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舞阳很满意阿豹的反应,随后又介绍了一下丁聪。
丁聪不苟言笑地道:“我们联系过,不过没来得及见面,顺便说一句,你父母现在挺好。”
阿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野兽般的光芒,哑着嗓子道:“你们想怎么样?”
秦舞阳淡淡道:“原小石是怎么死的?”
阿豹的眼角微微一抽:“你没事,薛千仞没事,这就行了,至于他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要知道事情的经过,千仞的事情,我承这个情,所以你现在还活着。”此时的秦舞阳哪里还有半分政府领导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江湖枭雄。
阿豹淡淡道:“原小石的死是个意外。我们藏身的毒蛇帮过于嚣张,行事狠辣,不留后路,不但引起了果阿黑帮的众怒,连政府方面也早就想把他们给灭了,我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下位置,然后趁乱把薛千仞给放了。当时参加行动的有政府军,他们遇到薛千仞,会把他遣送出境,谁知道原小石被流弹击中,当场就死了。”
秦舞阳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那你为什么要逃?”
阿豹面无表情道:“我当然不能在场。”
秦舞阳看着阿豹,也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阵子才道:“阿豹,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人,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你关心的人,那无疑是你的父母,对吧?”
阿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虽然没有回答,但无疑是承认了秦舞阳的说法。
秦舞阳接着道:“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原可馨调到了光明,为的就是查原小石的死因,而且据我所知,她还去了一趟果阿,虽然没查到什么线索,但这件事她不可能罢休,据说她还在查找你的下落。”
阿豹似乎明白秦舞阳想说什么了,但仍然没什么表情。
秦舞阳又道:“如果我把你交给原可馨,你连我都骗不过,你觉得能骗得过原可馨吗?”
阿豹终于开口了:“我骗你什么了?”
秦舞阳思维清晰地道:“我给你捋捋啊,就拿你的身份来说吧,表面上看,你是跟着原小石混的,是因为他曾经救过你,对吧?原小石死的时候,你就失踪了,原本以为再也找不到你——当然,这是我们没有铁了心要找你,不然也能找得到,毕竟你父母亲是你最牵挂的人,但没想到的是,你跟了喻洋,还帮他干杀人灭口的事情。从你孤身一个人来干活就可以看得出,你是深受喻洋信任和重用的,这里面就牵涉到一个问题,你是通过什么来获得喻洋的信任的,从你离开原小石到转投喻洋门下,也就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能让他安排你办这种脏活的信任,必然要经历很多事情,不过时间比较短,基本不可能,所以……”
说到这儿,秦舞阳顿了一下,饶有意味地看着阿豹道:“所以,阿豹,可能只有一个,你原本就是喻洋的人。阿豹,你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意外啊。”
阿豹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秦舞阳也不等他说话,接着道:“你之前在原小石身边,知道原小石为什么要逃往境外,那是因为我们查到了原小石侵吞国有资产,在他逃离期间,我们对他的公司进行了查证,结果发现,原小石的公司与天高集团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其中还有一些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东西,只不过当时我们的方向并没有在这个上面,加上原小石突然死亡,随着相关人员的落网,就没有再继续追查下去。你的出现,给了我一丝明悟,那就是原小石的公司与天高集团有非法生意,喻洋担心原小石被抓,从而牵扯到天高集团,所以他让你这个他早就安插在原小石身边的内鬼把原小石干掉了,况且原小石反正死在境外,怎么说都行。”
“阿豹,这就是事实的真相,对不对?”
阿豹冷冷道:“这都是你的猜测而已。”
“这就够了。”秦舞阳道,“我不是专业查案的,但是这事如果让原可馨来查,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原可馨可能永远也没有想到,一直在追求他的喻洋居然会是她堂哥之死的罪魁祸首,太特么讽刺了。”
秦舞阳没有说,更讽刺的是,原福年居然会让杀他侄子的凶手策划了这么一起拙劣的诈骗案。
原本,秦舞阳是想通过引蛇出洞的方式控制住喻洋,逼迫他承认这一切都是原福年的指使,但阿豹的出现让他改变了主意,狗咬狗岂非更有意思?
秦立邦曾经说过,天高集团是万金商界的龙头,像这种集团身后如果没有支持者,根本做不到这么大,与其选择自己硬碰硬,不如选择坐观虎斗,所以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撬开阿豹的嘴,让他承认这一切。
这事看起来很难,但阿豹有软肋,他的父母就是他的软肋,所以当阿豹闭口不语的时候,秦舞阳笑着说道:“阿豹,看看这几个人。”
秦舞阳说的是丁聪、大壮和小妹。
“你看他们是不是善男信女,讲不讲江湖道义,什么祸不及家人,那是狗屁,别跟我说你父母是无辜的,他们现在生活得很好,就是在享受着你给他们带来的福利,所以当你有难的时候,他们理应跟你一起承担。我说这些,只是在告诉你,如果你不开口,将会给你父母的晚年带来厄运,他们不会死,但绝对生不如死。”秦舞阳的神情冷漠了下来,“希望你能相信我的话,那么,选择权现在交给你,是保父母,还是保喻洋,你自己看着办。”
阿豹没有激动,更没有愤怒,只是淡淡地看着秦舞阳很久才道:“你果然卑鄙。”
秦舞阳却之不恭道:“那要看对付什么人,相比于你们的一些行径,你不觉得有些人更卑鄙吗?”
阿豹叹了口气道:“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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