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尖叫声撕破了夜空,被塌中,焉冉腾地坐直,手抚着胸,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眼中满是惊惧之色。
焉冉举起手,看着腕上那血色痕迹,刚才的梦太真实了,那生不如死的疼痛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她痛苦的捧着头,呻/吟了一声。
春闺娇,名字听着好听,可是,毒发起来,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只有深受其害的人才会明白。
在床上喘息了一阵后,她才缓过神,走下床塌,倒了一杯水,冰冷的水滑过喉咙的时候,她才冷静下来。
转头看向窗前的铜镜,少女绝美的脸上冷汗淋漓,瞪大的双眼中还残留着绝望和疼痛。
她慢慢举起衣袖,拭去了脸上的汗水。
肩上忽然一重,小狐狸七宝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担忧之色,“主人,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焉冉揉揉它软软的身子,释然一笑,“没事了。”
只是一个梦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她是最优秀的赏金猎人,再痛苦她都能够忍受,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可能,她就不信她拿不到解药!
看着外面天色将明,焉冉不打算再睡了,今天镇国大将军贺苍南要回燕京,她想要从云无双手里拿到解药,今天的计划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洗了个冷水澡之后,焉冉考虑着今天的行动,最后选择穿男装。
当焉冉正解开裹在身上的自制浴巾之后,门却忽然开了,焉冉大吃一惊,裹紧浴巾回身望去,却是云无双。
天光未明,他一袭云白锦袍,如月的面容上拢着一层淡淡的光芒,宽阔的额头恰到好处,细长的眉毛似刀裁一般精致,眼若星子,明亮潋滟,挺翘的鼻,厚薄适中的唇,光洁的下巴,整个人,英俊中透着一种特别的华丽感觉。
云无双怔怔的站在门口,双手还保持着推开门的动作,细长眼眸中满是惊艳之色。
不太明亮的房间里,女人身上裹着一片布,露出大片的雪色肌肤,线条优美的脖子,精致的锁骨,一双藕臂环在胸前,即使包着那布片,云无双依然能看到美好的起伏曲线,更何况,那布片实在不够长,堪堪遮住最私密的地方,下面露出一双修长均称的腿……
焉冉看着云无双慢慢变得火热的眼神,心中一沉,不动声色的扯过床上的衣服,挡在前面,“公子,一早前来,有什么事吗?”
焉冉的声音拉回了云无双的思绪,他一下子回了神,抬起目光看向焉冉,她披散着头发,一张小脸绝美如画,那眉眼,仿佛拢了三月的春光,让人打心底里看了舒服。
他有点儿恍惚,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眼前的女人最近似乎变了很多,她不再叫他云郎了,而是和其他后院女人一样,叫他公子了。
“怜月,怎么叫公子这么生疏?”云无双很快恢复了自若,说着走向了焉冉。
“公子说笑了,怜月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点儿自知自明还是有的。”焉冉一边说一边神情自若的背过身去,然后将衣服快速的套在身上。
“怜月,”听着焉冉疏离的语气,云无双心头不悦,“自知之明?”云无双说着一把抓住焉冉的双肩,扳过她的身子,一只手下滑,握住她的手,举起,看着她手腕上的血色痕迹,暧昧的低头舔了一下。
焉冉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云无双。
云无双看着焉冉一动不动,脸色那么冷,目光也那么冷,心中的不悦更甚了,这女人,三个月前还爱他爱得死心塌地,现在对他的靠近居然无动于衷了,他就不信她能如此的收放自如。
想到这里,云无双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伸手勾住了焉冉的腰肢,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低头靠近她,两人呼吸相闻,“怜月现在怎么如此无情?”那语气,竟然带着三分委屈,似乎是指责焉冉变心一般。
焉冉心中失笑,她无情?这男人又虚伪又阴险,为了得到祁怜月身上的秘密,一面假惺惺的故作温柔,一面又阴狠的给她下蛊毒,更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蛊毒发作,最后死在极度的痛苦中,到底是谁更无情?
不过,她不想说什么,只是重重的叹息一声,脸上摆出最适合此情此景的忧伤神情,声音也一下子变得哀怨无比,“公子说笑了,怜月怎么敢对公子无情,怜月一颗心都给了公子,只盼着公子怜悯,只是……”她觉得,在没有得到解药之前,还是顺着这个男人比较好,她可不想月圆之夜再没有解药。
下一刻,云无双已经抬起了她的下巴,望着她忧伤的神情,看着她氤氲着水汽的眼眸,心中满意,“怜月此话当真?”
“怜月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只是公子太过无情……”焉冉欲语还休的说着,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中泪水溢出,那泪滴滑过瓷白的小脸,加上那忧伤哀怨的眼神,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饶是云无双,也不禁心中一动,情不自禁的低头就要吻上那花瓣一般的诱人唇瓣。
焉冉看着他凑近,胃中直犯恶心,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虚伪的脸上。
“公子。”忽然,门外响起云无双的贴身侍卫白练的声音。
云无双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却是顿住了身子。
“公子,赤练回来了。”白练的声音再次响起。
云无双脸上的不悦之色尽去,一脸的柔情蜜意,“我还有事,晚点儿再来看你。”
焉冉脸上露出依依不舍的神色,待到云无双离开,焉冉才对着他离开的方向狠狠的竖起了中指,“假惺惺!”
小狐狸这时候却从窗口跳了进来,在桌上又叫又跳。
“那令牌被人取走了?”焉冉听着小狐狸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你确定碰了那令牌的人会痒三天三夜?”
小狐狸点点头,裂开嘴巴,圆圆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哈哈哈,那看谁成天挠痒痒就知道是谁拿的了。”焉冉笑着说完,穿上男装,坐在铜镜前,扎了个马尾,脸上稍微修饰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小狐狸,“你今天在府上各院转转,看看谁总是挠痒痒,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小狐狸却一下子跳到焉冉肩头,小爪子吊着焉冉的领子,睁着圆眼睛控诉的瞪着焉冉,主人出去玩儿又不带人家。
焉冉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摸摸它的头,“乖啦,你在家帮我找取走令牌的人,一会儿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天香楼的口水鸡好不好?”
一听“口水鸡”,小狐狸当真口水都流出来了。
焉冉一叹,“七宝酱,注意身份,身份,你是麝月族圣物。”
小狐狸不好意思的抬起小爪,擦擦口水,吱吱两声,溜了。
焉冉摇摇头,看着镜中一身白衣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提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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