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变深。
已经分不出是在演戏还是在发自内心了。
顾景宴吻得那么用心。
顾老夫人却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声，一副不用再装的样子。
“奶奶，您要是觉得辣眼睛，就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吧。”
顾景宴浅笑着调侃。
刚刚进来的时候，管家说顾老人已经一天一夜没入睡了。
顾老夫人这会依旧睡不着。
她握住我的小手，轻声道：“婉婉，今天不上班了，留下来陪奶奶好不好？”
“好。”
我想也不想地点头答应。
顾景宴和我一起陪了顾老夫人一阵，便被顾老夫人赶去公司上班了。
卧室内只剩下我和顾老夫人两个人。
顾老夫人默地看着我，半晌才轻轻地说了句：“婉婉，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关于阿宴小时候的事情吗？”
“……”
我不记得了……
可是我不敢说，只能假装低头帮他捏手臂一边保持沉默。
顾老夫人见我不语，率先开口了。
“阿宴并非顾家唯一的继承人，他的父亲在外面还偷偷藏着一个家庭，那女人是个野心和胆量都很大的女人，不仅偷偷生下儿子，还总想将阿宴铲除掉，让她的儿子上位。”
“所以阿宴从小就有很多磨难，不是车祸就是被绑架，或者莫名其妙溺水，失火……总之，他能活下来是很不容易的。”
我很震惊。
因为失忆后的我还是头一回听到关于顾景宴的过去。
没想到他的过去跟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豪门争斗那么相似，那么危机四伏。
难怪他出门总是前呼后拥的，保镖一大堆。
我不知道这些话失忆前顾老夫人有没有对我说过，自然也不敢随便多问。
还是顾老夫人接着说：“那次失火，要不是我冒死冲进去将昏迷的他从火场中拽出来，他估计已经被烧死了。”
“没想到奶奶这么勇猛。”
“亲孙子就在火场里面，我怎么能不勇猛呢？”
顾老夫人虚弱地笑了笑：“那次我为了救他，被掉下来的木头砸断了腿，在轮椅上坐了一年呢。”
我勾唇笑了笑：“难怪阿宴一直那么孝顺奶奶。”
“是啊，阿宴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
顾老夫人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盯着我道：“婉婉，阿宴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他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我知道。”
我也从觉得顾景宴对我不好。
他能细腻地感知到我的低落，能哄我，能给我买各种喜欢的甜点，奢侈品……
可好不代表爱。
我要的是爱情啊。
当然了，婚姻里光是他爱我肯定是不够的，也得我爱他，才能过得幸福美满。
我没想到老夫人病成这样了，还能抽出力气来我说这些。
看来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走了，我跟顾景宴很有可能会离婚。
她不希望这样。
“奶奶，我知道阿宴很好，我会好好珍惜他的。”
我握紧她的手掌：“奶奶，您睡一下吧，我在这陪着您睡。”
“婉婉这是嫌奶奶烦了？”
“没有呢。”
我浅笑道：“我想等奶奶身体好些的时候再好好聊，咱们边喝茶边聊。”
“好，好。”
顾老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闭上双眼。
老夫人终于睡着了。
医生松了口气，笑着说老夫人果然最喜欢我，每次我回来哄一哄她就能安心睡觉。
我笑笑没说话。
一向对我鼻孔朝天的顾夫人也终于将下巴放下来了，朝我说道：“你这几天就留在老宅陪着老夫人吧，这样她的心情能愉快点。”
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勾唇浅笑。
“顾夫人怎么这会不逼我跟顾景宴离婚了？是怕顾奶奶离开后，护不自己这个家了？”
顾夫人脸色微微一变。
虽然她不很悦，但我知道自己说中了。
之前她以为自己只要跟苏晴儿联手，让苏家成为顾景宴强有用的后盾，顾景宴后半生就基本无忧了。
可偏偏顾景宴不愿意配合她，还在记者面前把苏晴儿的脸给狠狠地下了。
得罪了苏家，顾景宴的处境只会更难。
老夫人前脚一走，顾景宴那位离家出走的父亲搞不好就会带着他的私生子杀回顾家。
到时顾夫人能不能保住今天的荣华富贵就难说了。
顾夫人不希望顾老夫人归西。
这是一定的。
可让她对着我这么个小辈低头，又着实是为难她了。
在脸色千变万化后，她说：“温思婉，我护不住这个家，难不成你就能护住？到时跌下云端的人不得带你一个？”
“我从来就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我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
“你不在乎？”
顾夫人冷笑：“你要真不在乎，当初还会要死要活地嫁给阿宴？总不可能是因为喜欢他这个人吧？”
我一时哑言。
忘掉的事情我无法辩驳。
不管失忆前的我究竟看中顾景宴什么，但现在的我，肯定看不上他的身份就是了。
“顾夫人，看来咱俩不适合坐在一起聊天。”
我从椅子上站起，朝她浅笑道：“您还是找您心仪的儿媳苏晴儿聊去吧，这样能愉快点。”
“温思婉，别给脸不要脸！”
顾夫人怒了。
“顾夫人什么时候给我脸了？”
我不解地：“顾夫人从来都是只为自己的利益考量的，何曾为别人考量过？哪怕对方是您的亲儿子。”
顾夫人被我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一直坐在旁边没吭声的顾以安终于坐不住了。
她从沙发上站起：“温思婉，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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