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总有事吗？”
他浅浅地朝我挑眉。
不管怎样，打扰他开会是不礼貌的。
我朝他说了句：“我一会再进来。”
他也没留我，任由我退出他的办公室。
关上房门时，隐约听到里面一位高管问：“顾总，她都这么没礼貌了，您为什么还惯着她胡来？”
顾景宴语气平静。
“如果连一个女人都容忍不了，我怎么容忍你们这帮蠢货？”
“……”
办公室内一片噤若寒蝉。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处理工作，直到陆北告诉我顾景宴那边散会了才重新回到顶楼。
顾景宴身姿挺拔地站在大落地窗前，一手抄兜一手端着水杯。
暖阳从他身后的落地窗子透入，柔和地笼罩在他的身上，使他整个人都增添了几分柔和。
当然，我理解的是他昨晚身心舒畅了，才会有今天这样平和的态度。
“下次进来时，记得先敲门。”
看，连责备的话都少了点丝威严。
“我敲了。”
我说。
“我是说刚刚。”
他举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里面的水：“不然人家会笑我管不住自己的老婆。”
“……”
我冷嗤一声：“整个秘书部都知道昨晚顾总是跟苏小姐一起过的，该被嘲笑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他的语气终于添上了一丝嘲弄。
“昨晚？难道不是顾太太把苏晴儿叫去酒吧陪我的？”
“不用太感谢”
“你觉得我应该感谢你？”
他压抑着情绪反问。
“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毕竟苏晴儿是你的青梅竹马，她比任何人都懂得怎么哄你开心。”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气消了。
“温思婉，既然你不是来抓奸的，那就回去好好工作吧。”
原来他也觉得我是为抓奸来的。
“我是来找顾总解决问题的。”
我面色平静地盯着他：“顾景宴，我认输了，你把苏晴儿请回来当年会压轴嘉宾和代言人吧。”
顾景宴神情一顿。
随即冲我挑眉。
“这又是什么招数？”
“听不懂吗？认输了。”
我微笑着，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无能的泼妇。
“顾景宴，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这个结果么？我现在如你所愿了，你不应该松口气？”
“我做了什么？”
“在京市的时候让我在酒店里睡了两天，错过约见周墨的机会。在江城我好不容易约上周墨，邀请到他参加顾氏年会，你又跑去将他腿揍瘸。”
“你这么做，不就是想让他彻底出席不了顾氏年会吗？”
顾景宴帅气的面庞脸浅浅凝住。
他定定地看着我。
半晌，才语气幽冷地吐出一句：“温思婉，我已经原谅你把《圆满》拿去送人，也原谅你叫别的女人去酒吧勾引我了，你又开始找新理由搞事了是吧？”
“……”
他原谅我了？
我捏了捏拳头，咬牙切齿道：“所以，你昨晚成功把《圆满》拿回来了是吗？”
“是。”
他答得毫不避讳。
难怪他今天看着一点也不生气了。
看来我不仅没能让周墨成为顾氏的代言人，还害他躺进了医院。
真是对不起他。
“行吧，那就恭喜你了。”
我转身，一刻也不想多待地朝办公室走去。
“等一下。”
顾景宴却从后面叫住我。
我回身看着他，却没有半点跟他聊下去的欲望：“顾总还有什么事吗？”
他双眼微眯，几步朝我迈近：“你怀疑周墨的腿是被我弄断的？”
“难道不是么？”
顾景宴突然一扬手，将杯子里的水朝我脸上泼过来。
水是温的，带着点点柠檬香。
泼在我脸上时，我本能地闭上双眼。
水珠顺着我的脸颊淌下。
我气得咬牙：“顾景宴，你疯了吗！”
“我看你才是疯了。”
顾景宴用握着杯子的手指捏住我湿透的脸颊，缓缓质问：“温思婉，你把我当什么了？”
“……”
我把他当疯子！
活脱脱的疯子！
我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长指捏我脸颊上的肉往上提，根本不顾我的死活。
“温思婉，连周墨都不敢说是我把他的腿弄断的，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就凭你恨我？”
“顾景宴，你给我松手！”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顾氏是我的，我不会拿它的前途开玩笑。工作是你的，你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放着，像之前那样当个摆设就好。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没事找事。”
“……”
我瞪着他，气得说不出来。
他居然拿水泼我？
还用手撕我的脸？
“顾景宴，我要告你家暴！”
“我在让你清醒一点。”
他手指掠到我的唇瓣上，轻轻抚去上面的水珠：“邀请不到周墨是你的事情，要不要重新邀请苏晴儿也是你的事情，别冠到我头上来。”
我无言以对。
周墨的腿真不是他弄伤的吗？我不信。
可我没有证据。
也不能硬跟他杠是他干的。
“我知道了。”
我抬起袖子擦去脸上的水珠：“我会去把苏晴儿请回来的。”
“邀请苏晴儿，对你才是最有好处的，至少顾夫人不会再为难你。当然，你也可以说你不在乎她的为难，毕竟在你心里，迟早都是要离婚的。”
他说完转过身去，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我看不清他的脸。
却可以从他挺拔的背影感觉出一丝丝的破碎。
我突然有些不懂他了。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对苏晴儿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在周墨这件事情上，他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真的。
完全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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