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在恶心的男人身后数十年都没有发现对方的真面目，甚至被对方哄骗到差点失去自我，”沐如歌淡淡地复述着自己从前的愚蠢行为，“这样的我，都令我感到恶心。”
顾离川听着沐如歌的这一段话，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他的心里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感。
可下一秒，沐如歌还有补充——
“但是相比起我自己，我还是觉得你比较恶心。”
沐如歌说。
顾离川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是真的很恶心啊。”
沐如歌“哈”地一声嗤笑出来，她索性微微靠着后面的办公桌，目光凉凉地掠过那两个人，慢条斯理地罗列出她的“证据”：
“一，分明早就已经和沐娉婷暗度陈仓，却还不给对方一点名分，继续和我虚与委蛇。
二，在明知道我喜欢你的情况下，利用别人的喜欢设计别人，”说到这里，看顾离川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沐如歌轻笑了一声，“还有第三点。”
“心里明明清楚自己根本比不上顾家大少的半个手指头，却始终不承认，还一直在自欺欺人。”
沐如歌这一句话直接踩断了顾离川的心理防线。
顾离川眼睛倏地一下睁得很大，瞳孔里冒气的怒火比方才冲进办公室里的时候还有旺盛，他紧紧地盯着沐如歌，“你，再说一遍。”
顾离川的眼神狠戾，仿佛只要沐如歌真就重复了这一句话，他就会直接上手掐住沐如歌的脖子一般。
他眼中的杀意并不似作假。
而沐如歌却微微一挑眉，心里咂舌。
这是她试探的一句话却没有想到真就恰好卡主了顾离川的最低底线。
原来，顾离川和顾离山之间的矛盾已经眼中到这个地步……
沐如歌暗自琢磨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动了动嘴唇：“现在可能还有第四点。”
顾离川嘴唇一挑：“沐如歌，你有完没完？”
这一句话，熟悉得让沐如歌耳朵都起茧了。
沐如歌说：“当然没完了——未，婚，夫。”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最后的称呼，带着讥讽，“我的未婚夫当着我的面，护着我的继妹，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地辱骂了我一通。”
“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可能会觉得，我最可怜的继妹，被全网人同情，为之出气的继妹，才是你顾家二少顾离川的未婚妻吧？”
沐如歌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愤怒，但是却令顾离川陡然一震。
沐如歌说的没错。
毕竟现在他们还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而且沐如歌身后的财产确实让他还割舍不掉和沐如歌之间的关系……
而且刚刚那个男秘书看到了他为沐娉婷而质问沐娉婷的场景，要是这件事传到顾父的耳中……
沐娉婷感受到顾离川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一抖，知道顾离川这是被沐如歌的话给吓到了。
她暗自咬牙，然后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的时候，眼角蓄着的泪水，“唰”地一下从眼角滑落，打在了顾离川的手背上。
顾离川一惊，赶忙扭过头，“婷婷，你怎么哭了……”
他着急忙慌地要给沐娉婷抹眼泪，沐娉婷却直接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顾离川的手，然后强撑着笑，自己擦了擦眼泪，然后挺直腰背，看向沐如歌。
“沐如歌，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我？”
“都已经让我这么难堪了，还非得说这些话来刺激我？”
沐娉婷吸了吸鼻子，忍住哭腔说道：“你明明知道离川哥哥不会和你取消婚约，还非得刺上我一句？当时你也听到了，离川哥哥说，说……说我只是妹妹……”
“你还这样说，不就是专门为了忘我欣赏戳吗？”
“好，沐如歌，你成功了！”
沐如歌惊讶地看着沐娉婷。
她刚刚可没有冲着沐娉婷，结果沐娉婷二话不说给她演了这么一遭，让她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但好在，她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因为沐娉婷只是为了演给顾离川看，果不其然，顾离川见着沐娉婷这般说着，眼里的心疼压根压抑不住，直接上手把人拥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他说着对不起，却不解释那句“只是妹妹”。
沐娉婷见达不到目的，被泪水模糊的眸底迅速划过一抹不甘。
顾离川心疼地安抚完沐娉婷，扭头直接对着沐如歌冲道：“沐如歌！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把婷婷当妹妹对待，我对她好错吗？而且，这次是你有错在先！你难道不应该给婷婷道歉？！”
“我的错？”
沐如歌一挑眉，“我哪里的错？”
不等顾离川回答，她突然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掌：“哦，你也是来跟我说网上的那个视频的吧，我真是搞不懂了，那个视频里面的主角是你身后的好妹妹，又没有我的出场，怎么一个个都来问我？”
“你还装！”顾离川说：“宋阿姨都已经和我说了，还不都是因为你故意把婷婷带去那个地方的，不然婷婷怎么可能会被那个男人那样——那样对待！”
顾离川一想到视频里面沐娉婷被那样对待，心情一下子就回到了先前冲进办公室的时候，“所以这个视频肯定是你放出去的，不然除了你以外，还会有谁会这样对婷婷？”
“还会……有谁？”
沐如歌摸着下巴，思索着这句话的深层含义，随后了然地笑了下：“你觉得，你的好妹妹，就算特意设计自己姐姐和别的男人上床，在网络上抹黑自己姐姐，但她还是一个乖巧懂事，善解人意，温柔善良的人，所以不会有人讨厌她？”
别说顾离川了，沐娉婷的神色也是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沐如歌淡淡道：“这将承包我一年的笑点。”
顾离川抓紧了沐娉婷的手，怒瞪沐如歌：“你不要再在这里转移话题！我知道你对于婷婷之前对你做的事情怀恨在心，但这都过去多久了，沐如歌，我顾家的太太绝对不能是一个小鸡肚肠的女人！”
“现在，你要不跟婷婷道歉，要不就……”
门忽然被用力撞开，打断了顾离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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