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汐回到家，吃过晚饭。
按照以往的习惯，她会码字。
只是今天和往常不一样。
吃饭时，就见张妈连和她对视都不敢。
她在楼上，一直盯着楼下的监控。
直到十点半，便看到张妈提着手袋，正要往外走。
秦汐马上从楼上下来。
张妈已经走到院子里，眼看着大门就要打开。
“张妈，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秦汐站在客厅门口，抬声道。
“嘭。”的一声，张妈的行李袋直接掉到地上。
“小，小姐，我……”
张妈欲言又止。
“这么晚了，天又这么冷，有事还是回屋里来说吧。”秦汐的声音低低淡淡，听不出话里的情绪。
张妈只好又拿起行李袋转身回来。
一走进客厅，张妈低着头，“小姐，是我对不起你，你就放我走吧。”
“张妈，你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说话？”秦汐盯着张妈道。
“小姐，你是不是看到我和宋碧云说话了？”
秦汐没否认。
之前宋碧云还装作不认识张妈，回头两个人就见面说话，要说这里面没猫腻，谁信啊。
张妈也活了这么大岁数，知道瞒不过。
秦汐道，“她逼你离开的，对吗？”
张妈点了点头。
“为什么逼着你离开？”
“小姐，你就放我走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参与。”
她也只不过是想赚点钱。
“张妈，我不想为难你。”秦汐淡淡的道，“我只想弄清楚，当年失火的事，是宋碧云干的，还是秦苑干的？”
张妈必然是知道凶手是谁，所以才能被胁迫。
“小姐，我不能说。”
秦汐冷笑，“宋碧云用你儿子的工作威胁你了吧，你刚来可能还不清楚，我已经结婚了，嫁给陆家的大少爷陆谦，是你儿子的直属上司。”
张妈脸色灰白，显得更加苍老。
“小姐，我儿子很需要这份工作。”张妈顿时老泪纵横。
秦汐咬唇，恨自己只能用和宋碧云一样的卑劣手段对付张妈，“我只要真相，不会为难你和你儿子。”
“我说，我都说。”张妈回忆道，“那时你母亲刚去世，你整夜哭闹，坐在你母亲给你买的书边，要人陪着你念书，我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去找你父亲，我走的时候，秦苑提着灯笼走进来，我让她陪着你，我下楼去找你父亲，他一直不开门，我只好在门口等着。
等我闻到有烧焦的味道，只好马上跑上来，正好看到秦苑将手上拿着盛放酒精的桶，那是为你母亲消毒房间用的，等我上楼时，火烧的很大，等把你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不醒。”
秦汐还记得当初出事的时候，父亲埋怨她晚上这睡觉，非要点灯看书，才引起的火灾。
她当时是在看书，压根不知道秦苑提着灯笼上来。
等发现火烧了起来，想要跑出去的时候，门口的火烧的更大。
她只好躲在里面，大哭大叫，叫爸爸救我。
后来浓烟太大，便失去知觉。
“秦苑。”秦汐咬着牙道。
张妈颤颤巍巍从兜里掏出一叠钱，还有支票，“小姐，我知道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老太太后来问我怎么出事的时候，我说了谎，求你放过我吧，这是宋碧云给我的钱，我什么都不要。”
看着张妈饱经风霜的脸，秦汐淡淡的道，“张妈，这钱你拿着，我知道这本来也不关你的事，如今你能说出真相，我很感激。”
“小姐，要不是我疏忽，你的脸不会烧伤，这些年来，我经常做噩梦，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这次能再来照顾你和老太太，我真的是带着赎罪的心，……”
还没等她说完，秦汐便握住张妈的手，“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记得你当年我的悉心照顾。”
毕竟她没了妈妈，宋碧云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张妈已经护着她不让秦苑欺负她。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老太太。”张妈潸然泪下。
秦汐突然将面纱拿开，她脸上挤出笑容，“张妈，你无须愧疚。”
张妈看到秦汐的脸，愕然的道，“小姐，你的脸？”
“我的脸已经好了。”
“太好了，真是好人有好报。”
“既然宋碧云想让你离开，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先回去吧，这些钱是你应得的。”
秦汐知道心理上的折磨有时候比肉体上的折磨，更让人痛苦。
“我……”
“我知道你急用钱，才再出来工作的。”秦汐笑了笑，“拿上钱走吧。”
张妈说着，就要给秦汐下跪。
秦汐连忙将她扶起，“以后有什么困难，若是我能帮到你，一定在所不辞。”
“谢谢你，小姐。”
“快走吧。”
秦汐目送张妈离开。
她也想留张妈在外婆身边，只是这样会带给她更多的危险。
惹急了宋碧云和秦苑，她们母女什么都做得出。
秦汐转身刚要上楼时，眼睛里余光看到转角处有道影子。
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推着轮椅走了出来。
“外婆，你怎么起来了？”秦汐上前，蹲下来道。
“囡囡，张妈什么都告诉你了。”
“嗯，是秦苑，可我觉得秦苑那时候还小，不知道是她一个人的主意，还是他们母女俩都有份，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后悔啊，你母亲刚去世，我不想留在这个家里，徒增伤心，就回了乡下，我该带着你一起回去的。”
秦汐的头，斜靠在外婆身上，“外婆，您不要自责，谁也没办法预料后来的事，这么多年，您带我四处寻医，能治好我的伤，外婆的辛苦，囡囡永远也不会忘。”
“是囡囡自己争气。”老太太抚摸着秦汐的头道，“以后，你想怎么样？”
秦汐抬眸，“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们。”
“囡囡，你现在一个人，不是她们的对手，千万不能硬来，我现在没有别的奢望，只求老天爷保佑你平安顺遂。”
“我会记住外婆的话。”
秦汐安顿好外婆睡下，没有回自己房间。
而是出门打车，去往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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