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浅浅看着浑身被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桑明朗,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她微微叹气:“哥,我是真看不懂你了。”
“我做事,也不需要你懂。”
伤成这样躺在床上,桑明朗心情倒还不错,“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寒御不是让你辞职在家好好养身体,你这么晚了不睡觉,跑来医院干嘛?我这点伤死不了,赶紧回去吧。”
桑浅浅辞职,桑明朗是知道的,不过桑浅浅怀孕的事,她自己也是今晚才刚知道,谁都没说。
她心里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哥,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明朗。”
竟是她哥的女朋友,章雪。
这还是继上次桑明朗正式介绍她后,桑浅浅第二次见到章雪。
其实这段时间桑浅浅没少让桑明朗带她回家吃饭,可桑明朗每次不是说忙就是说没空,导致她跟这位嫂子根本没啥接触。
此刻章雪神色慌张,披肩长发有些凌乱,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显见得是一路跑过来的。
她毕业工作也有一年了,但看上去仍是跟个学生似的,带了点清澈干净的气质,虽是素颜,却也唇红齿白,柔美可人。
看到桑浅浅,她微有些不自在地打招呼:“浅浅。”
桑浅浅露出笑容:“嫂子好。”
这一声嫂子,让章雪微愣,似乎是对这个称谓有点不习惯,脸颊微红。
她回头问了桑明朗的病情,关心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只是她还不知道桑明朗救的是谁,是以忍不住道:“这么晚了,你怎不早点回家?来医院做什么?”
桑明朗淡淡道:“来看个朋友。”
章雪不了解情况,忍不住道:“那你怎么,会去接跳楼的人?”
她现在和桑明朗住在一起,因见他迟迟没回家,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接电话的是大夫,告诉她桑明朗因为救人受伤住院了,她这才匆匆赶过来。
对章雪的问题,桑明朗似乎很有些不愿回答,却还是耐着性子道:“凑巧。”
“老天保佑这还好只是伤了筋骨,万一砸到头,可怎么办?”
章雪轻轻拍着胸口,后怕道,“我之前看新闻,有个人也是这么徒手接人,接的还是个孩子,结果颅脑损伤,到现在还躺在......”
桑明朗再也忍不住,直接打断她的话:“我这不是好好的?行了,你别说了,嗡嗡嗡的,吵得让人头晕。”
章雪竟是也不生气,柔声道:“好,那我不说了便是。”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桑浅浅心下微紧:“哥,你头很晕吗?”
桑明朗闭上眼,“你们不说话,我什么事都没有。”
章雪果真便安安静静地,再不出声。
回头看向桑浅浅时,几乎是用口型悄声道:“这里有我照顾明朗,你回去休息吧。”
桑浅浅点点头,“那就辛苦嫂子了。“
她说着,站起身,“哥,我去趟主治大夫那儿,再问问情况。”
“问完你就赶紧回吧,别再来了。”
桑明朗摆摆手,“听沈寒御的,好好在家休养,等沈寒御回来,争取早点让哥听到你怀孕的好消息。”
桑浅浅这个尴尬:“哥!”
章雪还在呢,他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桑明朗笑了,不过才笑一声,就扯动了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的。
“看在你受伤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
桑浅浅含笑对章雪道:“我哥,就麻烦嫂子了。”
章雪脸颊又飞起团红晕:“别客气,是我应该的。”
从病房出来时,桑浅浅脸上的笑容敛去,径自去找了趟桑明朗的主治大夫。
办公室里,几个大夫正对着屏幕上的一张片子,低声说着什么。
桑浅浅原来虽是中医科,但和院里的大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是以彼此都互相认识。
转头看到桑浅浅进来,主治大夫忙站起身:“浅浅,过来坐。”
桑浅浅看了眼屏幕上那张核磁共振的片子,“这是我哥的检查结果吗?”
“对,之前他做CT检查时,有个部位照得不清晰,不能确定是出血点还是阴影,是以处理完伤口后,我又让他做了头部的核磁共振,能更确定一点。”
大夫说,“结果刚拿到。”
桑浅浅忙问:“怎么样?”
“你哥他不止身上多处骨折,脑部......也有损伤。”
主治大夫神色凝重,“他脑部这里,有个出血点。”
他指着片子上某个部位,“目前出血量虽然极少,但需要观察,这两三天里,若出血量一直没有增加,那问题应该不大,保守治疗就行。可这个部位出血,很可能会存在散在、多发性的特点,后续......”
桑浅浅一颗心好像骤然被悬在了细细的丝线上,“后续会怎样?”
“不容乐观,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便是能抢救回来,”
主治大夫有些不忍地看了眼桑浅浅,“也会留不同程度的残疾,包括感觉、语言、运动功能的障碍等。”
心脏处那根无形的细线仿佛骤然拉紧了,桑浅浅呼吸窒住,眼前都黑了黑。
所谓感觉、语言、运动功能的障碍,说白了,其实就是肢体出现偏瘫、说话含糊不清,甚至,生活不能自理等。
她哥那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若是出现这种情况,怎能接受得了?
再次回到病房时,桑明朗正在跟章雪说着什么,语气冷淡不耐。
桑浅浅没进去,在门外站住脚步,听了两句,却是她哥让章雪赶紧回去。
可无论桑明朗怎么说,章雪就是不肯离开,“你都伤成这样了,我便是回去,也是睡不着,不如让我在这里陪着,我还踏实一点。”
她神色温柔,小心翼翼的,“你要是嫌我吵,我不说话便是。”
桑明朗皱眉道:“你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这里,真不需要你。”
他冷声道:“别以为浅浅叫你一声嫂子,你就真以为自己是她嫂子了。”
章雪眼睛微红,强忍着泪意,“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来不敢有那种奢望的。”
她低着头,倔强地说:“可我是你的秘书助理,上司受伤,我怎能走?便是桑总您不愿让我在这儿,我也有责任照顾你,否则日后公司里万一有领导拿这个说事,我便是百口莫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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