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感化暴戾大佬失败后,我被诱婚了 > 第299章 因为,我也在

直到,和方岚分别后,桑浅浅和沈寒御上了车。
沈寒御仍是握着她的手,一路也不说话,只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桑浅浅这才察觉出他的异样,他貌似,是真的喝醉了。
方才那么多人轮番敬酒,那个黎仲锦,更是层出不穷地折腾各种敬酒花样,一会儿说是赔罪,一会儿说是恭贺,一会儿又是什么缺席了当初的婚礼,所以现在得连敬他们夫妇三大杯补上......
桑浅浅在桌子底下悄悄拉沈寒御的手,让他别喝,可他却回一句,“今天难得高兴,没事。”
好嘛,看他当时那来者不拒淡然自若的样子,她还以为他的酒量有多千杯不醉呢,这不还是醉了么。
“还得半小时才能到家。”
桑浅浅推着沈寒御靠在座椅上,“你先闭眼睡会儿吧。”
沈寒御还真就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却仍不肯松开她的手,紧紧地握着。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掌心的温度很高,没一会儿,桑浅浅手心里都是汗水。
听着沈寒御的呼吸沉稳均匀,貌似是睡着了,桑浅浅便小心翼翼地,想要将手抽出来。
岂料才刚轻轻一动,他便立刻睁开了眼眸。
桑浅浅:“......”
只能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手,“我不动了,你睡吧。”
沈寒御却不肯,一言不发地瞧着她。
喝醉的沈寒御,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安静,还有一种别样的,可爱的执拗。
桑浅浅有些好笑,想着反正一会儿也就到家了,也便没再坚持。
微微侧头看向车窗外,外头是再熟悉不过的京城街景。
暗色天幕天上,一轮圆月高悬,清辉盈澈。
有几分不真实的梦境感。
然而身边的人熟悉的清冽气息,掌心滚烫的温度,黏腻的汗意,却都在告诉她,这并不是梦。
“知道么?我在国外时,有一天晚上,也是这么大一轮月亮。”
桑浅浅拉着沈寒御近了些,指给他看天上的月亮,“那是福尔教授去世那天晚上。”
那会儿犹自是冬夜,寒夜冷月,却也抵不过她心中的冰冷。
那一夜,或许是她人生中,最绝望的一夜。
以为自己再也救不了沈寒御,心灰意冷的她被谢时安送回住处时,怎么都睡不着,大半夜,竟是一个人去了福尔教授早已被烧成断壁残垣的家中。
在废墟里站了许久,后来忍不住,进了那座被烧塌半边的房子里头。
明知没有希望,可她却像着了魔似的,想要在这废墟里,再试着寻找她想要的东西。
能找的地方,都找过,终究一无所获。
她的手被烧焦的灰染得黢黑,好几处还都划伤了,鲜血淋漓。
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疲倦地坐在一处尚且避风的角落里,埋头痛哭出声。
连日照顾福尔教授,她几乎没合过眼,心力交瘁,又在寒风里冻了大半夜,她脑子昏昏沉沉,后来就那么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却并不觉得冷,反而很是温暖。
身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羊绒毯,身边不远处,有熊熊燃烧的火堆,明亮温暖。
就连她手上的焦黑也清洗干净,受伤的地方,也裹上了纱布。
桑浅浅愣愣出神时,谢时安抱着一堆木柴走了进来。
“难得看你睡着,就没叫醒你。”
他没有问她,为何大半夜会来这里,也没有问她,为何手会受伤,说完那句话,便安静地坐下,往火堆里添着木柴。
两人相对无声地坐着,各自都想着心事。
桑浅浅记得,那个冬夜很寂静,只有木柴燃烧时发出的细碎的噼噼剥剥的火花声。
后来,还是谢时安打破了沉默。
他让桑浅浅回去找沈寒御,把心意跟沈寒御说清楚,这样的话,留下的遗憾能少一点,至于福尔教授的葬礼,他来安排。
然而桑浅浅思虑犹豫再三,还是留了下来。
本打算办完福尔教授的葬礼,就回国找沈寒御。
岂料后来又绝处逢生,命运终究给了她和沈寒御一线生机。
虽然回国后,她忙着沈寒御的事,只在试药那晚见过谢时安,此后再不曾有过联系。
可那个冬日寒夜里的谢时安,那一堆温暖的火,还有他对她说的那句话,桑浅浅一直都记得。
那样的谢时安,就像是她曾经认识的谢时安,平静,理智,温润,谦和。
他分明是已经放下了,怎么可能会在她和沈寒御回归甄家的这一天,送来那样的照片呢?
......
桑浅浅收回视线,看向沈寒御。
道路两侧的路灯光,极快地掠过车内,车内光线忽明忽暗,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时隐时现。
他仍是看着那轮月亮,黑眸沉静,若非桑浅浅知道他醉了,几乎要以为,此刻他是清醒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他醉了,有些话,才可以没什么顾忌地跟他说,不然,真怕他会多想,没得还要吃醋。
“那天晚上特别冷,时安陪我在福尔教授烧毁的房子里呆了许久。他对我说,让我回来找你。“
桑浅浅若有所思,喃喃自语,“我绝对不相信那些照片和谢时安有关。可不是时安,又会是谁呢?”
那些照片,明显截自监控记录,而她当初被阮承监禁的小院,是谢时安和他姐姐曾经的家。
那么多非常隐私的,她曾经和谢时安在小院相处的画面,除了阮承,怕是也只有谢时安,才能看到。
阮承早已不在,他那些忠心下属,也几乎都死了,剩下一个崔克,也早就被派去国外,照顾阮晓蝶。
国内发生的那些事,他几乎一无所知,且他也不太可能越过谢时安拿到那些监控。
所以那些照片,究竟是谁寄给黎仲锦的?
沈寒御没有说话,他只是出了神般,怔然盯着窗外那轮月亮。
桑浅浅也没指望他回答自己。
心里盘算着,这两天得去见见谢时安,一则,问问他这些照片的事,二则,去看看阮晓蝶最近的情况如何。
一片寂静中,却突然听到沈寒御低声说:“我知道。”
桑浅浅纳闷,“你知道?知道什么?”
“知道在国外有一天晚上,也是这么大一轮月亮。”
他几乎是一字不漏地重复了桑浅浅之前的那句话,“那是福尔教授去世那天晚上。”
桑浅浅以为他在说醉话,笑着逗他:“是吗?可你怎么会知道呢?”
沈寒御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带着醉酒之人的那种迷离,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清晰。
他一字字地说,“因为,我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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