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三人离开之后，黄夫人也很快就把桌椅给准备好了。
长生临走之前把行医箱留下，夜墨寒很自然地随手接了过来。
叶楚月走到那诊桌旁坐下的时候，他顺势就在叶楚月旁边坐了下来。
叶楚月之前让黄夫人多准备一套桌椅，本来是想着让小宝也跟着她一起诊脉的，看夜墨寒坐了那位置，就不由侧眸瞄了他一眼。
“这边你是直接诊脉，只能边诊断边记录了。”
夜墨寒道：“你专心诊脉就好，我来帮你记录整理。”
“劳你大驾帮我做这种小事，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叶楚月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不过终究也没拒绝，一边从行医箱里取了脉枕出来放在桌上，一边示意小宝搬把椅子过来，她稍稍往旁边挪了挪，给小宝腾了位置出来。
“我给他们诊好脉之后，会写一个诊脉记录出来，你诊完之后就对照着看，若是有哪里不明白的，就直接问我，知道了吗？”
小宝点了点头，凑到叶楚月耳边儿悄悄问：“娘亲，我这算不算背着师兄偷偷吃小灶？”
那有点儿心虚又有点儿小兴奋的语气听得叶楚月不由失笑，忍不住抬手拧了拧他的鼻尖儿，“是，娘亲这是给你开小灶呢，所以你可得上心点儿。”
“不过你也不用觉得我亏待了你师兄，以后再有机会，我会给你师兄补回来的。”
小宝一听叶楚月这话，这才一副稍稍松了口气的模样，用力点了点头，“我虽然很想要在医术上赢师兄一大截，但是既然是约定好的比试，那就要公平。”
小宝仰起头看向叶楚月，一本正经地说着，“娘亲你给我和师兄都开小灶了，那才算公平了。”
又是独属于小孩子的大道理，不过保持这种纯粹的竞争心态对小宝的学习有益无害，叶楚月自然也就乐见其成，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话。
黄夫人趁着给众人排序的功夫，让人给叶楚月他们三人送了笔墨过来。
叶楚月看夜墨寒神色平静地开始铺纸研磨，一副真的准备要帮她记录的架势，不由挑起了眉来道：“这事儿其实不用你帮忙，多记录一点儿信息，也就是我随手多写几行字的事儿。”
夜墨寒没接她这话茬，只突然问：“之前在西桐城的时候，你也给那些病人做过病案记录吧？当时季临渊没帮你？”
乍然听到夜墨寒主动提起季临渊，叶楚月都不由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点了点头，“他确实提过要帮我记，不过还没来得及帮忙呢，就遇到了城里百姓闹事儿。”
“后来的事儿你也都知道啊。”叶楚月耸了耸肩道，“他受了伤，我哪儿还好再让他帮忙。”
叶楚月说到这儿，忍不住笑道：“这都多久的事儿了，我和季临渊那点事儿可早就掰扯清楚了啊，你不至于连这种陈年旧醋都要喝吧。”
夜墨寒微挑了挑眉，反问：“他能帮你记录，我为什么就不可以，我的字不比他差。”
“这是谁字好谁字差的问题吗？”叶楚月简直哭笑不得，还不忘给自己辩解一句，“而且有的话我得说清楚啊。”
“之前我们没把话说开，你那时候不知道我来历底细也就罢了。现在我那点儿老底早就跟你交代清楚了，我什么心思你还能不清楚吗？季临渊和‘叶楚月’是有旧情不假，我对他可从来都没有什么男女私情。”
“你就算是真想喝醋算账，也别把他俩之间的恩怨往我身上扯啊，这锅我可不背的。”
之前一些想不通的问题，在知道叶楚月其实是“借尸还魂”之后，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比如为什么当时她明明说着自己对季临渊无情，却还是把季临渊的性命看地极重。
比如为什么在面对季临渊的时候，她总是有些心虚，说她是亏欠了季临渊。
当时他以为叶楚月对季临渊还是有情，只是因为终究身子不洁了，所以觉得自己不配上季临渊。
那时候他也没觉得自己是喜欢叶楚月的，只是每次看到叶楚月被季临渊的事牵动心神，就觉得格外不悦，可自己都说不清缘由。
一直到那次，西桐城百姓闹事，他匆忙赶往西桐城，推开季临渊屋门的时候，却正看到她在以口为季临渊喂药……
夜墨寒眯了眯眸子，下意识地抬眸，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虽然那时候，他把自己的性子压抑地挺好，还能风轻云淡地同她讨论他得了“怪病”。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到那情景的那一刻，他是真的连杀了季临渊的心都有了。
季临渊其实该庆幸，那个时候，他夜墨寒还是“天琼帝师”，连他自己都还没弄清楚他对叶楚月到底是什么感情，不然……
夜墨寒轻敛了眸子，掩住眼底一闪而逝杀意，笑道：“这事儿我当然清楚，你和‘叶楚月’，我分的很明白，你比她可好上太多了。”
“真的？”叶楚月笑瞅着他，“夸的这直白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不过说到底，你和那个‘叶楚月’本来也不熟啊，你要非说我比她好，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比她好在哪儿？”
叶楚月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他，想看他吃瘪。
结果夜墨寒还真一本正经地给了答案，“你眼光好。”
“嗯？”叶楚月疑惑地挑起眉，“这话怎么说？”
“你挑男人的眼光比他好多了不是吗？不然怎么会独独就挑上我了。”
叶楚月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合着你这拐弯抹角地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夸你自己啊？！”
夜墨寒手上不停，一直在研墨，听到这话，他把研磨好的砚墨推到叶楚月面前，反问：“这话难道有什么不对？”
“对对对，你帝……夜大人智勇无双，算无遗策，谁敢说你不对。”
叶楚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抓起面前的砚台“啪”一声又拍到了他面前，“既然你这么想帮忙，那就由你来写吧。”
叶楚月笑吟吟地瞅着他，脸上分明都是笑意，桌下，却是直接抬脚一脚狠狠踩在他他脚背上，“要是敢写错一个字，我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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