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舟看着阿尔泰心中有些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苗疆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他们并没有所谓的皇帝之类的。
他们的统治者一般都是女人，被称作为大祭司。
大祭司之下，还有两个分权者，一个是少司命，一个是大司命。
这两人往往是兄弟。
在大祭司转世那一天出生的兄弟，便可以在大祭司的选择下，成为少司命和大司命。
哥哥是大司命，弟弟就是少司命。
“你知道他们的大司命是如何选择的吗？”阿尔泰的表情显得颇为神秘。
江行舟摇了摇头。
因为苗疆已经覆灭了，所以他没有花太多心思在那上面。
“从苗疆建立的那一天起，他们的大祭司便只有那一个，无论经历了多久，都是那一个。”
这话听的江行舟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当他看向阿尔泰的那一刻，他又好像明白了阿尔泰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灵魂始终都是那一个，改变的只有肉体？”
阿尔泰一拍手，冲着江行舟点点头：“不愧是大宁的太子殿下，果然聪慧。”
在上一任大祭司死亡的七日之内，出生的女孩都会被带到大祭司专属的祭坛上面。
那儿有一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虫，被称之为波哈僰王。
被波王选中的那个女婴，便是下一任的大祭司。
而那个孩子，会随着年龄的增长，继承之前所有的记忆。
这是江行舟之前所不知道的，他皱起眉头，还是有些不相信这种荒诞的东西。
阿尔泰却拍了拍他的肩，十分语重心长。
“这世间咱们理解不了的事情太多了，无论多离奇，我们都不可能笃定说他是假的，也不能确定是真的。”
江行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你突然跟我说起苗疆的这个事情，难道是想告诉孤，鬼面李和苗疆的大祭司有关系？”
闻言，阿尔泰的神色变得严肃了几分。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阿德尔。
阿德尔十分识趣的就离开了屋子，还帮他们关好了门。
阿尔泰再一次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我刚刚在他给我妹妹治疗的时候看到了他手上的刺青图腾，那是属于大司命的。”
如果鬼面李就是大司命的话，那他的用处可不仅仅就只有行医治病这么简单了……
江行舟沉默的想了许久，最后缓缓地勾起了嘴角，抬手轻拍了一下阿尔泰的肩。
“不愧是孤的好兄弟，这件事若是真的，孤定然好好谢你。”
阿尔泰本来就对各国的风土人情相当有兴趣。
所以他会知道大司命该有的刺青图文是什么样子，江行舟也并不觉得奇怪。
“如果不是真的，我也不会那么信任他了，苗疆的刺青药哈哈水可是特制的，旁人绝对仿不出来。”
听到阿尔泰这样说，江行舟也突然想起来。
之前他是见过鬼面李穿那些短袖粗衣的，但也没有看他手上有什么刺青啊。
“他们的刺青，会在用蛊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
“一开始他没有发现沙梨中了蛊，所以他没有用，后面才用的。”
“当我看到他刺青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沙梨这次一定没问题了。”
江行舟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他们的屋顶传来了一阵异响。
抬头一看，便是凌风。
凌风落在地上，朝着江行舟和阿尔泰行礼后，果断跪了下去说：“沙梨公主遇刺一事已经查明，是誉王动的手脚。”
准确来说是誉王的那些门客动的手脚。
江行舟冷笑了一声，眼神阴沉了几分。
“他的那些门客倒是比他还心急……”
不过由此也可见，誉王在京中的势力也还算是强盛。
江行舟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犹豫，他看向阿尔泰低声道：“恐怕是需要早些出发了。”
阿尔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旁边自己还在昏睡中的妹妹沙梨。
他有些愤怒的指过去，说：“她现在甚至都还没有醒过来，就要出发……”
还不等阿尔泰说完，江行舟就打断了。
“鬼面李也会同我们一起出发，若是把你妹妹留在京中继续医治，誉王怕是会再次下手。”
他也沉默了。
这些年江天谕在京城中的势力可谓强盛，若非如此，江行舟也不会紧急叫他过来合作了。
想到这里，阿尔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眼神中有些愧疚的看向了紧闭着双眼的沙梨。
看到这幅场景，江行舟心中便清楚了，阿尔泰已有决断。
不过也正因此，江行舟的心中颇有些恼怒。
自己身为东宫太子，却要因为江天谕的势力做出退步。
大概是感觉到了江行舟身上气场的压低，阿尔泰轻咳了一声说道：“誉王母家势力错综复杂，你避其锋芒也是很正常的。”
听到阿尔泰的话，江行舟的脸色好了一些。
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沙梨，转身离开了。
要提前出发的消息很快就递到了云露的那里，那时候鬼面李正在旁边替云露倒药呢。
传消息的人一离开鬼面李立刻担忧的看向了云露。
“你的身子现在这样，若是出发在马车上颠簸怕是有些不利。”
云露笑着摇了摇头。
这点伤，其实用登仙就能够治好。
云露深呼吸了一口气对鬼面李说：“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不过沙梨那边你真的有把握吗？”
“他在那上面加上的蛊虫并不是什么十分罕见，难搞的。”
对此鬼面李倒是有十足的把握。
但他还是更担心云露：“若是云小姐放心，不过我先用蛊虫，将你的肋骨恢复。”
蛊虫居然还有这种效果？
云露诧异的看着他。
“蛊虫并不是只能用来害人的，”鬼面李耐心解释，也并不因为云露的误会生气。
“很多时候，蛊虫在我们那儿，更多都是治病。”
就算云露重来一世，她也没有更加广阔的见识。
听到鬼面李这么说，她倒是更好奇了。
“你们那儿？所以你……”
“我曾是苗疆的人。”
鬼面李在云露面前，倒是别无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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