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沐家主外，云鹤鸣是四大家族家主中唯一一位仅有正妻没有妾室，且只有一个女儿的家主。
很多人劝过云鹤鸣，云霜序天资超绝，若是再生一个孩子说不定也会有奇迹发生。
不论旁人如何说辞，都被云鹤鸣一一回绝。
在没有妻子的日子里，生疏的父亲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抚养长大。
他将云霜序教得很好。
她善良坚定，修炼刻苦，从不会因身份原因轻视他人，所有人都很看好她。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可惜，事与愿违……
思绪收回，只见眼前男人墨色的眸子闪烁着云姝看不懂的光芒，薄唇张合，吐出几字。
“很难过吗？”
云姝一愣，习惯性地挂起公式化的笑，还没来得及说‘没事’就听过男人说道。
“你流泪了。”
话音落下，云姝猛然愣住。
“我怎么可能会……”云姝下意识想要反驳，清风吹过，脸颊凉意阵阵。
云姝抬手去摸，洁白的手套上留下一片深色。
这不是她的眼泪，是……善魂的眼泪。
视线逐渐模糊，朦胧。
下一刻，脸颊传来一片柔软，云姝一抹眼泪，才发现苍绝不知何时坐到了自己身旁，手拿帕子，伸着长臂给自己擦眼泪。
“不用了。”云姝别开脸，将自己与男人的身形拉得远些。
这行为亲密过头了，他们只是合作关系，勉强算个朋友。
苍绝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一瞬，最后收回。
他没有错过云姝脸上的排斥。
心像是被人一把抓住，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天用水镜看到的画面。
纵使知道现在不论是云姝对自己的感情还是其他任何，自己都没有资格靠近云姝，但本能使然。
在察觉少年流泪的第一时间，哪怕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亲密很唐突，他还是做了。
“抱歉。”
云姝一把抹开眼角的泪：“没事，你用不着这样。”
不知为何，云姝总感觉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就像是……被主人嫌弃的狗子。
想法一出，云姝立刻甩甩脑子，不敢直视苍绝那张风光霁月的脸。
别扭道：“谢了。”
男人抿唇，嗯了一声后退回原位。
更像了……
云姝觉得自己真是被善魂的感情折腾疯了，居然会把苍绝想成狗。
心虚的云姝一时间忘记了悲伤，气氛沉默中透着几分尴尬，云姝也不是什么健谈之人，思索半天干巴道。
“你人挺好的哈。”
“我……并不是善良的人。”苍绝虽然心痛与云姝的排斥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他的职责是守护苍生，但那是天道交给他的任务。
而他本身是一个比较冷血的人，之所以帮云姝，一开始是为了自己的伤，如今也不过是一己私心罢了。
“额……”云姝一噎，心中泛起白眼，暗骂苍绝是真笨。
就没听出来她是在找话题吗？
心道自己跟苍绝没话说，云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你有在除我之外的人身上感受到同样的气息吗？”
苍绝不明所以，却还是回答道：“没有。”
“那就奇怪了。”
“怎么了？”
“我在我的仇人身上发现了相同的气息。”
“不可能。”苍绝想都没想便直接说道。
他的伤是上古遗留所致，云姝能拥有相同力量则代表她前世绝非常人，至少是和他同一级别的神。
每个神所有用的力量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云姝拥有的能力，是世间独一份。
“你的能力，只有你一人可以使用和拥有。”苍绝一脸严肃。
云姝虽然不懂其中的玄机，却也觉得苍绝说的话八成是真的，可她的发现也是真的。
这明显是矛盾的。
看出云姝的疑惑，苍绝想到一种可能。
“或许，她和你有比较亲密的关系，她可以使用你的部分能力，却无法完全发挥。”
“对。”云姝眼睛一亮，随即陷入深深的怀疑中。
亲密的关系……
难道是云鹤鸣的私生女？
不可能啊，那个冒牌货原本的样子，无论是和云鹤鸣还是善魂死去的亲生母亲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状态。
一个念头自云姝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到还未来得及捕捉便消失不见。
“你很苦恼？”
“也不算吧。”云姝确实想不明白，但，那又怎样，又不影响她弄死那个冒牌货。
一个法子不行还有另一个。
云姝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这般想着，便将云霜序的事抛在了脑后，眸光无意间扫过男人敞开的衣领以及半露的锁骨。
不由得挑起眉梢：“你这衣服……”
苍绝淡定垂眸，动作优雅地将衣领整理好，刚才来的时候风大，把他衣服吹歪了。
哪怕苍绝表现得再淡定，云姝还是趁着月光瞥见了男人泛红的耳尖。
心下嘲笑男人脸皮薄，正好闲来无事逗弄一下。
“遮什么，该看的我都看完了。”
少年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语气直接给苍绝整不会了，瞧着少年轻车熟路的模样，苍绝心底顿时五味杂陈。
一方面是在女子面前的羞赫，还有就是……
“你平时，也是这么跟人说话的？”
“嗯？”少年恢复往常的随性散漫的姿态，除却眼尾的微红和往常并无二般。
“没有啊。”
云姝耸肩，她又不是什么风流成性的人，也就偶尔兴致上来了调戏一下美人。
比如现在。
反正男人对自己的包容度貌似挺高，不玩白不玩。
秉承如此心态，云姝身形忽地凑近，少年眉眼弯弯，勾着唇角笑得灿烂。
“怎么，不喜欢我调戏别人？”
苍绝想后退，却发现身后就是走廊的柱子，自己退无可退。
纵使心中翻江倒海，男人依旧面不改色：“别闹。”
闻言，少年垂下眼帘，似是苦恼道：“可是，你这身材，很极品啊。”
啧，虽然是调戏，却不是违心话。
以云姝前世常年杀人的经验判断，苍绝的身材绝对算顶尖那款。
少年语调散漫，随风入耳，真诚又似玩笑，撩人异常。
苍绝宽大的衣袖下是握紧的手，压下心底的悸动，见少年依旧赖在自己身前不走，无奈又带着几分训诫道。
“别闹，即便你是男装，却还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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