也能将赵家父子的势力从琼州城斩草除根。
要知道赵家父子不止是赵家父子,他们还是国朝第一世家赵家的分支。
将笔放下,韩佑喊道:“来,再对一遍戏。”
“哎呀,来不来都不知呢,总是对什么对。”
项伦满面不耐烦,嘴上这么说着,还是走到了书案前,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嗷嗷叫。
“他娘的本官不管,这知州本官不做了,谁也拦不住老子,老子要去京中,告御状,要赵家死,欺人太甚啦。”
韩佑清了清嗓子,随即站起身:“哎呀项大人何必呢,你就一个小小知州,哪能搬得动赵家。”
“那老子也去京中,闹的人尽皆知!”
“哎呀哎呀哎呀,你就算闹的人尽皆知,最多就是让陛下讨厌赵家的赵泰,了不得就是让他做不了这侍中,还是搬不到赵家的。”
项伦挠了挠后脑勺:“能成吗?”
“少废话,继续。”
“哎呀哎呀,搬不到也要让他赵家脱层皮!”
“情绪张力不够,从来。”
“张力是何意?”
“我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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