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我落得轻松,一天到晚的吵吵。”公爹两袖一甩,去书房了。
公爹和婆母经常拌嘴,唐令仪有些自责,谢寻却道,“他们吵吵闹闹过了一辈子,我娘的母家可不像你娘家那般和睦,要不了半天,我娘就得灰溜溜的回来。”
婆母大约就是气不过,公爹和谢寻都护犊子的维护她。
在她面前,时常保不住做婆母的面子。
魏氏看出,谢寻是替唐令仪撑腰的。
她欣慰的点点头,感激的看了眼谢寻,“有劳你了。”
“应该的。”谢寻微笑道,“只要令仪想回来,我随时都可以带她回来小住,还望岳母和外祖父不嫌弃小婿就好。”
唐令仪看着饭桌上的亲人,露出了明媚的笑意,与阿娘闲话家常起来,“小锦随王爷去了随州,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说到这个,魏氏便拿出一张天眼符,“宝珠,你去拿面镜子来。”
“是。”
宝珠拿来梳妆镜。
魏氏便将符纸贴在镜面上。
“阿娘。”
魏氏狐疑,镜子上画面还没显现,怎么就听见小锦的声音了。
魏氏盯着镜子,“怎么没瞧见人?小锦不是说,这符纸贴上便能相见的吗。”
“阿娘,我在这。”
唐时锦出现在魏氏身后。
魏氏听到声音,回头惊喜不已,“小锦,你回来了?”
“嗯,回来陪阿娘过年呀。”唐时锦眉眼弯弯。
魏氏高兴过了头,“王爷不是说,过年赶不回来的吗。”
萧宴与她一道,笑了笑说,“事情办完了,便回来了。”
“好,好,小锦你们还没吃饭吧,正好一起吃团圆饭。”
魏氏拉着唐时锦,忽而迟疑了一下,“宫里头……”
“无妨。”
萧宴轻笑,“本王喜欢岳母的手艺。”
按规矩,过年所有的皇亲国戚,是要进宫吃团圆饭的。
听闻,宫里陛下不好了……
“好。”魏氏自是高兴,拉着唐时锦,与唐令仪一左一右的坐在她身边。
唐时锦与大姐相视一笑,大姐脸上带着幸福的光泽,她就放心了。
谢寻打趣的笑,“难得与十九王爷同桌吃饭,这辈子想都没想过,王爷比我这个大姐夫更会讨丈母娘欢心啊。”
十九王爷淡淡瞥他一眼,“朝中局势如何?”
“王爷不知道?”谢寻挑眉,低头凑近他,压低了声音说,“听闻陛下病重,就这两日的功夫了,我以为王爷是听到消息才赶回来的?”
唐时锦耳朵尖,萧凛过世,无人为老皇帝续命,他干过那么多缺德事,单是换命的反噬,就能要了他的命,萧凛还给他用了傀儡术,按理说,老皇帝病亡,是意料之中的事,没想到老皇帝还在挺着?
宫中局势紧张。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吃完饭后,魏老将军便将萧宴和舅舅叫去书房议事。
议的自然是宫里的事。
老将军顿了顿,回头道,“谢寻,你也来。”
谢寻一愣,心下明白老将军和王爷是要商议朝廷大事,恐怕还与下一任的帝王有关,他无官无职的,外祖父竟让他参与?
“外祖父,这恐怕不妥。”谢寻十分有分寸。
不妨老将军说,“听听无妨。”
他又看了眼十九王爷,见十九王爷颔首默认,谢寻才放心跟上,“是。”
男人们去议事,唐时锦和唐令仪就陪着阿娘放烟火。
…
太尉府。
灯火通明,却异常安静。
家中并没有因为过年的喜庆而热闹起来。
金太尉一家如往常一样,安静的用餐。
直到,侍从进了餐厅,给了金羽一个眼神。
金羽放下筷子,“爹,我去去就来。”
金太尉微微颔首。
金羽便起身离席。
“大公子,邺城那个小杂碎死了。”侍从低声道。
金羽闻言,微微蹙眉,“怎么死的?”
“被蓝将军给杀了。”侍从道,“死的极惨,听说用了鞭挞和凌迟之刑,尸体还吊在了城墙上。”
“死就死了吧,横竖只是个杂碎。”金羽不屑道,“倒是没想到,蓝缨这么快就发现了。”
“可要为那杂碎收尸,还请大公子示下。”
“一个杂碎,怎么你还想给他找块风水宝地?”金羽挑眉。
“小的明白了。”
金羽摆摆手,侍从便退下。
金羽再次回到餐厅,与金太尉交换了一个眼神。
金太尉心神领会,“随我去书房。”
金羽颔首。
金夫人皱眉,“羽儿,你没怎么吃,有什么事吃饱肚子再说也不迟啊。”
“母亲,我吃饱了,孩儿先告退。”
金夫人叹了声。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母亲,这松鼠桂鱼是你喜欢吃的,已经挑好刺了,母亲尝尝。”
“还是姝儿贴心。”
金姝笑了笑。
再贴心,她也不如哥哥呀。
书房里,金太尉还没坐下来,金羽便开口道,“父亲,金霖被蓝家处死了。”
金太尉面色一沉,“无用之人,死了便死了。”
父亲的反应,意料之中。
“我是担心,他会不会供出我们金家……”
万一,被人知道,那批军饷在金家……
金太尉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略一沉思,道,“军饷是批大数目,运来京城不好藏匿,若是被人察觉到就不好了。”
顿了顿,他又道,“那个废物虽没什么用,却是能躲会藏,就依他信上所说,把军饷留在外头,派人严加看守。”
“是。”金羽领命。
金家有了亏空,急需这批军饷填补漏洞。
金太尉摆摆手,“你去吧。”
“是。”
金羽回到房间,正碰上丫鬟将饭菜端出去。
他叹了声,“夫人又一口没吃?”
丫鬟摇摇头,“夫人说没什么胃口。”
“退下吧。”
房中燃着奇异的熏香,闻着这香,娇娘好受了些。
“夫君,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陪父亲母亲用过年夜饭了没有?”娇娘从榻上起来,又被金羽按了回去。
“用过饭了,你怎么又不吃饭。”
金羽温柔的摸着她垂下来的青丝。
干枯的发丝让他手指微微一僵。
而后不动声色的挪开手,坐在榻上,轻轻抱着她,娇娘苦笑,“我这怪病一直也不见好,夫君,不若年后你就听母亲的……纳个妾室吧。”
她一直没能有子嗣。
母亲已经颇有微词。
“你想让我纳妾?”金羽眼底满是阴影,他的手在娇娘背后轻轻抬起。
指尖挂着几根头发。
娇娘又在掉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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