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良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即便已经退居二线,但他的影响力仍旧不容小觑。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被他的语气震了一下,随即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老领导,您这是哪里的话,您的事我们哪敢忘。关于致远的事,我确实听说了一些,但目前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我会马上安排人去查的。”
“要快!”高玉良的语气坚定,“致远是我的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他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希望能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你来处理我比较放心,绝不能让外人插手。”
高玉良太了解官场的这一套,他故意在外人这两个字上加重语气,意思就是提醒对方,你是自己人,那就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这是一种考验。
“是,是,明白。”电话那头的人连忙应承,“这件事我亲自去办,老领导请放心。”
“辛苦了。”
挂断电话,高玉良的脸色阴沉,他深知,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如果处理不当,不仅高致远的前途堪忧,连他自己也可能受到牵连。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熟悉的景色,心中却是波涛汹涌,省里的事他还是很了解。
这天真的是要变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高玉良沉声说道。
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平时跟在高致远身边的人。“老爷子,致远被抓了,还中了枪,差点命就没了,您得救救他,他可就您一个亲人。”
“怎么还中枪了。”
裴东来没有提起这件事,听到高致远中枪,高玉良的手抓紧胸口的位置,“和我说清楚,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警方突然冲出来要抓高总,高总不想被人冤枉了,于是就开车想冲出去,车子撞到了警车,然后就中了枪。”
他说得轻松,其实是高致远的问题,警方的处理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不开枪阻止,当时车里的人肯定会受伤,甚至因此丢掉性命,那一枪只是阻止高致远的危险行为,并没有攻击要害。
“疼死我了。”
高玉良瘫坐在沙发上,手死死抓住胸前,进来的人立刻意识到不对,连忙拿出药瓶,“老爷子,别激动,吃药。”
药吃下去,喝了点水,过了十几分钟,高玉良的脸色才缓过来,“给我电话。”
“老爷子,您还是休息一会,身体要紧。”
“快点。”
高玉良此时的手都在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电话放在桌子上,他颤抖着找到号码然后拨了出去,电话打给省公安厅副厅长段雄,也是高玉良的嫡系。
“老领导。”
段雄正在开会,他接到高玉良的电话连忙压低声音,转身快速离开会议室,“在开会,稍等我一下。”
段雄快走几步,他进了前面的卫生间,依次推开门,确定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以了。”
“小段,我这个老领导是不是早就没了威望了,人走茶凉,不在那个位置上了,说话也没人在意了。”
“老领导,当然不是,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您对我的提携之恩,这辈子都不敢忘。”段雄连忙说道,人走茶凉是常态,很多省领导退休之后就销声匿迹,几乎不会和现任的领导联系,其实就是担心卷了面子。
“好,那你立刻给清远市公安局打电话,问清楚,他们凭什么抓致远,凭什么开枪,谁给他们的权力。”
高玉良确实气坏了,声音都在发抖。
“老领导,您先消消气,这事我也是刚知道,刚刚开会说的就是这件事,当时的情况比较危机,可能是有一些误会,致远强行撞击警车拘捕,按照当时的情况开枪并不违规。”
段雄的声音透过电话线,带着一丝无奈与谨慎,他深知高玉良的脾性,更明白此刻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日后风暴中的引信,目前省里的局势也让他看不明白,这种情况下必须足够小心。
“真当我老糊涂了。”
“老领导,我明白您的担忧,但这件事确实有点复杂。清远市局那边也是按照程序办事,据说他们掌握了一些关键证据。指向致远涉及一起重大的经济犯罪案件。至于开枪,完全是出于安全考虑,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高玉良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证据?什么证据?致远这孩子我清楚,他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你告诉他们,我是高玉良,让他们给我几分薄面,先把人放了,再慢慢查!”
段雄沉默了片刻,他深知在这个敏感时期,任何偏袒都可能将自己也卷入漩涡之中,关键时刻肯定要明哲保身,虽然以前得到过高玉良提携,毕竟是以前,他现在退了,自然就不一样了。
“老领导,我明白您的意思,但现在是法治社会,一切都要依法办事。我会尽快了解详细情况,同时也会督促他们公正处理,但请您理解,我不能直接干预司法程序。”
“小段,官路子都学会了,在我面前也打起官腔来了。”高玉良冷哼一声,他当然能听出来,段雄身为省公安厅副厅长,只要他发话,清远市公安局肯定要按他说的办。
“我哪敢啊,老领导,我想想办法。”
高玉良听出了段雄话中的保留,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明白此时的自己已非昔日呼风唤雨之时。“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记住,致远是我唯一的希望,他不能有事。”
高玉良挂断电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段雄的犹豫和推辞让高玉良的心里有了一丝丝担忧,同样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深知,仅凭自己的力量已难以力挽狂澜,必须动用更多的资源,寻找更强大的盟友,
正当高玉良沉思之际,桌上的手机再次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久违的号码,自从高玉良退了之后,电话就很少响起,看到这个号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迅速接起电话。
“老赵,怎么想到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了?”高玉良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客套与疏离,尽管两人曾经一起搭班子,但时过境迁,各自立场已不同。
“玉良啊,我听说致远出事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正是昔日的政坛老友赵明辉。
“是啊,我正为此事头疼呢。”高玉良没有隐瞒,他知道赵明辉的消息向来灵通。
“你我都清楚,官场上的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致远这孩子我也了解,他虽有野心,但本性不坏。这次的事,我看没那么简单。”赵明辉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深意,其实他也是在探听虚实。
高玉良闻言,心中一动。“老赵,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也只是猜测,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毕竟,咱们这些老骨头,还能为后辈做点事。”赵明辉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温情,却也透露出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
“老伙计,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有空见面聚聚。”
“应该,随时联系。”
这些都是客套,高玉良退了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临江别苑,一是身体不太好,二是也不想再和过去有过多瓜葛。
再一次挂断电话,高玉良的心情复杂难言,高致远被抓,突然感觉到心里一下子空了,这种滋味很难受。
他意识到,这场风波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而他,必须利用一切可用的资源,只要能保高致远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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