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等着,别过去,剩下的交给我们处理。”穆常安叮嘱甜丫。
转头吩咐雷五几个,“吐完了就来帮忙。
这些狗吃人,已经不是家养的那种狗了。
野性都被人血激起来了,一个胡麻子准不够它们吃,转头就得来攻击咱。”
“哥,那咋办呀?”雷五慌了。
就听刚刚胡麻子惨叫的声音,就能知道这些野狗有多狠。
这些狗都不算是狗了,感觉更加像狼。
“捡柴,把大石头连同那些野狗围起来,到时候一把火烧。”穆常安没犹豫的说:“敢吃人的狗,和野兽没啥区别。
不杀,只会让他们祸害更多人。”
没人心疼这些野狗,一帮人趁着野狗心思还是胡麻子身上,悄默默开始捡柴垒柴。
天干物燥,这林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柴火,遍地都是。
甜丫怕人手不够,回驻扎地喊人帮忙。
留下一小半汉子守着家当和妇孺,剩下的都拎着铁锨、耙子来帮忙。
“柴火堆外面再挖一个隔离,防止火势蔓延出去。”甜丫提醒,看有人不懂,解释了一下,“就是在柴火圈外面刨一圈土坑。
一个胳膊宽,半个胳膊深就行。”
隔离带能阻断大火,待会儿火烧起来不至于把整片林子都点了。
穆常安看看甜丫,对于她的不听话,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
甜丫回瞪一眼,咋了?她又不是菟丝花,不需要关在温室里呵护。
隔离圈还没挖好,石头后面已经彻底没了胡麻子的惨叫声儿。
嘴角沾血的野狗纷纷抬头,看向桑家庄人的眼神没有半分家狗的温顺,反而犹如恶狼一般,阴狠、毒辣、贪婪!
皱起的唇肉下,血色的尖牙利齿露出来,喉咙里发出阵阵威胁的低吼。
领头的黄狗,膘肥体壮,四肢肌肉隆起,眼神戒备的盯着对面的人。
甜丫手举火把,盯着最后一点隔离圈挖好,立马大喊,“点火!”
干硬焦黄的木柴,沾到火苗的瞬间就燃烧起来,火舌腾空而起,木柴被烧的噼啪作响,火圈瞬间形成。
滚烫的热意扑面而来,汉子们瞬间后退一大步。
圈内的野狗瞬间乱套,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惧怕的后退,有想扑出来的,又被大火阻拦了去路。
眼看着火圈越来越小,圈内的狗焦躁不安的吠叫起来。
火圈越来越近,避无可避,火舌沾上毛发,狗身瞬间被火苗吞噬,只能哀嚎着满地打滚,妄图滚灭身上的火。
领头的黄狗躲到最里面,毛发根根炸起,伏低身子,对外面的人呲起尖牙。
做出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
“射箭!”穆常安一压手,一根根竹简齐刷刷射出。
还活着的狗一圈圈倒下
直到火圈内只剩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大家伙才停止射箭。
早在火苗燃起来的时候,甜丫就捂着小黑狗的耳朵走远了。
小黑狗明显是家狗,不是那些野狗。
没必要让它听同类的惨叫声儿。
她怕小黑狗以后有阴影。
确定在没有狗活着以后,穆常安领着人铲土把还燃烧的火都给扑灭。
浓重的青烟升空,空气中弥漫着毛发烧焦的味道,还夹杂着烧肉的味道。
逃荒以来,村里人再也没沾过荤腥,这会儿闻着烤肉的味道,不少人开始咽口水。
眼直勾勾盯着地上烧黑的狗,有些馋呀。
“这些……野狗就这么丢这儿?”
“不好吧,要不……要不咱们带走?”
穆常安倏地转身盯着开口的人,意味不明的说:“这些狗刚才可是吃了人的。”
他知道大家馋荤腥,可也不能什么肉都吃。
闻言,不少人打消了念头,可还有不少人不愿放弃。
指指地上肚子干瘪的狗说:“能吃到肉的没几条,狗肚子干瘪成这样,一看就没吃到人肉。
再说,咱都是流民了,还有啥可讲究的。
也是实在是馋了,太馋了。”
汉子挠挠头,看着穆常安干巴巴辩解一句,“常安,叔实在是馋了,你婶子还有你小侄子都收成麻杆了,再不补补要出事的。”
要不是没得选,他也不想吃野狗肉,还不是被逼无奈嘛。
穆常安还想说啥,袖子突然被人拉了一下,回头就看到村长爷冲自己摇摇头。
他咽下到嘴边的话,转身走了,眼不见为净。
桑有福指指地上的野狗,说:“想吃的就自己扛回去一只,不过吃出啥毛病自己负责,别赖别人就行。”
村长发话了,蠢蠢欲动的汉子们立马喜笑颜开,纷纷弯腰去挑拣烧黑皮的野狗。
本来坚定不吃野狗的人,看这么多人挑拣,也都忍不住了。
纷纷加入挑选狗的行列,毕竟谁都馋肉啊。
他们没有讲究的资格。
“吃的时候,狗肚里的东西都扒干净,别什么脏的臭的都吃。”村长爷敲敲狗肚子提醒。
看到自家儿子也在挑狗,他默默扭开头当没看到。
这边动静这么大,不少流民早就注意到,一开始怕被野狗攻击,都躲得远远的。
烤肉的味道他们也闻到了,馋的流口水。
就等着这些人离开,他们立马去捡漏,谁知道人家也吃。
打着占便宜心思的流民,心里那点儿盘算彻底落空了。
只盼着这伙人捡完,能剩下个一两只,让他们也开开荤。
穆常安走着走着,抬头就看到一人一狗蹲在地上看着什么。
“看啥呢?不回去?”
甜丫捡起两个叶子递过去给他看,叶子上带着暗色的血痕。
不过这血痕有些奇怪,好似被什么舔过,他很疑惑,“这血?”
“被舔没了。”甜丫抱起小黑,揉揉它的狗头,带着几分炫耀的说,“都被它舔干净了。”
说着扒开它的嘴唇给人看,“你看,它嘴角还带着血呢。
要不是它,这帮野狗就直冲咱们来了,咱们不死也得伤不少人,真是一条报恩的好狗!”
甜丫低头,用额头贴贴小黑狗的毛绒绒的脑袋,小黑狗仰头汪汪叫两声,伸出舌头想舔甜丫的脸。
甜丫仰头避开,一手捏住它的嘴筒子,有些嫌弃的说:“立功也挡不住你的嘴脏。
你也是,咋什么脏的臭的都吃呀,以后不许了,知道没?”
胡麻子身上不知道染了多少病,那血还不知道多脏呢。
回去就得把这狗嘴好好洗洗,不然想想都膈应。
“你的意思是胡麻子放血引的野狗?想报复咱们?”穆常安猜出了大概,还有些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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