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衡瞥了一眼我手腕上的镯子，冷嗤道：“当然认识了，这是你从晴儿手中抢回来的。”
看来他是真的不认识。
“这是外婆的镯子。”
在我纠正后，他也只是微微讶然了一下，便立马又说。
“那又怎样？”
我失望地看着他：“温衡，那也是你的亲外婆，你对他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我不理解。
他讨厌我是因为我抢了苏晴儿的男人，可他讨厌外婆又是为何？
他不以为然地冷嗤一声。
“她不过是一个把我妹妹教育失败的人罢了，我为何要对她有感情？”
我无语。
“温衡你什么意思？你这到底是在羞辱我还是羞辱外婆？”
“还有，在乡下成长怎么了？我没偷没抢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教育失败了？”
温衡眼中的鄙夷更深了。
“小小年纪被人搞大肚子，偷偷跑去做人流都不叫失败的话，那什么才叫失败？”
“……”
我愣住。
他说什么？
小小年纪被人搞大肚子？
这是在说我吗？
温衡察觉到自己失言，干咳一声后赶紧找补：“我没说你。”
他急着下楼。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盯着他：“温衡你刚刚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怀孕人流了？我为什么不记得了？”
我的记忆停留在十八岁，二十岁嫁给顾景宴。
难道是在这个空档期？
我急得冷汗都出来了。
温衡却死活不肯再说半个字。
只是没好气地敷衍道：“我就随口说说的，你当什么真！”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随口说说？
不对，温衡并不知道我失忆，他为何那么理所当然地认定我不记得怀孕的事了？
“温衡！”
我将他拽进一旁的起居室，含泪瞪着他：“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去问别人了。”
“你想问谁？”
温衡突然警惕起来。
看来这是秘密，只有温家才知道的秘密。
我抓着他手臂的指节微微在颤抖，却不强装镇定道：“我去问所有人，总有一个人会告诉我的。”
“温思婉你疯了吧？”
温衡一把将我的手掌挥开，恼怒地低斥：“你想让温家背上骗婚的罪名，想让温家死是吧？”
“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把嘴巴闭紧了，要是影响了温氏和顾氏的新项目，爸真的会把你扔回乡下去。”
“……”
听着他的话，我的心直直坠落。
我的人生，我的这段婚姻……到底还掩藏着多少不堪与丑陋。
偏偏我却像个傻子般，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所以，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且顾家并不知情是吗？”
我大脑乱哄哄的，却还要控制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温衡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语气终于好转些。
“虽然温家也想攀上顾家这根高枝，但当初你自己也一直吵着闹着要嫁给顾景宴，所以你跟温家是一体的。”
“谎言一旦开始，就必须得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它，所以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也别再问了。”
我的心越发凉透。
半晌才又问出一句：“我为什么会不记得这事？”
“当初你做手术的时候出了意外，昏迷了很久，醒来后就把这事给忘了。”
温衡说得很认真。
可事情怎么可能如此离奇？
我在这次失忆前，还曾失忆过一次？丢掉了一年多的记忆？
选择性失忆我听过，患者会选择性地忘掉令自己痛苦的那部分记忆。
却从未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不过一想到我撞个车都能丢五年记忆，好像也没啥奇怪的了。
我现在只想把所有丢失掉的记忆找回来。
一分钟都不能少。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地朝起居室门外走。
温衡却一把将我拽了回来，表情无比的紧张。
“温思婉，你想干什么？想让楼下所有的人都看到你这副鬼样子吗？”
我抬起小脸，含泪望着他。
“哥，我都这么惨了，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一点吗？”
温衡哑言。
脸色稍稍缓和些许：“你要是真把我当成你的亲哥就听我的，趁现在能离赶紧跟顾景宴离婚，不然等到东窗事发，我怕你承受不起。”
说是亲哥。
口口声声仍是温家的权益放在首位。
我真不应该对他有期待的。
似是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过分了，他添了句：“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我会尽量帮你的，总之别冲动行事。”
“我知道了。”
我凉凉地扔下一句，转身朝楼下走去。
楼下，顾景宴正在跟几位宾客闲聊，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一副优雅从容的样子。
原本坐在他对面的苏晴儿不知何时坐到他身侧，以好朋友的身份自居，却又透着几分暧昧。
温衡走下去时。
顾景宴脸上的浅笑敛了一些，朝他问道：“婉婉呢？”
“她在楼上休息。”
“谈完了？”
“也没谈什么，就是问了问她最近过的怎么样。”
温衡明显有些心虚。
我脚步一转，另一边楼梯下楼，离开了温家别墅。
我没有开车过来。
独自在马路上走了一阵，拦了辆车直奔医院。
温衡的话听起来不像谎言，但我还是想亲自弄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我坐在医生面前，因为紧张，手指慢慢地绞成了麻花疼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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