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别院走水
那公子打量了顾南恩一番，笑着道：“小公子，在下慕白枫，方才我在门外目睹了一切，着实觉得小公子有趣得很，不知小公子可愿结交我这个朋友？”
顾南恩一惊，原来眼前这人是县令公子。
之前她听父亲讲过，这县令公子慕白枫才华横溢，若是可以结交，自然是好的。
如今这人主动提出，顾南恩又岂能拒绝。
只是‘顾南恩’这名字大抵是不可用的，顾南恩当即应道：“慕兄，你可唤我顾南，若是慕兄无事，不如随我去后面，我们聊聊。”
慕白枫合上手中的折扇，颇为赞同的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与慕白枫攀谈许久，直至天黑，顾南恩才打道回府。
不知不觉间，已是守岁的日子。
每年的此时，正是顾府聚在一起的日子。
待顾南恩到了顾文弘与李氏的居室时，下人们已经将晚膳备好，她将身上的斗篷脱下，递给听雪，便朝着李氏走去。
“父亲，母亲。”顾南恩在李氏身旁坐下，亲昵的唤了一声。
李氏笑着点了点头，一侧的顾文弘想到前些时日布庄的事情，不由地夸赞：“恩儿如今也长大了，竟可以独当一面了，那日布庄的事情处理的极好。”
自从那日回来，顾南恩便一直未曾见过顾文弘，此时听见顾文弘的夸赞，心中自是高兴的，“是父亲教导的好。”
李氏宠溺的执起顾南恩的手，忽地想起那日的事，不由地问道：“听说恩儿那日与一男子相谈甚欢？”
“是的。”顾南恩点头，“那人正是县令公子慕白枫，女儿与他一见如故，只是并未告知他真实身份，他亦以为女儿是男子。”
顾文弘与李氏皆是很震惊，县令公子才华绝艳，相比没有几个人没听过。
“倒是未想到，前些时日为父与你提到这慕公子，你便与他结交，恩儿当真气运极好。”顾文弘甚是满意，恩儿虽是女儿身，却并不比男子差。
父女二人闲谈之时，李氏时不时的望向门外，直到时辰到了，也未见有人进来。
她的面色极其难看，看着满脸笑意的顾南恩，李氏抿唇询问：“恩儿，为何那裴稚不过来？好歹是在这顾府的第一个新年，他莫不是还在责怪我前些时日对他那丫鬟的责罚？”顾南恩面上的笑意僵住，心中无奈叹息，见李氏面色越发难看，赶忙解释：“母亲，夫君他可是要参加科举，在别院更能静下心来。”
李氏时刻注意着顾南恩，见她笑意僵硬，便以为是裴稚落了她的面子，不愿随她回来过年，当即一拍桌子，怒斥：“当真是不懂规矩，成婚第一年，守岁便不愿与妻子过，成何体统。”
“母亲，您别生气。”见李氏气的面色泛红，顾南恩赶忙安抚，“是我让夫君留在别院，不关夫君的事。”
李氏听着顾南恩的话，一腔怒意终究是化为叹息，爱怜的抚着顾南恩的脸，“恩儿，母亲如今当真是看不懂你了。”
她又何尝看不出顾南恩处处维护着裴稚，她只是心中困惑，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才让顾南恩转变如此之大。
顾文弘对裴稚也心存意见，不过听了顾南恩的解释，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毕竟是顾南恩房中之事。
“夫人，若是再不用膳，这饭菜可就凉了。”顾文弘为李氏夹了她喜爱的吃食，“恩儿也快些用膳。”
顾南恩知晓顾文弘是在圆场，便也执起筷子为李氏夹菜。
方才的事情被抛之脑后，三人这守岁日过的倒是其乐融融。
另一边的别院，与顾府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别院冷冷清清，裴稚在书房看书，却怎得也看不进去。
实在烦得不行，裴稚干脆推开书房的门，走到凉亭中，却想到那日顾南恩与他讲的话，着实生气。
他看向那灯火通明的顾府，似乎相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得见那头的欢笑声。“你可真是狠心呐。”裴稚也不知他怎的就莫名其妙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只知他现在气得很，气顾南恩分明这些时日对他极好，却依旧看不起他。
白莲莲从书房出来，左右张望着，看见凉亭中那熟悉的身影，心中一喜，朝着那处奔去。
“少爷，你怎的不在书房读书？”在裴稚身前站定，白莲莲却发现他呆楞地看着远处。
随着裴稚的目光看去，白莲莲恍然大悟，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献宝似的将手中的爆竹置于裴稚眼前，“少爷，今日守岁，我们去放爆竹吧。”
裴稚回神，心中依旧烦躁，正欲拒绝，却见白莲莲面上满是期待，怔愣了一下，便应了下来，从白莲莲手中取过爆竹，朝着凉亭外走去。
白莲莲感受着裴稚指尖触碰她手心的感觉，心中不禁涌上一丝甜蜜，快步跟上裴稚。见白莲莲紧随着他，裴稚低声嘱咐：“莲莲，你离得远些，免得一会儿伤到你。”
闻言，白莲莲后退几步，面上的笑意掩盖不住，“好，少爷，你也小心些。”
裴稚将爆竹引燃，迅速转身朝着白莲莲走去，烟花在身后的夜空盛放。
此刻的裴稚在白莲莲眼中，仿佛天神一般，甚是好看。
在看到这烟花之后，裴稚的心情好了一些，似是想到了从前，他的面上隐隐带着些笑意。
烟花爆竹带来的火星落在了四周的枯草上，待两人注意到的时候，不远处已经燃起了火。
白莲莲面色煞白，扯着裴稚的衣袖，颤声道：“少爷，我们快去灭火。”
裴稚眸中映着一片火光，似是那年火海，他耳边仿佛再次出现了奶娘的哭喊，心脏处的憋闷让他挪不动脚步，终于，两眼一黑倒了下去。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已经跑出几步的白莲莲转头看去，慌乱的朝着裴稚跑了过去，泪水不禁浸湿了眼眶，“少爷，少爷，你醒醒。”
火势愈发大了，在房间休息的下人也注意到，赶忙跑来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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