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
他一字一句，颇有点威胁的意味：“你只需要回答一个‘是’或者‘不是’。”
苏琳怔住了。
她缓缓抬头，用含满了泪水的双眼望着眼前的男人。
心里的紧张，完整地呈现在眼底。
在男人极具压迫的目光下，她张了张嘴：“不……不是。”
“不是？”
男人挑眉。
“不是。”
顾景宴冷酷的眼底开始变幻出各种不同的情绪，苏琳被吓得重新低下头去。
顾景宴看着她沉吟片刻，才又问了一句。
“苏小姐确定自己酒醒了？”
刚刚他接到下属的电话称苏琳在酒吧喝醉，正在叫着他的名字，他便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他不确定她是真醉还是假醉，但还是让下属将她拖上车，等了她足足两个小时酒醒。
苏琳并没有真的醉。
只是一直在装，装到装不下去为止。
她原本以为顾景宴将她带上车，多少会无法自控地对她做点什么的，没想到他冷的像块冰一样。
不但没有对她产生点冲动，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给她披一件。
或许在他心里。
没有确定她的身份之前，根本不配得到他的一个正眼吧。
顾景宴问她是不是她时。
她原本想说‘是’的。
可是张了半天嘴，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把这个‘是’字说出来。
她怕自己承不住这泼天的荣华富贵，会死的特别惨。
顾景宴被她磨掉了最后的耐心，唇齿重启：“苏小姐，既然你现在酒醒了，也亲口承认了不是她，那么从今天起，别再让我看见你的歪心思，也别再让我在顾氏集团看见你这个人。”
意思很明显。
让她滚出顾氏。
苏琳的泪水一下就滚出眼眶。
她没想到后退一步，需要付出如此大的“你应该知道，要不是看温思婉的面，我不会对你这么客气。”
顾景宴优雅地摸出一根烟点上。
语气很轻，却又郑地有声：“下去。”
苏琳咬着唇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哭着跑了。
玄黑色的劳斯莱斯蛰伏在黑夜中许久，久到顾景宴已经抽完第三根烟了，小王也没收到开车的消息。
他只得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隔着车窗问：“顾总，不早了，我送您回家吧？”
暗夜中的男人这才醒过神来。
将香烟掐灭在烟灰缸内。
顾景宴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时，我刚好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
视频是在酒吧门口拍的。
顾景宴姿态松驰地坐在劳斯莱斯里面，看着小王将醉得不省人事的苏琳扶入车厢后排，随着车门关上。
我看不见他俩在里面做什么。
但从视频剪辑时间上可以看得出来，两人在车上待了两个多小时。
孤男寡女在车上两小时能做什么？
我还真不敢去猜。
听到门外响起轻轻的推门声，我赶紧摁掉手机装睡。
顾景宴沉稳的脚步在门边停了片刻，最终还是万了进来。
他在我床边坐下。
即使没有睁眼，我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
于是，装不下去了。
我悠悠地睁开双眼，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你回来了？”
“嗯。”
他轻轻地点了下头：“对不起，我把你吵醒了。”
“没关系，我没有睡着。”
我坐起身子，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完全陌生的男人，脑子里想的却是他跟苏琳在车上整整两个小时。
眼前的他仍旧西装革履，连领带都还是整整齐齐地系在脖子上的。
没有欢爱后的凌乱。
但是不是刻意为之，谁又知道呢？
“怎么了？干嘛一直看着我？”
“想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
“我想把苏琳从顾氏解聘。”
顾景宴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我支持你。”
他支持我？
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为什么？”
“因为她没有真心把你当姐姐。”
看来他心里很清楚苏琳对他的小心思。
那他对她呢，彻底失去兴趣了？
这就是替身的命运吗？
因为终究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所以连一个月都活不到。
我要不是有顾老夫人护着。
估计也早被他踢出局了。
第二天我在办公室门口见到苏琳时。
她的双眼睛是肿的，看起来是刚刚哭过。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我，又心虚地喊了我一声‘姐姐’。
“丢人现眼。”
我扔给她一句，推门进了办公室。
她跟在我身后进来，一进门便哭着请求道：“姐，我好不容易才考进来的，我不想辞职。”
我看着她委屈的小脸。
意识到她确实是变了，变得不像当年了。
我从小一块长大的妹妹，也终究是离我远去了。
我放下包包，平静地问了句：“昨晚去哪了？怎么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她愣了愣，摇头：“没，没去哪。”
“琳琳，勾引顾景宴是你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苏琳怔住了。
泫着泪水的双眼呆呆地望着我。
我觉得有些好笑，她真当我瞎当我蠢吗？这么明显的戏码都看不懂？
“姐，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勾引自己的姐夫。”
她更多的眼泪流下来：“姐，你是因为这个才不帮我留在顾氏的吗？我真的没有啊……”
“没有就好。”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逼她承认。
将她从顾氏弄出去，也只是不想她继续在我面前玩那些低劣的小把戏罢了。
“不管怎样，你已经不适合留在顾氏了，还是换工作吧。”
我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从名片盒里拿起一张名片递给她：“你去找这位杜总，他会给你安排工作的。”
苏琳看着我手中的名片，却迟迟没有接。
我将名片塞入她手中，一字一句道：“苏琳，从今天起，咱俩的姐妹情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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