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渊里的时间流速是外面正常速度的很多倍,从她进来到现在已经有几个小时,外面可能也才几分钟都不到。
这俩人离开她一个小时不到,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越过姜恩许的身影,齐谅看见整个走廊上几乎都是泼洒的血迹,墙壁上喷溅的血红格外刺眼,满地狼藉。
有几个人被她直接敲昏过去丢在地上,弄死的鬼影凝聚成了经年不散的黑雾,正飘往长廊外。
鞭子也在,神色也相差无几。
但齐谅还是没有放下戒心,他没有上前,警惕道:“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
廖惊声同他都十分抗拒被靠近,补充道:“把你左手袖口掀开。”
姜恩许琢磨出点意味来,又好笑又好气,这也不是该骂人的时候,索性直接掀开衣袖给他们看:“看吧。活的、会喘气,货真价实。”
往日令人心惊胆战的血红丝线在此刻变得格外安心,廖惊声和齐谅都十足地松了口气,终于放下了心。
这个是真的。
姜恩许拎着鞭子在两人头上一个敲了一下,教训道:“重新进来怎么不知道认一下人,是不是又被那些东西骗了?”
“什么叫又?”
俩人同步捂头,龇牙咧嘴。
姜恩许冷哼一声:“这里头的东西很精,化作别人的样子骗人去吃掉是最寻常的,甚至还会给你营造幻境,让人在幻境里迷失。”
这点齐谅深有体会。
找到了姜恩许,虽然被敲了脑袋,但好在是不担心了,只是姜恩许脸色不是很好,踏过长廊时还带着气,在一个还没昏过去的人屁股上踢了一脚。
齐谅:“……”
他也跟着觉得有点痛:“你怎么看起来那么生气的样子?”
姜恩许冷笑。
她起先以为这些人是来杀张麟的,就算不是,也是来杀他们的,没想到最后用的是下三滥的路数。
他们来抢珍珠耳坠。
“珍珠耳坠他们没抢到,但我给他们了。”
廖惊声眼睛一转:“你在里面放了东西?”
看着满地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尸体”,想也知道姜恩许不是直接给的,装一装再被抢走的可能性比较大。
姜恩许似笑非笑:“云光谨慎,到手里必然会检查一番,但他能查出来的东西不代表他手下那几个蠢货也查得出来。”
那些人一口一句“小师姐”,但从未恭恭敬敬过,真正见到时看见这个一直被云光称之为天才的姑娘还那么年轻,看起来不经风雨,甚至在他们手上吃了亏,自然会带几分轻视。
但看起来脆弱柔软,在看不见的地方,内里却是带着尖刺的。
只要他们拿到手,在去见云光的这段时间内就能迅速被姜恩许设在珍珠耳环内的东西锁定位置。
姜恩许从头到尾的目的都是云光,这次意外竟然刚好让她抓住了空子。
齐谅一乐:“云光派出来的人怎么那么蠢?”
正好合了他们的心意。
姜恩许将带血的鞭子嫌弃拿纸巾擦着,带着他们往前走,那些收拢的风涡在经过姜恩许身边时都变得沉郁下来,恍如已经被驯服。
她眉心蹙起,语气莫名地低沉。
“我怀疑这次不是云光派出来的,他们更像是……私自行动。”
一行三人从静渊重新出来。
张麟无知无觉地昏厥在房间里,被齐谅和廖惊声直接丢在地毯上。
“我通知协会的人回来把他带走吧。”姜恩许拿出手机,目光却若有所指地落在了廖惊声身上,似乎也很想把他一起送进去似的。
廖惊声:“……”
他望天望地,假装没自己这个人。
齐宣这样的人犯的罪能够用正常手段查到,但张麟就要麻烦得多,如果不移交特殊管理处估计一辈子都定不了他的罪。
刚到下午,张麟就被人来押走了。
姜恩许猜得并不错。
云光应当是不得知手下的人竟然是这样愚蠢,当天晚上定位已经随着珍珠耳坠停留在了渠海上,就在北城。
停留时间大于五个小时,证明这确实是云光的位置。
自沅江一事后,他从京城离开竟然直接去了北城,难怪这么久以来外派出去寻找他踪迹的人都没有线索,完全是灯下黑。
一群小蠢货们高高兴兴地来抢劫姜恩许,作为交换,高高兴兴地回去把云光的位置卖给了她。
第二天清晨,珍珠耳坠上的追踪才被人掐断,定位消失在广阔地图上的时候,姜恩许甚至感觉到了一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她笑出了声。
恐怕这位好师父发现自己的位置在地图上一闪一闪的时候,要被气死了吧。
正好她即刻启程回去,还撞了个巧,或许能堵住他。
确定了云光的位置,她收了手机和齐见繁一起走在老爷子身边,并肩进了法院。
今天是审判齐宣的日子。
法庭肃穆,虽然不允许旁观,但有闪光灯拍摄记录,齐宣的意识昨天就已经清醒过来,却也无济于事。
他满身灰败坐在被告席上,被一一指控,证据确凿,他的死罪跑不掉。
早年为了报复齐瞻夫妇,他绑架齐谅推他入海,证据仍在。他出狱后娶的妻子一尸两命也不是意外,母子俩都是他报复齐家的工具,先后都死在他手上。
一锤定音。
今年晚冬的时候,齐宣会被处以死刑。
其间他回头看后面的齐老爷子,眼白中密布血丝,狰狞扭曲的脸上没了昔日的猖獗和疯狂,只剩下哀求和面对死亡时的恐惧。
一生都在害人,满手鲜血,轮到自己的时候才惊觉恐惧,可风水轮流转,被他害死的人死前有多恐惧,他也会遭受同样的痛苦。
齐老爷子冷漠地移开目光。
齐宣手上的手铐猛地磕在桌上,他所有强装出来的镇静都在宣布死刑这一刻分崩离析,涕泪横流,他咬着牙:“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齐谅好过!”
再怎么说他也是齐谅的老子,他要死了,没道理儿子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至少齐谅也要活着痛苦,知道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刚开了口,后半句却彻底噎死在了嗓子里。
明明嘴唇和牙齿都能动,但偏偏失去了声音,像是被人凭空掐住了脖颈,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脖颈,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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