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衍之愣了愣，倏然回头看向父亲，“爸，什么意思？你见过宁萌？”
当年，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高中一毕业就从家里出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是寰宇投资继承人的身份。
在所有人眼中，他就是一个靠打工赚钱养活自己的穷大学生而已。
他一直以为宁萌也被蒙在鼓里，虚荣心作祟，嫌贫爱富，甩了他。
可现在听父亲话里的意思……似乎他之前见过宁萌？
再看宁萌的神情，被父亲约见在凰记这样的高级餐厅，她没有丝毫的震惊和慌乱，像是早就见过父亲似的……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慕正国没有回答慕衍之的话，而是看着宁萌，自始至终面带微笑。
“我相信宁小姐是个识时务者，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什么对自己不利。既然你已经承诺不会和衍之再有任何瓜葛，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他啐了一口茶，继续道，“实不相瞒，衍之马上就要和陆家联姻了，两家是世交，彼此知根知底，雨梦单纯乖巧，是我看中的儿媳妇，只有她才和衍之般配。”
宁萌默默地点头，“林小姐确实温柔大方，堪称慕总的良配，我祝福他们。”
慕正国满意地扬眉，抬手指着面前的那一桌美食。
“噢，这些都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食材，最上等的蜗牛，以及鹅肝、鱼子酱制成的美食，请宁小姐尽情享用。”
宁萌毫无食欲，淡笑着颔首，“感谢慕董事长的邀请，但家里还有事，我就不留下来与您共进晚餐了，先走一步。”
她礼貌道别，起身拿起包离开。
“宁萌，你站住！”
慕衍之想要追上去。
却被慕正国呵斥住，“臭小子，你给我坐下！”
门口就有两个保镖，将他拦了下来。
慕衍之隐忍着怒火坐在父亲对面，牙关绷紧着。
慕正国喝了一口茶，看向慕衍之，说：“雨梦的事情你到底打算怎么解决，是不是和她吵架了，你身为男人应该主动一点，好好哄一哄，跟她道歉和好。”
慕衍之平静地说：“不是吵架，我和林雨梦已经分手了，我不会娶她的。”
“谁允许你们分手的！当初可是你答应陆家，会好好照顾雨梦，你现在又是闹哪出？是不是因为宁萌？”
“和她没有关系，这是我和林雨梦之间的事。爸，我和林雨梦不会有好结果的。”
“胡说八道！”慕董事长差点把茶杯摔出去。
“我没有胡说八道，我是认真的。”
慕衍之总有种直觉，林雨梦急切地想要嫁给他，一定另有隐情。
只可惜，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看得透。
慕衍之并不想说出这件事，是因为就算要说，也是林雨梦自己公开说。
所以，面对父亲的指着，他不想解释什么。
“昨天我明明交代，我会请陆董和他夫人吃饭，让你务必出席，你倒好一个晚上没露面，让我们慕家的脸都丢尽了。我现在都没有脸去见你陆叔叔！”
“那个宁萌，刚才你也听见了，人家压根就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你倒是上赶着当舔狗！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可取之处，把你迷得晕头转向，连雨梦那么好的女孩子你都看不上，你是不是有病啊！”
慕正国的声音似要穿透整个包厢。
原本，慕衍之不想与父亲针锋相对，但是父亲提到了宁萌，他不得不说清楚。
“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不管走多远，到头来终究是一场悲剧。我主动提出分手，也是不想祸害了林雨梦。”
慕衍之一字一句地道：“感情不能勉强，她需要寻找自己的爱情，我也要寻找属于自己的另一半。不出意外，我会跟宁萌结婚。”
“你说什么？！”
慕正国脸都绿了。
“你和雨梦分手的这笔账还没有算完，你居然好意思跟我说，你要和那个宁萌结婚？人家根本没把你看在眼里，你是吃错药了？”
慕正国不能接受事实，冷嗤道，“爱情？你当我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这些破玩意。你以为好就是你爱我我爱你，两个人爱来爱去就是婚姻吗？”
“别在那自我幻想了，爱情值几个钱？现在哪个女人不务实，你以为人家看上你什么？长得帅？学历高？要不是因为你是寰宇投资的总裁，你以为她会回头来找你？”
“我都调查过了，是她找到你，向你要投资的吧？宁萌那个女人可不简单，当初口口声声的答应我不再纠缠你，结果呢，这才几年又想吃回头草，不就是看你是寰宇投资的总裁身份嘛。”
听到这里，慕衍之刷地一下脸变得惨白，“你说什么，当初你找过她？”
慕正国不以为意地扬眉，“要不这么做，你怎么肯乖乖去国外做手术？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
说起往事，慕正国黑了脸，“难怪当初给她一百万她不要，原来是留了后手，实则是觊觎慕太太的头衔。”
慕衍之僵立在原地。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原来当年父亲找过宁萌，并拿他要去国外手术为由，逼她和他分手。
他毫不犹豫地反驳：“爸，不要再以为我好为理由去评判我的生活了。我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至少不是成为商业联姻的附属品。”
“按照你的理论，所有东西在钱面前是个屁，那我妈呢？你认为她看中的是我们慕家的钱，所以那么多年来才会一直毫无怨言地忍受你的坏脾气，无微不至地照顾你以及我和姐吗？”
慕正国黑沉着脸不说话。
慕衍之继续说：“知道妈后来为什么不愿意跟您待在一个屋檐下，因为这就是你对待婚姻的态度。你从来没把她当做是妻子，一个你应该珍惜和爱护的人，你只是把她当成婚姻的附属品，一个随叫随到好使唤的用人罢了！可惜妈到觉醒的时候为时已晚，已经油尽灯枯……”
慕正国气得浑身发抖，操起面前的茶杯，连杯带水一起往慕衍之的身上砸去。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和你妈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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