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车只是在她回家的那一天刚好一闪而过，之后薛杳还没出过门，车也就一直停在车库里，估计也是以为她不知道，才这样明目张胆地跟踪上来。
姜恩许重新拿起手机支付了五百块钱，往后指了指。
“师傅，绕一下路，麻烦您甩开这辆车。”
跨海大桥车流量极大，曜影能够顺畅地在其中穿梭，全靠着车本身价值不菲的缘故。然而刚下桥，车辆拥挤起来就寸步难行了。
只是被旁边的车挡了一下，那辆出租车已经开出去很远。
“二小姐，他们要走了。”司机有些焦急，连忙打着方向盘从那些缝隙中往外挤。
薛杳咬着牙，心中的不甘和恨意涌来，她沉下心，斩钉截铁：“撞出去，给我跟上！”
随着一阵刺耳的剐蹭声响起，周围的几辆车猛地一脚油门刹车停了下来，火星迸溅，被撞到车的司机们骂骂咧咧地下车朝这边来。
曜影横冲直撞从车流中霸道地挤出一条路，甚至没有减速，如泥龙入海。
经过那些停下的车前时，曜影车窗降下小半，一只养尊处优的手探出，如主人一般高傲轻佻，随后红艳艳的钞票下雪般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司机们破口大骂，曜影绝尘而去。
发现车重新跟上来的时候，看见车头上撞击的痕迹，姜恩许果断地让司机停车和自己换了位置。
一路开上宽阔的公路，车流渐渐稀疏，曜影发出一声巨大的嗡鸣声，骤然提起车速撞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这人是不是疯了！快躲开！”
司机惊叫起来，姜恩许目光很沉，猛然踩下油门扭转方向，于巨兽横冲直撞上来的一刹那在原地飘移而出，“刺啦”一声巨响下，火星子飞起两米高。
曜影误判方向，“砰”的一声撞在了路边的树上。
司机吓傻了眼，哆哆嗦嗦：“你们这是玩儿命啊……”
姜恩许解开安全带，回头见他没事，还安慰性地笑了一笑：“我会赔偿你的损失的，别担心。”
她径直下车，把曜影里撞得扑在气囊里的司机一把拽下来丢在路上。
姜恩许弯腰往里看去，后座里的薛杳还惊魂未定，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被姜恩许开门揪着衣领拖了出来。
——啪！
重重一巴掌落在了脸上，薛杳后知后觉尖叫起来：“姜恩许！你敢打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她仇恨的目光太明显，姜恩许看了半晌，蹲下身掐住她下巴，嗤笑一声。
“昨晚在门外偷听的人，是你？”
薛杳直勾勾地看着她：“是我。”她的憎恶和怨恨都放在明面上，“是你让爸爸把我送走，还要和我断绝关系！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夺走我的一切！”
她从懂事起就已经是薛家的大小姐了，父母疼爱，弟弟敬重，身边的所有朋友都将她当作掌上明珠，想要的一切都触手可得。
如今姜恩许回来了，杜婉清也不喜欢她，薛杳满心得意，觉得自己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是整个北城最幸福的明珠。
直到昨晚听到薛蔺说，要和她断绝关系，借此来和姜恩许做交易，她才明白这一切都成了随时都会破碎的泡影。
姜恩许松开手，看着她的目光很复杂。
“源头是谁，你不知道吗？”姜恩许只问了她一句。
她站起身来，没再看地上的薛杳一眼，声音冷冽：“这一巴掌是打你拿别人的命开玩笑，你想死没人拦着，但别扯上别人。”
走之前，姜恩许顺手打了报警电话，把薛杳肇事的位置报过去。
司机重新送她去鬼市，但一路上哆哆嗦嗦，对她的车技心有余悸，再也没和她搭过话。
连着车费，姜恩许赔偿了一大笔费用，这才把司机哄得眉开眼笑地走了。
鬼市坐落于北城的边缘处，从狭窄的巷子里穿过才豁然开朗，更像是城中心的夜市，只是卖的东西大相径庭。
绕了好几条街都没看见想要的东西，姜恩许四处看了一圈，走进一家玉石店。
一个穿着短褂的国字脸男人迎上来，上下打量她一圈，热情地介绍起来。姜恩许没推拒，手里拿了七八块玉。
男人的笑容越来越大，像是看见一只肥羊。
“我只要这块，其他的全都不要。”姜恩许把一堆玉放在玻璃台上，挑出了里面唯一一块成色还算勉强的。
男人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愠怒：“姑娘，你挑了这么多就只要一块，这是在砸我生意啊！”
原以为只是个不经世事的大小姐，随便忽悠几句就全都买下来，谁知这竟然是个行家！
姜恩许把那玉放在手里把玩，忽然笑了一下，“你这店里的基本是假货吧，染出来的劣质产品，也敢拿到鬼市来卖？我看你客源还算不错，怎么胆子这么大呢。”
以次充好的高仿东西，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这东西上的灵气如何，她一眼就看得出来。
老板咬牙切齿，看她样子也不是真心想买，就连手里那块好玉也兴致缺缺，便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他压下火气，只能低了一头，小心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客人，见没人发现才压低声音：“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姑娘，没必要做那么绝，你想要什么？”
那块玉被人轻轻放在桌上，玻璃台面照射出年轻女孩儿含着笑意的眼睛。
姜恩许直言不讳：“你们这儿有个卖朱砂的。那东西，我要。”
老板一惊。
并非不能卖，只是前些年北城出过一件大事，正是鬼市里的一批朱砂里被人混了东西，那批货卖出去，从卖家到运货工人、买家都死于中毒。
从那以后北城被清扫了一次，严格管控高含量朱砂，不允许私人贩卖。
至于鬼市里卖朱砂的那个……老板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利益链牵扯上的都是秘密。
姜恩许那么肯定，老板瞒不住。
他有些为难：“这……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人卖这个？”
姜恩许点了点那玉，没给他回答，答非所问：“你带我去，刚刚选的这些玉，我全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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